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那位小爺,對沉硯好像很感興趣,三句話不離沉先生。
荊北瞪了他一眼:“沉硯是我妹夫,你可別打主意。”
“呵,哈哈哈。”霍晏笑得放肆,他伸手,親暱地摸了荊北額頭一下,“你可別亂開玩笑,我們都是正經人,不過要是沉先生願意,我倒是不介意。”
這畫風,怎麼突然就變了。
剛纔還談論着駭人的案件,可是這會兒卻開起玩笑來了。
沉硯不苟言笑,眸色深邃,落在霍晏的身上。
“有人故意用千金小姐的身體作爲鉢,操控厲鬼,藉着這些人的身子,生下鬼胎。”荊北看向沉硯,“沉硯你見多識廣,應該知道這是什麼手法那?”
“有修煉鬼道之人,會用這種邪佞的法術,用來煉化那些鬼胎以此增強自己的道行。”沉硯淡淡地道,修煉這些邪術都是秘密,也不可能知道誰做了。
這般大規模爆發出來,倒是有些怪異。
霍晏託着腮幫子,目不轉睛盯着沉硯看,見我看他,立馬轉頭瞧了我一眼。
我目光炯炯,也不懼怕,又瞪了回去。
霍晏嘿了一聲,說我們小夫妻這是做什麼。
“還不讓人看了嗎?”霍晏嬉笑着,他這般吊兒郎當的樣子,跟之前穿軍裝的判若兩人。
“易小姐那邊我的人還沒有撤去,沉硯你毀了那人的鬼胎,怕是會惹上麻煩。”荊北低聲道,擔憂的視線看了我一眼。
他知道沉硯可以解決這些,但荊北還是擔心我。
畢竟我剛剛死裡逃生,險些死在了沉墨的手下。
沉硯抓着我的手,放在手心裡把玩,好像知道荊北在想什麼。
“他只管來就是。”
沉硯跟我說過,葉黎託他辦的事情,也是與一具鬼胎有關係,只是不同的是,葉黎那具鬼胎是可以吞併其他小鬼的,而不是這種剛生下來的鬼孩子。
所以我們懷疑,葉家被偷走的那個鬼孩子,如今被人養了起來,並且是用這些鬼胎拿去煉化。
只需要找到那鬼孩子在什麼地方,這件事情便能迎刃而解,可是葉黎的人都摸不到線索,我們找起來也着實難。
“不如讓川兒先跟着我,畢竟你目標大,到時候牽扯進去可不好。”荊北試探幾次,終於還是問出口了。
沉硯勾脣,一抹笑意,他那般深情地盯着我:“如果連我心愛之人都護不了的話,談什麼愛與不愛?”
霍晏立馬起鬨,捂着眼睛,說他不吃這狗糧。
那粉頭白麪的少年轉而盯着俞桑看,他看得愣住了,俞桑自進來之後一直沒有說話,她本就安靜,如今越發安靜了。
“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瞧他們成雙入對的,不如你跟我湊湊。”霍晏挑眉,打俞桑的主意。
我笑了:“你就得了吧,小桑不會理你的。”
“叫小桑,這名字挺好。”
霍晏用用爛了的招數引起俞桑的注意,可小桑繃着一張臉,本就心情不好,沒那心思跟霍晏嬉笑。
而這邊荊北打消了要我跟着他的念頭,且不說我與沉硯不會分開,單就我跟着他,荊家人勢必會查我,到時候得不償失。
嬉鬧了一會兒,又恢復到了正事兒上。
易小姐是現在唯一的線索,可是易家斷然不會告訴我們,他們家的千金小姐到底遭遇了什麼。
在什麼地方被這麼一隻厲鬼趁機佔了便宜。
“少爺,出事了。”
有人從門外進來,大大咧咧的,這性子倒是襯霍晏。
那人過來彙報,說守在易家的那幾個人都失蹤了。
霍晏站了起來,繃着一張臉,此刻身上纔有一種軍人的氣質:“怎麼會消失?”
“踩着易家的痛處,自然不能繼續留着。”沉硯低聲道,霍晏轉而看着他。
“你怎麼知道?”
沉硯手伸了出來,從門外飛進來一隻鳥兒,落在他的手心裡,黑色的鳥兒落在掌心,瞬間化爲灰燼。
“易小姐要出事。”
沉硯說完,拉着我的手往門外去,這裡離易家不遠,霍晏的人被易家秘密處理掉了,也是害怕這醜聞會發酵。
可是易小姐的鬼胎被沉硯弄掉了,那隻厲鬼不會饒了她的。
果不其然,我們趕到易家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那管家跪在地上,牆壁全部被血染透,在往下流。
易小姐被剖開肚子,吊掛在房間裡面。
“讓我怎麼向老爺交代啊,小姐。”管家哭着道,也是嚇得臉色慘白。
沉硯蒙着我的眼,輕聲道:“不準看了,會做噩夢。”
血腥味在鼻尖彌散,還有沉硯手上灰的味道,夾着一絲焦味兒。
我扒拉開他的手,低聲道:“哪有那麼嬌弱。”
跟着他,不說看遍那些令人心生懼意的畫面,比這恐怖的也見過不少。
可這一次,沉硯把我當成個小孩兒,扳過我的身子,背對着易小姐的屍體。
“易管家,現在能說小歡到底經歷了什麼嗎?”霍晏冷聲道,他很生氣,就算冒着危險易家人也不願意把這些事情告知給他。
明明知道他霍晏就是負責這個案子的,可是易家人有心隱瞞,霍晏也沒辦法。
“現在說,還有什麼用,有什麼用吶。”
老頭子跌跌撞撞,他沒護住易小姐,他怎麼可能護得住呢。
那是厲鬼,厲鬼索命,當然狠。
“小姐前幾天交了個男友,是個做紋身的,老爺肯定不樂意,那個混子一樣的男生,也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把小姐迷得神神叨叨。”易管家嘆了口氣,說什麼一開始他看好小姐,不讓她跟他們一起去胡鬧,興許不會這樣。
那小子帶着易小姐出去玩,約了一羣驢友去爬西陵山,也真是一羣不要命的。
易小姐命大,唯獨只有她一個人活着回來。
“回來的時候,小姐渾身青紫,臉也破了,她把自己關在家裡關了七天,沒有跟任何一個人講話,老爺請了宋先生過來。”易家那位老爺素來信鬼神。
他請了宋先生過來驅邪,才發現易小姐有了身孕。
“是在西陵山上被厲鬼強迫,在那廢棄的房子裡過了兩個晚上,那死掉的胎兒就是那隻厲鬼的。”易管家說這些都是宋先生說的。
他的臉色古怪,感覺還隱瞞了什麼一樣。
“是宋於祉嗎?”沉硯皺眉,易管家點頭,沒有否認。
沉硯說那宋於祉前段時間剛過世,道行不怎麼樣,可就是愛冒險,怕是惹了那隻厲鬼,纔有了這個下場。
沉硯這麼說,易管家也不好繼續隱瞞。
他順着沉硯的話繼續:“宋先生強硬,非得招厲鬼,用小姐的身體做媒介,畢竟有了鬼胎了,可是宋先生道行不敵那厲鬼,生生被擰斷了頭。”
厲鬼威脅易家,一定要留下那個孩子,如果易小姐再敢去找什麼人流掉自己的孩子,他會報復。
易家對這件事情守口如瓶,一來這種事情很難對付,二來易小姐的肚子慢慢變大,往外頭說就是醜聞。
易小姐變得鬱鬱寡歡,易老爺幾番才找到沉硯,藉着這鬼胎快要降臨的時候,求着沉硯幫忙。
“你不該隱瞞的,不然你家小姐不會死。”霍晏低聲,他才第一次見沉硯,就覺得他不俗。
易管家說這就是命,天命如此。
“霍少,您還是收手吧,這事情牽扯甚多,能入易家這般殺人的……”老管家絕望地閉上眼睛,他從地上站起來,晃晃悠悠地去找人來收拾易小姐的屍體。
屋子裡的氣氛很怪異,荊北盯着沉硯看:“難道線索就這樣斷了?”
“別急。”沉硯抱着那個木盒子,裝着易小姐鬼胎的那個木盒子,“跟我過來。”
剛出門外,一道黑影閃過,翻身入了牆院,易家別墅很大,基本一眼看不到邊,那道黑影想搶沉硯手裡的盒子,可惜沒有得手,又在前面消失。
我們到了開闊的地兒,沉硯手裡捏了兩張符,朝着空中拋擲,瞬間化爲灰燼。
噗呲噗呲的聲音。
很臭的味兒,跟燒了塑料皮的味道一樣。
“來了。”俞桑出聲,院子裡水漬多了起來,腳印一排排,俞桑一個側身,躲開那隻厲鬼的攻擊。
沉硯的符,飛了出去,那隻厲鬼嘶吼着,身子慢慢變形。
“你是什麼人?”他厲吼一聲,“膽敢多管閒事,不怕死嗎?”
“先管好你自己,說吧,你是誰的人?”沉硯冷聲呵斥,那厲鬼原本不爲所動,可發覺自己掙脫不開,纔料想着大事不好。
他逃不出去了,一個沉硯就已經夠他頭疼了。
“呵,憑你?”厲鬼冷聲道,“交出鬼嬰,饒你不死。”
“厲鬼索命,對付尋常的人的確很厲害,可是對付我們,不過是雕蟲小技。”沉硯冷冷地開口,“你有個魂體該慶幸,如果讓你魂飛魄散,在這個世上再無痕跡,你怕嗎?”
霍晏嚇了一跳,忙過來:“沉先生彆着急上火,多問問線索啊。”
“他只是一隻厲鬼,你當他是什麼?”沉硯懶得搭理他,手心裡多了一張符。
那厲鬼嚇得,立馬跪了下來,他哭着說他也不知道,有人許諾他還魂,他纔對易小姐動手。
“我……我只負責將鬼嬰帶回去。”
“帶去哪裡?”沉硯追問。
那厲鬼剛想說什麼,身子卻慢慢在融化,原本黑色的軀體,變得紅通通的,沉硯說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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