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曉怡說的雲淡風輕,不過仔細看她的眼神,會發現裡面藏着灼灼的注視,像是火焰一樣,如果是定力淺的男人,必會被她迷住。
墨九西傲微微一怔,他眯起了眼睛再度打量這個身姿綽約的女人,因爲分不清這話是真是假,他良久不語。
“怎麼,皇上怕了?難道剛剛皇上說的是在哄着臣妾玩?”錢曉怡嫵媚一笑,攏了攏頭髮,她上前兩步,纖巧地附在墨九西傲耳邊低語道。
“不過即使皇上舍得把心挖出來給臣妾,臣妾也不忍心收下,因爲臣妾只願意當皇帝其中一個女人,只要皇上多看臣妾一眼,多關心臣妾一點,我就很開心了。”
說罷,錢曉怡像是一陣香風似得,嫋嫋婷婷離開了溫心閣。
而墨九西傲雙手倒背在身後,似是在沉思着什麼。
初荷、莫愁在一旁看着,簡直氣的要七竅生煙。
她們不禁在心裡暗道,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要臉,輕舞還躺在牀上虛弱着,錢曉怡竟趁機入勾-引皇上!
這個女人趁虛而入,太可怕了,此刻初荷、莫愁終於明白了,錢曉怡爲何帶着產婆爲她們娘娘接生,貓哭耗子假慈悲,這完全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陰謀。
不過看墨九西傲出神的表情,兩人不禁猜測,莫非是皇上對這個錢曉怡動了心思?那麼她們娘娘怎麼辦?
初荷、莫愁互相對視了一眼,這件事一定不能讓娘娘知道,若不然輕舞會傷心的。
“娘娘,您剛纔太厲害了,估計,已經離着您得寵已經不遠了,不過多久,一定能實現你成爲皇后的心願。”回清怡宮的路上,櫻花萬分得意,搖頭晃腦的,覺得自己當初抱對了大腿。
錢曉怡輕輕一哼,從小到大,自己想要得到什麼還沒有失手過的,記得有一次父親給妹妹買了一件新衣服,隔天那件衣服就嶄新地出現在自己的衣櫃中,以後妹妹見了自己就繞道走。
所以只要是自己看中的,自己一定會去搶,而且還一定會搶到手。
“不過娘娘,奴婢有些不明白,爲什麼您要帶產婆去溫心閣,幫助東方輕舞生下孩子,這不是對我們更加不利麼?我們好不容易讓瑞雪引東方輕舞進了冷宮,就是讓她流產的,可是這樣的話,之前做的不都白費了。”
“呵呵。”錢曉怡冷笑了兩聲。“你覺得,我們動的手腳,靈王會查不出來麼?”
聞聽此言,櫻花恍然大悟道,“奴婢明白了,娘娘並不是去溫心閣救東方輕舞,而是爲了早靈王一步穩住皇上,因爲是娘娘救了東方輕舞,所以如果靈王在皇上面前告您的狀,皇上也不會相信的。不過東方輕舞產下了皇子,那皇后之位……”
“得到了皇上的心,還怕得不到皇后之位麼?!”錢曉怡晃了晃腦袋,眉宇間掠過了一絲勝券在握的得意,她停下腳步,看向溫心閣,冷冷地說道。
“東方輕舞去了冷宮,知道了皇上如何對待林汝阡的,恐怕依照她那個愛子心切的性子,定會對皇上心灰意冷,女人最怕死了心,男女之間也最怕懷疑和隔閡,這兩樣他們都佔了,你覺得,他們還會回到過去,恩愛如初麼?這時候本宮插足,是最好不過的了……”
眼
神中閃過一絲陰毒,錢曉怡撫摸了下自己頭上代表夫人級別的珍珠簪子。
若是依照她的計劃,很快,這簪子馬上會換成鳳簪子,再換成龍鳳簪子,大業將成,她嘴角忍不住向上揚起,一臉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囂張。
“娘娘英明!”櫻花狗腿地攙住了錢曉怡,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彷彿扶着未來的這位皇后娘娘般,殷勤地拍着馬屁……
……
“皇上,娘娘哄着小阿哥已經睡下了,說若是沒有旁事,就不出來見皇上了。”玲瓏恭敬地低頭說道,她的面前站着一個明黃的身影。
墨九西傲聞聽此言,不由得向裡面張望,還想再問問輕舞最近身體恢復的情況,裡面傳來了嬰兒的哭聲,玲瓏又轉身進去忙了。
“這丫頭!”墨九西傲一臉的失望,自己下了早朝忙來溫心閣來看自己的妻兒,沒想到迎接自己的卻是輕舞的閉門不見。
自從輕舞產下龍子後,自己前後加起來來過溫心閣不下幾十次,卻被各種理由擋在門外,輕舞像是在故意躲着自己,到如今,竟連孩子也沒抱過來給自己看一眼。
“皇上別擔心,娘娘怕是產後得了一種叫心理的病症,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不妨讓姐姐先安靜安靜吧。”這時,錢曉怡親手端着一個熱騰騰的食盒走來,今日的打扮相當的精緻,看得出是用了心思,花了工夫的。
“嗯。”第一眼先看到錢曉怡手中的食盒,墨九西傲不覺得餓了,因爲急着來看輕舞和寶寶,早膳還沒用,肚子竟叫了起來。
錢曉怡見狀,吩咐的下人拿過來一張紅木圓桌,把食盒裡的東西端出來,竟都是墨九西傲最愛吃的幾樣菜,西湖醋魚,滑炒裡脊,九轉大腸還有一盞金絲桂圓粥。
墨九西傲微微一怔,不由得多看了錢曉怡一眼,“你怎麼孤最愛吃這幾樣?”
“臣妾一門心思放在皇上身上,皇上的喜好就是臣妾的喜好,皇上的習慣就是臣妾的習慣,無論做每一件事,臣妾最先想到的就是皇上,因爲皇上快樂,曉怡才快樂。”錢曉怡低眉順眼地說道,言語間說不出的體貼,接過了下人遞過來的筷子,每道菜親自試過毒都,才放在墨九西傲的面前。
眯起了眼睛,墨九西傲遲遲沒動筷子,而是細細打量着錢曉怡。
感受到頭頂上兩抹注視,錢曉怡手中忙碌着,卻不動聲色地低着頭,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不易覺察的笑容。
“啓稟皇上,靈王有事要見。”哲海拍拍袖子,跪在地上恭敬道。
彌傷跟在另外一個公公的身後走了過來,上前一步雙手拱道,“微臣參見皇上。”
“靈王來的正好,本宮剛剛給皇上帶來了幾道時應菜品,兩個人吃不完的,要不靈王一起吃吧。”錢曉怡微微笑道,彌傷是墨九西傲身邊的大紅人,又是一品侍將,後宮,前朝彌傷都有極大的權利,拉攏好他今後自己在後宮一定會順風順水。
“不用了!本王無福消受娘娘這麼好的東西。本王有國事要與皇上商議,後宮不得干政,娘娘在這裡恐怕不好吧……”彌傷冷冷地看了錢曉怡一眼,言語間寫着莫名的敵意。
其實彌傷已經查清楚了當日輕舞在冷宮遇險,正
是和錢曉怡有關。
本來彌傷想提前一步稟告皇上,可未想到這個女人城府之深,先自己一步,竟帶着產婆來到溫心閣幫輕舞接生,掩蓋自己加害輕舞的事實。
可既然早知如此,這個女人爲何要大費周章設下了瑞雪這顆棋子引輕舞去冷宮,差點害的輕舞一屍兩命,她究竟想做什麼?
“靈王教訓的極是,曉怡差一點僭越了。初來乍到,曉怡涉世未深,以後還煩請靈王指點。”錢曉怡蹲身對彌傷行了一個禮,又轉身對墨九西傲行了禮,說了句,臣妾就不打擾皇上和朝臣議事了,晚上再來看貴妃姐姐,然後“識相”地帶着櫻花離開了溫心閣。
不過剛離開沒走了幾步,錢曉怡突然臉色蒼白,暈倒在地上,櫻花見狀忙上去扶。
墨九西傲本沒注意發生了什麼,見衆人手忙腳亂,做驚慌狀,不禁眉頭一擰走了過去,見錢曉怡暈倒在地上,額頭都磕出了鮮血,這纔對櫻花問道。
“怎麼了?”
“皇上,娘娘是三更就起牀爲您準備菜品了,這幾個菜色都是娘娘親手做的,娘娘曾經在丞相府從未下過廚,估計是累倒了。”櫻花一邊磕頭一邊梨花帶雨的說道。
聞聽是爲了自己才弄成了這樣,墨九西傲不禁心生出一抹關切,“來人吶,把錢夫人帶到未央宮,傳太醫吧。”
“是。”哲海命幾個宮女把錢曉怡擡了起來,往未央宮去了。
彌傷冷冷地看着眼前這一切,不由得佩服錢曉怡這個女人的演技高超。
因爲自己離着錢曉怡很近,所以方纔整個過程看的一清二楚。
錢曉怡是故意跌倒在青石臺階上,把自己撞暈的,而櫻花卻口口聲聲說是累暈的。
還有,那幾個菜色一看就是擅長廚藝的人做的,櫻花卻撒謊是錢曉怡做的,可見這主僕兩個早已串通好了。
此刻彌傷終於看透了錢曉怡的心思,如今冊封皇后之位,錢曉怡在朝堂上是大熱門,估計這個女人就是衝着皇后的寶座來的,不得不說錢曉怡很不簡單,輕舞遇到這樣的對手,着實危險了。
不由得,彌傷忍不住替輕舞的未來擔憂,雖然輕舞心思絕妙,聰穎無比,但後宮到處都是機關重重,再加上錢曉怡比起前面那些心計女子城府更深,而且身世、品貌也不差,這個女人,不好對付啊。
“靈王,剛纔你有什麼事要對孤說。”處理完錢曉怡的事,墨九西傲纔想起彌傷還等在一旁,還有事情要向自己彙報。
“哦,沒什麼,只是想問問皇上,打算給小皇子取什麼名字?”其實彌傷原本想把錢曉怡的種種惡行彙報給墨九西傲,可如今看這情形,彌傷又把話吞了下去。
一聽到給小皇子取名的事,臉色浮過一絲冰涼,墨九西傲眼神暗淡下來,“現如今輕舞連孩子都不讓孤見,還故意躲着孤,孤在她眼裡算什麼,取名字的事情就交給太后吧!”
說罷,墨九西傲帶着衆人離開了溫心閣。
接連三天墨九西傲竟沒有再跨進這裡一步。
宮中頓時沸沸揚揚,無一例外的傳言都是暖貴妃失寵了。
緊接着又傳來消息,花燈節那天,錢曉怡被皇上招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