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嘴裡五味雜陳,掙扎着掰開他的手,從他鉗制中出來,本能地一掌劈下去,卻被尉遲雲臻把手握在手心裡,橫着眉頭看她,沉聲問道:“你還準備謀殺親夫不成?”
夭夭嘟囔着不滿道:“不帶您這麼欺負人的。”
尉遲雲臻反脣相譏,道:“你這是自食其果,誰讓你調了一湯碗的油鹽醬醋來對付我。”
夭夭不甘示弱,回道:“您明明清醒過來,還要裝瘋賣傻,是嫌我不夠操心麼。”
門外的人聽到裡面的聲響以爲出了事,趕緊拔腿進來,只見王爺捧着王妃的臉,王妃嘴角暈開了污漬,互相劍拔弩張的樣子。
壽慶膝蓋發軟,趕緊跪行到尉遲雲臻跟前,哭起來。“王爺啊,您可算醒了,奴才真是擔驚受怕,就怕這輩子沒有福分再伺候您吶。”
尉遲雲臻掃了眼壽慶,嫌棄道:“起開,哭什麼,你作死啊!”
洛君欽走過去搭了搭尉遲雲臻的手腕,聽了脈息,翻了翻眼皮子,一臉欣慰,道:“王爺,你可有察覺不爽利之處?”
尉遲雲臻搖頭說甚好,跟前一個個杵着的人臉色都很難看,一看就知道這些日子不好過,要是沒有夭夭坐鎮出謀劃策,恐怕真是陷入了死局。他揮了揮手,讓他們都撤出去,好不容易醒過來,有一肚子話要說,這些個外人站着算怎麼回事兒。
壽慶這回眼力見好,拉着月兒,攔下洛君欽,讓他們都出去,邊走邊小聲提醒道:“王爺剛醒,跟王妃有不少話要說,咱們趕緊出去,別擋着王爺王妃敘話。”
夭夭聽到關上房門一聲響,垂頭要下牀,她迴避尉遲雲臻的目光,問道:“您餓不餓,要不我讓月兒去備膳。”
尉遲雲臻扯着夭夭的手,搖了搖,頗有些調戲的味道。“別走。我昏迷之時聽到了不少話,不知道是做夢,還是你真的在我耳邊絮絮叨叨。”
尉遲雲臻不善於說甜言蜜語,即便想表達那個意思,從他嘴裡說出來總是差了那麼一層味道。
夭夭斜睃了他一眼,道:“您這意思……您是被我吵醒的?”
尉遲雲臻故弄玄虛,問道:“我聽到有人在我耳邊唱曲兒,是你麼?”
夭夭佯裝大惑不解,一個裝懵懂,另一個裝糊塗,生死昏迷之時,茶不思飯不想,時時刻刻陪伴在側,一旦醒過來,又是針尖對麥芒,誰都不肯讓誰佔上風。“您擡舉我了不是,我哪兒會唱曲兒,該不是您做夢的時候,夢到明月樓唱曲兒的頭牌趙公子了吧。”
他許久沒有認真地看她,只有在他身邊呵護着,她纔有一身無邪的稚氣,說到底還是個不經人事的女孩子。他身上的毒性能根除,真是虧了她的殺伐決斷,否則就憑壽慶、洛君欽等人,怎麼能想出如此驚天逆轉的妙計來。
“夭夭。”他軟下聲氣來,一語說到底,他虧欠了她太多,沒給她安穩的生活,她一直以來的心願就是好好當個七王妃,可他除了數落她、責罰她、激怒她,讓她開心幸福的事情做的不多,仔細想起來,居然說不出一樁一件來。夭夭這個七王妃當得真是戰戰兢兢,差點自己都要薨了,拿什麼來成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