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日在密室中看見穆習容那般痛苦的樣子之後,溫離晏幡然醒悟了。
他最想看見的,只不過是穆習容能夠幸福快樂的活在這世間罷了,而不是將她如同行屍走肉般地綁在他自己的身邊。
他這個自己看做妹妹的人,有了心愛的男子,他身爲師兄,理應爲她高興纔是,然而他做的卻皆是從中作梗的壞事。
這實在叫他有時候想起來,都有些無顏面對穆習容。
好在他此時已經醒悟了,從今往後,他不會再去做什麼破壞穆習容的事,穆習容想要守護的東西,他可以一併幫着守護。
這纔是一個師兄該做的。
至於那些沒用的感情,既然沒用就丟掉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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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外頭的日光從窗戶縫裡漏進去,一個女子躺在地上緊緊閉着雙眼,像是在昏睡。
男子粗魯地朝她喊了一句,卻沒有觸碰到女子半分。
然而溫氿卻像是沒聽見一般,毫無反應。
李立無奈,蹲下身,扯了扯綁在溫氿身上的繩子,“快起來,送你回公主府。”
聽言,溫氿這才緩緩睜開了眼。
她看見李立,面露譏諷,“寧嵇玉肯放我走了?”
溫氿又道:“還是說溫離晏真的答應了那樁買賣?願意用穆習容換我回去了?這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還是天上下紅雨了呀?”
見李立沒有否認,溫氿倒是都驚訝了,莫非溫離晏真的同意了這件事?
溫離晏不是恨着她的嗎?他爲何會同意?
“行了,趕緊起來吧!”李立催促道。
放這人走了也好,這樣他就不用整天看着一個女人了,這簡直就是大材小用。
“呵,本公主說本公主想走了嗎?”往日鬧着放她出去的溫氿,此時倒是不願意走了,她挑眉瞥了李立一眼,“趕緊把寧嵇玉給本公主叫過來,本公主要見他。”
“放肆!誰讓你直呼王爺的名字的?”對於李立這種十分敬重主人的忠誠下屬來說,有人直呼自己主子的姓名便是一種蔑視和大不敬。
“喲,”溫氿嘲諷地笑道:“你還真是寧嵇玉的一條忠犬啊,你跟着寧嵇玉,寧嵇玉他每個月給你多少的俸祿?不如本公主出十倍,你跟着本公主吧?”
“少說廢話!”李立漸漸的失去了耐心,粗暴地扯了一下溫氿,然而溫氿也毫不在意,只是笑道:“真是個粗人。”
這幾日無聊之時,溫氿便一直拿李立打趣,看這呆子面紅耳赤的模樣,但是有幾分有趣。
而且既然是寧嵇玉的人,那麼做事的本事肯定也是不差的,溫氿是真心想要招攬李立。
畢竟如今是用人之際,她若是真的想爭一爭那個位置的話,那麼她身邊的可用之人自然是不能少的,而且不僅要有些本事,還要足夠的忠心。
“我說了,本公主要見寧嵇玉,讓他來見我,若是他不來,本公主是不會走的。”溫氿坐在地上,一副我就是耍賴你能拿我怎麼着兒的樣子。
溫氿說完,又繼續說道:“不過你倒是還有第二個選擇,若是你肯跟了我,當我的手下的話,我不僅會給你十倍的俸祿,還會讓你坐上高位。你跟着寧嵇玉又有什麼前途呢?他這個人整天冷着一張臉,旁人嚇都給他嚇死了。
但你若是跟着本公主的話,本公主能讓你享受你這輩子都享受不到的榮華富貴,本公主說的都是真的,你且好好想想吧。”
“我是不會背叛王爺的,你省了這個心思吧!你若是不走,便只能自己走回公主府了,可沒有旁的人來送你!”
“本公主都說了不見到寧嵇玉一面,本公主是不會走的,你若是想把我送走,就先讓寧嵇玉過來,就說我要找他。”
李立不耐煩地正想開口,背後卻傳來了一道聲音。
“公主找本王何事?”
是寧嵇玉。
“喲,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溫氿氣定神閒地抱着手臂,道:“看來寧王是佛廟裡被衆生仰望的佛像,忙得很,本公主想要見你一面可是真心不容易啊,就差使上偷奸耍滑的本事了。”
寧嵇玉面上沒有什麼表情,語氣淡淡問道。“公主要見本王做什麼?”
“你不是要放本公主走嗎?可眼下本公主卻是不想走了,不過你要是肯把你這個下屬讓給本公主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自己回府去。”溫氿拍了拍李立的肩膀,卻被李立嫌棄地躲了過去。
“李立。你先下去吧。”寧嵇玉看向李立,吩咐道。
李立面對寧嵇玉時立刻斂容,恭敬道:“是,王爺。”
他像是一刻也等不住地使了輕功飛出了院中,溫氿這幾日實在太過聒噪,吵他的頭疼,早點將人送走,對他來說便是早點解脫了。
“誒誒誒,怎麼走了啊,本公主答應了嗎?”溫氿感到。
“好了,你要與本王說什麼?”面對別人時,寧嵇玉還是那個冷漠的寧嵇玉,連眼神中都透着冰冷,與穆習容在一起時,像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
寧嵇玉既然答應了穆習容放溫氿走就自然不會食言,哪怕如今溫氿不想走了,他也必須將人送回去,以免出了別的什麼岔子。
“我父皇真的不是你殺的?”溫氿表情也沉靜下來,她看着寧嵇玉,像是怕錯過寧嵇玉一點有說謊跡象的表情一般。
“不是本王做的事,本王是不會認的,如若這事真的是本王做的,本王並不介意天下的人都知道。楚國的那個大臣們若是知道了,恐怕還會給本王加官進爵,本王若是真做了,又有什麼好掩藏的呢?”寧嵇玉淡聲說道,“本王不會拿這事騙你,也沒有欺騙你的必要,不是嗎?”
溫氿眼睛一眨不眨地沉聲道:“行,我姑且信你這一次,若是你騙了我,我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若是本王真的騙了你,本王獻上脖頸讓你殺便是。”
有了寧嵇玉這句話,溫氿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此時她也幾乎可以確定,寧嵇玉並不是她的殺父仇人,她甚至爲這個認知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