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尉遲雲臻頂着被人指點的污名,都要護住洛君欽,那麼洛君欽就應該是受害一方。兩下里一計較,顧蓁蓁與洛君欽有私情之事,十有八九是被人設計陷害了。而放眼整個七王府,有能耐瞞天過海之人,除了顧夭夭不作第二想。
陸琅微苦口婆心道:“如此奸險狡詐,連血脈姊妹都不放過的女子,還值得你流連半分麼?”
尉遲雲璟斂容鎮定道:“母后的意思兒子很清楚,顧夭夭不足以擾亂兒子問鼎的決心,您大可放心。至於劉以沫,兒子侍母至孝,您喜歡她看重她,便由他爲兒子主理王府,其他的事麼,那就不必由她辛苦了。”
話已至此這頓飯是吃不下去了,牛還能強摁下頭去飲水,那圓房之間事情卻束手無措了,只能由着他浪費着精血,卻連綿不出一個小世子來。
尉遲雲璟低頭用了一口粥,起身恭敬道:“兒子吃飽了,想起還有些政務要處置,便不作陪了。”
陸琅微擡手想挽留,可人已經跫身邁出門外了,徒留着一地豔陽的金穗餘光砸在磚面上,盪出層層疊疊的碎金。
壽安在抄手遊廊下候着,見自家王爺神色不悅,匆匆而來,估摸着這頓和解宴沒用好,照樣氣呼呼的。他趕緊躬身跑上去跟在尉遲雲璟身後,尉遲雲璟道:“府上的渣滓都去清掃一遍,不許有遺漏。要是再有人向母后報送本王的私事,一律連坐,本王把闔府的下人全都發配充軍了,包括你。”
壽安不敢有任何懈怠,連連稱是。
萬壽節夜宴獻舞在即,儲秀宮中秀女教習排練總是通宵達旦,誰都不肯落在人後,尤其是顧依依,鐵了心入宮承幸,要是混不出個名堂來,豈不是沒法在顧夭夭跟前擡起頭來。
也不知誰放出風來,顧依依不經過層層遴選,由皇上御准入宮,新晉的秀女人人都巴望着拔得頭籌,誰知顧依依先聲奪人,倒是引來妒忌白眼一片。
後宮中互相傾軋,暗中較勁,本就是比前朝有過之無不及,在小小一個儲秀宮中便可見端倪。
顧依依與徐佩珩是領舞雙姝,免不得在衆女隊列的搡動中吃些暗虧,被踩了紮了破些皮是常事,顧依依爲人審慎不敢聲張,她韜光養晦裝鵪鶉,一朝沒有得勢,她便要掩飾在溫婉和善的面具之下。
一曲練罷,秀女們各自休息,顧依依只能一個人窩在一處揣摩動作,一個人太出挑,便會被所有人忌憚,旁人不敢得罪她,也不願親近她,她是皇上選中的人,就是其他人的對手。百鳥朝鳳最後一個動作是所有秀女簇擁而起,中間用力託舉起顧依依和徐佩珩,不知是誰扭了下腳腕子,手臂鬆弛了力氣,顧依依從一人高的位置硬生生摔倒了澄磚上,崴了腳脖子。列隊在她身下的女子賠禮道歉的話說了一車,可沒有辦法補救了,顧依依只能忍着滿腔的委屈吞嚥下去。
顧依依受了傷,無法承擔明晚的獻舞,徐佩珩領着其他秀女竊竊私語,說什麼百鳥朝鳳本就只有一位鳳,多了一位,豈非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