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不對勁
“你在做啥？？”我感覺腦子裡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抽走了，想要挽留卻無能爲力。
視線越發模糊，只能隱隱約約看到男人隔着面紗，搓了搓鼻子，“我沒做啥啊，只是抽取了我在你腦海裡的記憶，不會影響太大了。沒辦法我個人魅力太大，若不抹去這段記憶，怕只怕兒媳會愛上公爹……”
這都說的什麼豬話，還兒媳愛公爹都出來了？
我滿頭黑線的栽倒下去，整個人陷入了一片黑暗中，我自己有意識自己是昏迷了。
只覺得蛇域的雨水好涼，溼透了我身上的衣服。
但是耳邊，傳來的卻是一陣陣哭泣的聲音，哭聲竟然是從我的自己的嘴裡傳出的。
那聲音不是我的哭聲，而是一個孩子的哭聲。
他也在這樣一個滂沱大雨裡，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
男人手中有一把我很眼熟的劍柄雕刻着一條巨蟒的長劍，劍尖抵着孩子稚嫩的胸膛。
那孩子只是個嬰孩，悲傷的眼淚不停的從眼眶裡流出，卻是已經能說話了，“爸爸，你爲什麼要殺我？爲什麼要殺我……？難道就因爲我有靈眼麼……”
隔着雨幕，我看到了御龍霆的臉。
那個親手殺死自己孩子的人的居然是御龍霆，那孩子的臉不正是糰子的臉麼？
這難道是一場可怕的噩夢。
我的潛意識裡發問，就見一個女孩跑了出來，跪在御龍霆面前抱着御龍霆的腿，“不要殺我的孩子……御龍霆……求求你了，我的命給你，你要靈眼，我也給你，你要什麼我都給，只要不殺我的孩子……”
那女的臉讓我同樣驚愕，那臉似乎是我的又不是我的。
要比現在的我外貌要稚嫩好多，看着十八九歲，扎青澀的長馬尾。
御龍霆置若罔聞，劍尖緩緩的扎入孩子的胸膛。
不！！不要……不要繼續下去……
醒過來，醒過來！！
我在劍尖刺破嬰孩肌膚的一瞬，從這場噩夢中驚醒。
整個人猛的彈起來，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在一輛商務車裡。
身旁的御龍霆斜支着腦袋，捏住我的脈搏，“受重傷的是我，怎麼你反而昏迷了？也沒受什麼傷，被青陽上人嚇着了？”
“你……你別過來……”我一下縮到了車的角落裡，在寬敞的商務車裡，仍舊可以聽到外面的雨聲。
夢境的畫面和聲音，儼然和真實的記憶混合了，導致我有點錯亂。
把那無比真實的夢境，差點當成曾經發生的記憶。
御龍霆蹙眉，臉色蒼白的咳嗽了兩聲，“咳咳，菀菀，是不是……青陽上人對你說什麼了？”
“他倒也沒說什麼，就同我講凡人大幾百年沒有修煉成功昇仙的，便不允許蛇類能得道成龍的話。”
我一腦袋撲進御龍霆懷裡，將他溼透了的身體抱緊，彷彿用盡了生命的全部力量。
他爲了救我，幾乎都散功了。
現在哪怕是我，都可以輕鬆殺了他。
我怎麼能因爲一個夢，就懷疑他會傷害我和糰子。
“咳咳咳咳……青陽……就說了這些？咳咳咳……”御龍霆被我一撞，身上的氣息全亂了，咳嗽的更厲害了。
“是啊，他一言不合就要納我命，根本沒同我說幾句話。”
我嚇壞了，忙鬆開了緊摟御龍霆的雙臂，就見他脣角掛着一縷鮮血，嚇得我手足無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旗袍壞了，我沒辦法養護你，你元神還受傷了……”
“我沒事，你把旗袍修好了，養養我的真身，會慢慢好的。”御龍霆無所謂道。
“是啊，瞧我這腦子，我怎麼沒想到修旗袍這一茬。”
我眺望向前方，開車的正是北辰，言道：“北辰，這是往哪去？是去吳婆婆家嗎？”
“額，不去飯莊嗎？”北辰錯愕的問。
御龍霆手臂虛弱的擡起，有氣無力的摸了摸我的腦袋，“聽……蘇菀的。”
“是，蛇君。”北辰在前方路口掉頭，朝吳婆婆家去。
車裡甚是安靜，吳正林坐在後排一聲不吭的陪伴昏迷的吳婆婆。
大雨一直沒有停歇，豆大的雨水敲打的窗戶。
我被御龍霆納入他寬大的懷中靠着，他的心跳比往日要慢上很多，呼吸也很紊亂。
手指卻仍舊滿是愛意的輕撫着我的腹部，和夢境裡那個暴虐冷酷的人全然不同。
佛洛依德說夢境是人的潛意識，我的潛意識裡他那麼兇殘嗎？
可我一點都不怕他啊，甚至覺得御龍霆很溫柔。
我仰頭看着閉目似淺睡的御龍霆，眉頭微微一蹙。
那夢境太真實，真實的如同發生過一般。
像是某個塵封已久的回憶？
難道是倒黴的上輩子的記憶……
我不自覺的胡思亂想起來，小聲的問了一句：“那個……御龍霆，我們真的前世不認識嗎？
“怎麼又問這個問題？”御龍霆鳳眸半睜，有些意外。
我略感不真實的摸了摸他的臉，“就是想不通嘛，你活了上千年，怎麼只選了我？我還是仇人的女兒……確定不是前世姻緣……相戀三生三世？？”
“擱這寫小說呢？腦洞這麼大，不去當編劇可惜了。”御龍霆抓住我的手，揚眉淺笑，連咳嗽都是帶着笑的，“咳咳咳……菀菀……咳咳……我對你……是千年等一回……”
他這麼輕鬆自然的表現，全然不似元神受到重創，正受着生不如死痛楚折磨。
即便沒有受過，我也清楚。
元神上受傷傷了根本，所承受的痛苦比軀體上的嚴重百倍。
“好了，我信你了，你別說話，也別解釋，快休息吧。”我掩住他的脣，手指卻摸到一股熱涌，指腹微微一縮。
摸到了他從脣邊不自覺緩緩流出的鮮血，整個視線都放空了。
御龍霆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老婆，我沒事，別爲我擔心。”
“恩。”我輕輕撫摸着的御龍霆的脊背，令他緊繃僵硬的軀體，漸漸的放輕鬆。
他呼吸逐漸均勻，兩隻手八爪魚一般摟着我。
北辰將車停在吳婆婆一處農家小院前，“到了，蛇君，蛇君夫人……”
“噓，御龍霆睡着了！”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試圖將御龍霆扶起來，他受傷之後輕如一片鴻毛。
我可以輕鬆將他托起，正要把他往吳婆婆家扶進去，卻聽到吳正林一聲低呼，“蘇菀，我奶……我奶奶好像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