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侯府後院的小妾們都等着看江氏母女二人的笑話,誰讓她平時爲人囂張,這個時候不落井下石都是好的了。
蘇靖安去了梅姨娘哪裡,那女人果然有幾把刷子,伺候得他心花怒放,暫時忘記了煩憂。
西廂隱隱約約的嬌笑聲擾亂江氏的神經,讓她心裡煩悶不已。
蘇傾暖知道,今日只怕是沒法了,憋着悶氣兒離開了。
對於造成現在這局面的罪魁禍首,完全沒有當事人的一點自覺,鳳夙瀾悠閒的躺在貴妃榻上,雙腿疊在一起,一條薄毯搭在他身上,他本就長得極美,皮膚又白皙,原本用玉冠束着的青絲解了開來,隨意的散落在榻上,遠遠看着像一條優雅的美人魚。
冥走進來就看到這撩人的畫面,爺,您這樣做真的好嗎?
腹誹幸好自己是男人,而且還是直男,若是京城的小姐看到爺這媚態,只怕會奮不顧身的撲上來吧。
爺,您可招架得住?好吧,冥很不厚道的笑了。
鳳夙瀾擡眼,狹長的鳳目裡目光流轉,鎖定在冥的身上,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某人心中苦悶不已。爺,您要不要這麼瑕疵必報?
好一會兒,鳳夙瀾才收回目光,冥才擡起他的苦瓜臉,說道,“爺,您交代的事屬下都辦好了”
“很好!”
冥欲言又止,鳳夙瀾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依舊優雅而慵懶,看見某人還杵在這裡,“可還有事?”
冥心裡正擔憂着主子後半生的幸福呢,一下子被拉回現實,“沒有!”
他擡步剛走,鳳夙瀾又叫住了他,“煞有消息了嗎?”
腳步頓下,心下一沉,爺的話彷彿如一塊大石壓在他的胸口,窒息得難受,艱難的搖頭。
鳳夙瀾揚了揚他那隻高貴的手,心情也頗爲複雜,換下了臉上肆意邪魅,表情有些沉重,七彩靈芝還是沒有消息嗎?
他是不是註定活不過二十五?
儘管表面上他活得灑脫,不在乎功名利祿,不在乎位高權重,以清雅絕倫的面具示人,別人也只當他是個懦弱而不受寵的皇子,可是他知道他不是!
他的心裡住着一隻惡魔,被囚禁在牢籠的,二十五是他宿命的掙扎,若是活不過他憑什麼報仇?憑什麼去揭開塵封的真相!
沒關係,他可以等,不是還有兩年嗎?
……
時間過得飛快,蘇傾泠趁着這段時間漸漸適應了這裡的生活,每天看看書,睡睡覺,調教調教小丫頭,小日子過得好不滋潤,而且那頭侯府大院也沒人來找她的茬兒,想來是那頭肥豬還沒有回去告狀,應該是找個地方在養傷。
趁着放鬆的這段時間,她摸清楚了自己的身體狀況,不出意外的話,是中了一種慢性毒藥,一時三刻的不會讓人殞命,只是隨着藥量的增加,藥效的沉積,能讓人在睡夢之間死亡,甚至面帶微笑,這也就可以解釋爲什麼前身一睡而死了。
蘇傾泠給她取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紅妝!
說起解這紅妝的毒,換一個人還真不容易,不僅是沒方法,更是沒藥材!現在蘇傾泠方法是有了,藥材還差幾味,尤其是作爲君藥的七彩靈芝,這是必不可少。
只有在迷霧森林這種常年人跡罕至的地方,纔有可能找到,爲了自己的小命,這一趟沒得說!
她和鳳夙瀾註定會因爲命運而碰撞!
蘇傾泠做好充足準備,看了黃曆找了個黃道吉日準備出發,畢竟沒有什麼比她的小命兒更爲重要,玉竹知道她要去迷霧森林尋藥後,死死揪着她的袖子不放,倔強的癟着嘴,生怕自己一個眨眼小姐就不見了。
“小姐,別去迷霧森林!去了那裡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
“放開!”
“小姐……”
拉鋸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蘇傾泠板着面孔,前幾天怎麼沒發現,這小丫頭還有這特質,倔強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她故作生氣的喝道,“放開,再不放我生氣了!”
“小姐……”
蘇傾泠沒告訴玉竹真相,一是因爲告訴了她也幫不上忙,說不定還會自責,二則是小丫頭是肯定不放心她去迷霧森林。
確實也如此,小丫頭認爲,小姐是千金之軀,平時磕着碰着都得小心伺候着,怎麼能前往深山老林,萬一出點差錯誰擔待得起?
“您就聽奴婢一句勸吧,那裡真不是個好地方!”
“玉竹!前兩天我纔跟你說過什麼,這麼快就忘了?!是不是真要我把你趕離我身邊?!”,蘇傾泠冷語道,在這麼磨嘰下去,到了中午都不可能到達迷霧森林,下午的日頭沒有那麼烈,林中的瘴氣又會變濃郁,到時候多的麻煩事都來了。
小丫頭聽着狠話之後,手瑟縮了,可憐巴巴的望着她。
蘇傾泠無法,只得問她,“要不要跟我一起?!”
小丫頭眼神瑟縮了一下,蘇傾泠微微失望,接着她似下定決心般,堅定的說道:“小姐去哪,奴婢就去哪!”,說完才眉開眼笑了。
儘管覺得玉竹就是個拖油瓶,蘇傾泠其實還是滿意她的,衝着她這一片真心,就不能拒絕,這邊的主僕二人出發了。
而七皇子府上,煞的密信也到了鳳夙瀾的手上,其大意是城外落日峰上的迷霧森林裡,可能會有七彩靈芝,他已經向那裡出發了。
鳳夙瀾終日邪魅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個真心的笑顏,二話不說,一大早就帶着近身侍衛冥往迷霧森林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