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色慘白,看着沉硯,那一刻心底的震驚,我清楚世上有顧小樓這個人,但我沒有想過顧玄武怎麼才能痛下手。
他告訴我,鎮魂釘入體是多麼痛,說得那麼雲淡風輕,卻對顧小樓做那樣的事情。
我心裡惴惴不安,沉硯卻安慰我,他眼底滿是疼惜和隱忍,欲言又止,他沒有多說什麼,反而攏着我的身子,靠在牆壁上。
庭院外的腳步聲特別急促,來的人在院子裡喊我。
陌生的聲音。
“顧小樓,你給我出來!”我愣了一下,是誰那麼着急來找我。
我與沉硯對視一眼,他要我先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我到院子裡就見着一個慌張的人,指着祠堂,說顧先生出事了,要我立刻過去。
我轉身,朝身後看了一眼,那人卻拽着我過去。
他說顧先生執拗,我不過去他不讓人接近,我腳下有些猶豫,可那人卻拽的用力。
“是楊瑾回來了?”我皺眉,那人搖頭,說不出什麼,言語有些吞吐。
我心底存了疑竇,他說我到祠堂便知道了,可我到了祠堂,卻發現紅綢掛起,燈籠點亮,全然一派喜慶的模樣,哪裡有半點死了人的樣子。
我看着那個人,他忽而鬆開我的手,臉色變得陌生,退入人羣中,我纔看到那些村民,烏泱泱地跪在地上,跪了一片。
我心裡咯噔一下,這樣的畫面,這樣虔誠的信仰,我知道是誰來了。
那抹黑色的身影,側臉依舊熟悉,是陰帥!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唯獨我站着,特別的突兀,他那冷峻的背影透着絲絲殺氣。
有人扯了我的衣袖一下,我一看是楊六子,他傻乎乎地看着我,大概是要我跪下的意思。
可我掃了一圈,都沒有發現顧玄武。
就在我訝異的時候,那個黑衣男人猛地轉過身來,黑色的袍子曳地,袍子上繡着金絲蟒,特別的清晰,在幽深的黑暗中顯得格外的肅穆。
“你就是顧小樓?”他忽而轉身,視線落在我的身上。
我愣了一下:“我師父呢?”
我輕聲道,陰帥勾脣,輕蔑的眼底露出一絲笑意,他說顧玄武該死,擅動楊家村禁忌,不顧衆人的性命,執意要開棺。
“本座要他死。”他那邪魅的眸子裡,寫滿了戾氣,稍微被盯着,就感覺渾身難以動彈。
這人是什麼信仰,分明是妖孽啊!
陰帥緩緩走過來,他說我是第一個,見着他不跪下的人。
“我非楊家村的人,不必秉承……”
“呵呵呵。”他冷笑出聲,說什麼有趣,他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探尋的眼神,“一個紙人,卻哪裡來這樣大的脾氣,顧玄武該死,可本座忽而覺得這件事情還有救贖的餘地。”
他的視線始終鎖住我的身子,他說顧小樓,本座給你一個機會。
“能救你師父的機會,你要還是不要?”他盯着我看。
我心底下意識地想要應允下來,畢竟顧玄武在我最危險的時候,救下我,可我心底也清楚,就像是沉硯說的那樣,顧玄武不簡單,他有更深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