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公公,蘇傾泠手一揚,就讓人把這些物件兒都搬回傾瀾園去,這些寶貝誒,她看着都眼饞得流口水,從今天開始都是她的了。
其中裡面還有一套精緻的文房四寶,蘇傾泠想着,反正她也用不上,乾脆讓人把它搬到了蘇傾塵的小院兒。
對於她這一表現,蘇靖安很滿意,原本他就相中了這個,如果自己提了出來,難免惹人笑話,說他眼饞女兒的物件兒,可她自己送給蘇傾塵,就不會存在這些了。
蘇傾塵也挺喜歡的,歡快的把小臉蛋兒湊上去,蘇傾泠捏了捏,愛不釋手。
她帶着小不點兒一同回了傾瀾園裡,滿載而歸。連忙讓人接收這些寶物,清點入庫,入的都是她私人的庫房。
同時,這消息,如雨後春筍一般,飛快的蔓延在靖安侯府的後院裡,當然羨慕蘇傾泠的是大有人在。
更有人想從她手中謀算幾件好物品出來,可惜蘇傾泠就跟貔貅一樣,只有進沒得出,後院兒的女人自然沒討得了好。
大家也知道她是不能踢的硬板,轉而八卦起暖閣來。
蘇傾暖本來就委屈,今日的賜婚,在她看來就是*裸的羞辱,偏偏這事兒就是她自己幹出來的,當然她也懷疑過是有人陰了她,卻苦於沒有證據。
後院的女人本來就不是省油的燈,平日裡沒少吃她們母女的虧,現在有機會了,可還不可勁兒的奚落。
江氏暗自把銀牙咬碎,雷厲風行的強勢鎮壓,效果卻不怎麼好,畢竟有人存了心要讓她難受,所以啊,萬事留一線,日後好想見。
在這靖安侯府裡,現在沒有落井下石的推一把都算是好人了,可憐傳聞傳得更難聽了,蘇傾暖這次可算是丟臉丟大發了,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來幽晃。
另外幾個賜婚的都得到了聖旨,各大世家的消息都很靈通,某人再一次成爲了京城茶餘飯後的話題,江清淺聽聞的時候,嘆息了一聲,其實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因爲她最屬意的人可是鳳夙痕,卻偏偏被蘇傾暖搶了先,可是現在又怎樣?還不是隻能成爲側妃,而她是三皇子的正妃。
可是將來,她若是知道自己的表妹睡了自己的男人,可就不定笑得出來了。
此刻大皇子府上呢,氣壓比雷陣雨天氣還要低,鳳夙痕也惱怒着這道賜婚聖旨,其實對於蘇傾暖成正妃還是側妃,他是真心不在乎的,若不是還有用,現在拋棄起來絕不手軟。
他氣憤的是,皇上這麼做,擺明了就是作實了他前日的荒唐,這纔是他不能忍受的。
無殤看着主子這麼鬱悶,想要勸解都沒有方法,而且今日裡的流言不僅沒有消散,反而越來越多,當然都是背地裡傳的。
他收拾這些都來不及,偏偏阡陌二人傳來消息說,七皇子府上一切如常,鳳夙痕心頭的疑惑更深了,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
完美一詞,在現實中是不存在的,讓阡陌接着接着盯梢。
他不好過,另外的人也別想好過,鳳夙瀾的茬兒暫時還沒找到,可是不代表他不會挑其他人的刺兒。
京城中關於微雨公主的流言,皇后娘娘以絕對的優勢鎮壓,當然白初塵也暗自出力,畢竟他也不想當靶心不是?
可是偏偏有人不識趣兒,再次把他牽扯了出來,對待敵人,他可是毫不手軟。
打擊起鳳夙痕名下的產業,可就如秋天割稻子一般,一刀下去,一片的荒蕪。等到鳳夙痕醒悟過來,自己盲目之下幹了一件什麼蠢事,後悔不已。
如果是平日裡,他可能還會和白初塵鬥上一番,畢竟白初塵就是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商人而已,他可是天啓的皇子,真要鬧翻,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
可是他現在腹背受敵,很明顯除開白初塵在打擊她的同時,皇后也出手了。
不管是爲了兒子還是爲了女兒,皇后都沒理由閒着,一時間鳳夙痕的壓力頗大,熟話說壓力大動力才大,這不,他卻在轉眼間扭轉了局勢,不得不說,他確實是個人才。
都說打蛇打七寸,他這一次可是對鳳夙臨的人下了死手,接二連三有九皇子黨派的人爆新聞出來,不是借家族的勢爲虎作倀,就是有人欺上瞞下順私舞弊,他這一手玩得極好。
九皇子一派出事,皇后自然騰不出手來再管他的風流韻事,先解決了自家的麻煩先。
偏偏這時候瑜妃在後宮中還處處和皇后對着幹,作爲一個聰明的女人,這時候跳出來,是不明智的,可是事關兒子,她的智商直接下滑到負數。
爲何呢?原因在於,皇后想要保全九皇子的勢力,非常不幸的就把三皇子拖下了水,畢竟這皇城裡,還有哪個紈絝子弟比三皇子還要無道呢?
這可氣壞了瑜妃,雖然自己的兒子不爭氣,可再不爭氣那也是自己的兒子。
瑜妃在前朝爲兒子說不起話,在後宮裡要給皇后使點絆子太容易不過了,關鍵皇上還是默許的,這其中的意義就值得深思了。
就這樣,京城裡的一池水被攪混了,皇上冷眼看兩隊人馬相互傾軋。
或者說,能有今日這局面,皇上在其中還起了推力,畢竟大皇子和九皇子背後的勢力,都不容小覷。
如果任其自然發展下去,難保不會威脅到自己的皇位,皇上老是老了,可到底幾十年的閱歷還在。
處理起這些事情來,雷厲風行,毫不手軟。
大皇子和九皇子雙方都沒有討得了一點兒好,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二人鷸蚌相爭,可不是便宜了其他人嗎?
當即罷手,其他皇子就有些可惜了,原本以爲,等到兩敗俱傷,他們也可以佔一點兒便宜,畢竟都是皇上的兒子,屁股都想做那龍椅,基礎資格是有的,可是比勢力卻遠遠不夠,所以兩派的停手,讓他們覺得惋惜。
不過來日方長,誰笑道最後還不一定,難得的是,這次靖安侯府居然沒有參合進去。不然的話,也免不得會有一定的損失。
爲此,鳳夙痕是頗有微詞的,靖安侯府打上的是他的標籤,可這次爭鬥中,蘇靖安這老狐狸明顯沒出來,處於觀望狀態,他很不滿意。
不過既然上了他這條船,斷然沒有退路的,如果不能爲他所用,那麼就徹底破壞吧。
蘇靖安也知道大皇子並不如表面表現的那麼溫文爾雅,居高位着,誰手中沒有幾條人命。當鳳夙痕找上他的時候,他把態度擺得很端正,姿態放得很低,這才勉強算是過關。
鳳夙痕又勉勵了他幾句,說是他們既然在一條線上,自然得同心協力,只有他贏了,靖安侯府纔有出路,如果他輸了,那麼靖安侯府也只能是灰飛煙滅的下場。
蘇靖安點頭稱是,可心頭比吃了黃連還苦,只道是上了賊船,現在已別無他法了。畢竟靖安侯府已經打上了大皇子的標籤,就算現在反水投向別處,也得看對方要不?
比起鳳夙痕、鳳夙臨他們,老七的日子就舒服多了,反正死哪方的人他都樂意。他纔是始作俑者,京城的這池子水就是他攪渾的。
對於目前這種狀況,他還是滿意的,雖然想兩方的人馬在他暗中的挑唆下,最好打吧打吧,打死了最好。
可這些人也不是傻的,他最後也只能道一句可惜。
皇帝老頭子這些日子也是心力交瘁,御案上積壓了一大疊奏摺,有些用硃筆批了,更多的是如小山丘一般累着,他看着都頭疼。
偏偏這些,是他最喜愛的兒子折騰出來的,趙英適時得給皇上送上一杯熱茶提提神兒,他抿了一口,“你去把小七給朕找來!”,宮宴之後,他好多天都沒見過他了。
就連聖旨下了,也沒見他進宮叩謝一聲,倒不是說非要他的道謝,老子想兒子了,偏偏這兒子還不懂事兒。
趙英跟在皇上身邊幾十年,大概還是摸得透皇上心思的,不然這皇宮內大太監總管也不會是他了。
當下,自己去七皇子府宣人。
其餘小太監,沒有分量,七皇子也未必會給面子。
果然,他來到七皇子府上的時候,鳳夙瀾依舊如往昔般的懶散,趙英恭敬的請安問好,再說明來意。
這次鳳夙瀾也沒爲難他,老爲難一個太監也沒有成就感。
到了御書房,鳳夙瀾也不拘束,平日裡怎樣現在還是怎樣,說句難聽一點的,那派頭比皇上還大,可他當皇帝的老子願意慣着,誰又能多說什麼。
屏蔽了左右,皇上把奏摺遞給他看,鳳夙瀾一下子就扔了回去,他眼角一挑,“老頭子,你找本公子就是爲了幫你批摺子嗎?”
懶洋洋的換了一個姿勢,非常欠扁的說道:“抱歉,本公子沒空!”
皇上差點被他氣得肝疼,“沒空?朕看你就是太有空了,不然怎麼盡折騰這些麻煩事兒出來。”
鳳夙瀾掏掏耳朵,走了過去,“老頭子,本公子膽子小,可別嚇我!”
皇上被他這誇張的樣子逗笑了,他瞪了瞪虎眸,呵斥着,“真當你老子是白癡呢?你說你得有多看不慣老大和老九,折騰這麼多事兒出來!”
鳳夙瀾也不反駁,他露出森白的牙齒,“我已經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話,本公子保證局面比現在還要混亂,再說了,你不也藉機打壓了一把嗎?”,別說得跟聖人似的,要說最開心的,莫過於他。
“說什麼混話呢?”
鳳夙瀾不接這茬兒,悠然自得在自己位置上品着茶,最終皇上開口,“你說,現在這爛攤子,怎麼收拾?”
“你收拾唄!”
差點沒被他這句話氣死,他這兒子啊,什麼都好,有手段,有實力,有城府,如果不是身體不行,把天啓傳給他也未嘗不可。
只是……哎……
這個揪心的話題,沒提到一次,他就心痛一次,看他這麼肆意妄爲的生活,也不知道能有多久。
每次這憐憫又心痛的眼神,鳳夙瀾看到了格外的不高興,他不喜歡這樣的目光。
漫不經心的玩轉着茶杯,他知道他爹從來沒打算把天啓交到他手上,雖然平日裡待他極好,可連皇位的基本繼承權都被剝奪了,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公平。
他鳳夙瀾偏偏不信這邪,不給他,沒關係,他喜歡可以自己搶。不管他屬意誰,天啓最終會落入他的手中。
儘管很艱難,可也不是沒希望不是嗎?
“瀾兒,你最近和蘇家二丫頭相處得怎樣?”,皇上着實不知道怎麼打破這沉悶的氣氛,牽強的扯出了一個話題。
鳳夙瀾瞬間整個人都柔和了下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似乎心口都暖了幾分,他淡淡的道:“我和傾兒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你就等着抱孫子吧!”
皇上聞言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連道幾句好。
鳳夙瀾想,估計自己剛纔腦子抽筋兒了,纔會給他做出這麼個不是許諾的許諾。
皇上還想和他多聊一會兒,鳳夙瀾卻沒有耐性多跟他扯淡,他有幾天沒看到蘇傾泠了,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