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決定親自去客房看看顧蓁蓁,辨一辨是真病還是裝病。
房裡薰着淡淡的甘香,嗅着氣味應該是柑橘,秋燥冬寒,柑橘清冽帶露,燃着這味兒潤肺。夭夭再走進房中,杏花白的綾子放下來,只有一邊牀幃提起來吊在銅勾上。
顧蓁蓁僵僵白的一張臉靠在枕上,表象上看來,像是真病了。夭夭撥了個侍婢照顧她,侍婢扶着她喂水,喝得那叫一個鳥飲,輕輕抿一口,蹙着眉,鼻子透不過氣,整個人都泛着辛苦。
夭夭問侍婢道:“洛公子來瞧過了麼?”
侍婢回話道:“洛公子還不曾來過。”
讓採青去請洛君欽過來診病,過了一個時辰還不見來人。夭夭心裡嘀咕,洛君欽是碰上了事兒,過不來了吧。
夭夭心軟,見不得顧蓁蓁病懨懨的模樣,走近了兩步,道:“身子好些了麼?”
顧蓁蓁捲起眉頭,怯怯道:“也不知是怎麼了,全身發冷,鼻子透不過起來。”
月兒稍有忌諱,攔了攔夭夭道:“主子,您心善,但也留神自己,仔細過了病氣。”
“你在此歇着吧,等身子好了再回去。”
夭夭曉得顧蓁蓁的想頭,索性做了病,總不好意思把她攆出去了。安慰她在此歇着,她的病也好的快些。
夭夭出了門就往歡喜閣去,洛君欽郎中心慈,仁心仁術,知曉顧蓁蓁病了必定第一時間上門探訪,灼華館與歡喜閣之間路途再遠也不必花上一個時辰。遲遲不見洛君欽的身影,要麼尉遲雲臻出了事,要麼就是洛君欽沒空。醫者沒空,必定是病人纏身,她越想越不安生,還是走上一趟放心些。
夭夭走得心急,腳下沒有留心,腳面嵌到石板縫隙裡崴了下,月兒連忙蹲下身,“主子,您走慢點,出什麼事了?”
夭夭拔出腳,隨意揉了揉,試着踩在石板上,不算大事,稍微腫了些,繼續快步走去。“月兒,我一早上眼皮子跳,怕是有事要發生。我要去歡喜閣一趟,見了王爺無礙我才能安心。”
歡喜閣門口有侍衛守着,夭夭顧自進去,扈從面面相覷,王爺下令不許人打擾,可偏生闖進去的是王妃,王妃並非第一次硬闖了,接連着好幾次,王爺都只是表面上訓斥下,之後連表面上都不訓斥了。
守門的侍衛思考了片刻,權衡左右還是攔下了夭夭,“王妃,王爺有令,不許任何人打擾。您若是想見王爺,卑職替您通傳,請您稍候。”
夭夭雖然心急,但也知道規矩,再也不莽撞亂闖。“速去速回。”
侍衛回來後面有難色,對夭夭稟告道:“王爺不在此處,適才卑職看岔了。”
回話還沒有說盡,夭夭早就絕塵而去,守門的侍衛說謊太拙劣了,眼神都不知道往哪裡安放了,明擺着就是教唆說謊。她越發不安,非要見一面才能放心。歡喜閣能有多大,一間間找過去,活生生的人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在歡喜閣中橫衝直撞,一間間推開而入,看到了一衆粉郎面首,與初見時候的心情不同,當時覺得這些男人好看,各個比女人還俊俏,可如今再見,知曉他們是尉遲雲臻養在歡喜閣中的死侍,心情難免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