從四王府回去的安車上,尉遲雲臻捂着額頭怔怔痠痛,四肢百骸都像在滾油被炸酥了,一碰就會脆裂。這頭疼的老毛病是硬傷,可能用不着別人下手,他直接疼死過去了。
回到王府徑直去了灼華館,見到顧夭夭也沒有別的話,連平素的譏諷嘲笑都說不出口,雙臂攬着她。有的時候,他真覺得顧夭夭是他的救命稻草,再是沮喪頹廢的時候,看到她會有透一口氣的感覺。哪怕是飲鴆止渴,也能聊以心安。
夭夭尷尬地看着周圍,衆目睽睽之下,王爺這麼粘纏地抱着王妃,壽慶別過頭裝作沒看到,採青,月兒和其他一衆下人都看着,看了好一會兒,才都轉過頭,假裝都去忙別的事去了。
夭夭拍了拍他的後背,“王爺,都看着呢。”
尉遲雲臻滿不在乎,道:“由他們看着,夫妻和睦,多少人羨慕不來。”
夭夭咋舌,今日舟車勞頓回到長安城,一到便進宮面聖,回府後一反常態,想來又是遇上了不可言說之事。
夭夭領着尉遲雲臻進了內寢,省得在下人面前露眼。她拖着尉遲雲臻坐在桌邊,取出一壺白玉酒壺,兩隻酒盞,道:“我猜到您心情不好,給您備了酒,我陪您喝,好不好?”
尉遲雲臻應聲說好,頭疼暗暗來襲,幸好尚在可控的範圍內,他看着夭夭,道:“你就不怕我借酒行兇。”
這話夠曖昧的,夭夭說不怕,“您是君子。”
“君子,不錯,我是君子。”尉遲雲臻頓了頓,道,“可你別忘了,你是我的王妃,是我的妻子,伺候我是你的本分。”
夭夭赧然,斟滿了酒,支支吾吾不知所云,半晌後回道:“我……那個……”
尉遲雲臻好奇,問道:“信期又來了?”
夭夭嗔怪,說不是,卻一臉諱莫如深。“還沒有準備好。”
他語氣溫柔,卻又不容置疑。“這事不需要準備,你跟着我便好。”
說得好像個遊戲人間的老手,可他出生孃胎沒見過世面,好歹也是他人生第一次的探秘,難免心裡如悶鼓。自家媳婦被別人惦記的感覺一點都不好,他要是不振夫綱,沒準媳婦真的跟人跑了。
尉遲雲臻推開面前的酒盞,不由分說抱起夭夭放在桌上,夭夭來不及反應。“王爺,您……”
話說不出口,尉遲雲臻以吻封緘,帶着壓抑許久的混沌,那麼生疏,卻又那麼篤定。熱情又執着得像個毛頭小子,溫厚貼着她,只有溫暖的厚度讓他覺得心安。
夭夭委實不懂,腦子裡蜂鳴得厲害。後腦勺磕在桌面上,退無可退,她驚惶地顫了顫。前幾回不過就是碰一下就分開,這一回卻像黏上了似的。
夭夭似乎並不受用,他察覺到了,可他卻滿心滿懷的開心。兩個人之中總有一個人要主動,他已經處於弱勢了,再不爭氣就更加拖堂了。他要的是並駕齊驅的感情,那就由他先帶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