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凌亂腳步聲的還有嘈雜的議論聲。
但是來到管道口,所有人都默了。
頭疼了很久卻一直毫無進展的問題就這麼解決了?
這是發生了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
“莫名其妙的堵住了,又莫名其妙的通了?”
其他人深以爲然,一臉的茫然不解。
但是,問題總算解決了。
至於怎麼解決的,既然現在想不通,就先放到一邊吧。
反正整件事他們都是雲裡霧裡的,也沒有搞清過狀況。
……
“驍驍?”
“水通了。”蕭驍對着上前的虞晏晏和谷叔叔說道,臉上盡是迷惑與無辜,一副不明白水怎麼突然就通了的樣子。
“真的?!真是太好了。”虞晏晏開心的笑道。
“哈哈,你小子真是福星,你一來水就通了。”
谷叔叔拍拍蕭驍的肩膀,眉宇舒展,陰霾盡散。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蕭驍的心跳有一瞬的加快。
......
谷叔叔他們還是仔細檢查了一番管道,發現跟之前的數次檢查一樣,毫無問題。
對此,他們縱然無奈,也無可奈何。
反正問題解決了就行。
“不過,真像你小子剛纔說的,這管道就像突然的出問題一樣,又突然好了。”
“真是讓人完全摸不着頭腦啊。”
谷叔叔頗有幾分感慨。
……
管道的問題終於得到了解決,谷叔叔幾人也可以安心回家了。
本來谷叔叔想請蕭驍上家裡坐坐,但被蕭驍婉拒了,說下次再正式拜訪。
這次太倉促了,什麼都沒有準備。
谷叔叔也不勉強,做客什麼的也不急於這一次,反正隨時歡迎蕭驍來他們家做客。
……
告別了谷叔叔與晏晏姐後,蕭驍目送着他們的背影消失才轉身離開。
他沒有回家。
蠱雕一直飛在蕭驍的頭頂,巨大的陰影如影隨形。
那個被蠱雕抓在爪子裡的妖怪耷拉着腦袋,本就像海藻般扭曲的髮絲被狂風一吹,更是猶如一蓬亂草,很有後現代主義的風格。
妖怪渾身萎靡,一副任命的模樣。
它已經不再掙扎,也不再尖叫了,反而透過隨風狂舞的頭髮好奇的盯着下方的蕭驍。
......
在初被這隻大妖抓住的時候,它只覺得一大盆涼水兜頭澆下,透心的涼。
縱然拼命掙扎,但是本就虛弱的它何以撼動得了那隻鋼筋鐵爪?
一番無用功後,它終是無奈的放棄了。
但是,終於漸漸平靜下來的它才發現,這隻大妖似乎沒有吃它的打算?
只是這麼抓着它,好像是跟在下面的這個人類的後面?
四處扭頭打量的它發現了這麼一個不可思議的情況。
怎麼回事?
這隻大妖爲什麼要跟着這個人類?
是爲了要抓這個人類肩膀上跟頭上的那兩隻妖怪嗎?
一個人類的身邊竟然有這麼多隻妖怪?!
這個人類……直到此刻它纔開始認真的打量底下的人類,它凝目望去,卻驚訝的發現它竟然無法感知這個人類的內心?!
是因爲它現在太過虛弱嗎?
僅剩的微薄妖力不足以支撐它感應人類的內心?
它不解,卻只能作出如此猜想。
不過,很奇怪,這個人類很奇怪。
這個人類身上的氣息不同於它所遇到的其他所有人類的氣息。
似乎更爲的純淨,也更爲的好聞。
讓它想起了它曾居住的那條河的清晨,清寒的空氣融入沁涼的水汽,沁涼的水汽佈滿清寒的空氣,透明般的味道,卻滲出了一絲絲薄荷般的清涼與若有似無的甘味。
它總是呼吸着這樣的空氣,看着河上漸漸有金光浮現,波光粼粼,擡頭看去,便是一輪碩大的紅日映入眼簾,所有的一切都被籠上了一層如煙似靄的柔光,新的一天,開始了。
但是,它以後再也見不到這樣的清晨了。
它的家,沒了。
……
蕭驍來到了一處僻靜的角落。
“蠱雕。”
“桀桀~”
蠱雕心領神會,緩緩降落,鬆開了緊緊抓住某隻妖怪的爪子。
某隻妖怪卻對此似乎毫無所覺,完全不知道它已經脫離“魔爪”了。
此時的它,是自由的。
雖然蠱雕就在一邊虎視眈眈。
……
不知名的妖怪委頓在地上,一動不動。
海藻般的綠色散亂的鋪在地上。
小小的身子似乎沒有一絲的起伏。
蕭驍挑了挑眉,緩步上前。
“你是誰?”
清朗的聲線在這方幽寂的角落響起。
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某隻妖怪似乎動了動。
這個人類是在跟它說話嗎?
可是,人類不是看不到它的嗎?
雖然它仍舊沒有擡起頭,卻不由得豎起了耳朵,細細聆聽着這個人類的一舉一動。
也再次不死心的想感知到這個人類的內心,卻還是以失敗告終。
……
“你爲什麼堵住管道口?”
聽到這個問話,某隻妖怪出離的憤怒了,它一下子彈跳而起,“嚯嚯~嚯嚯~”
某隻妖怪神情激動,聲音尖銳,更是手足並用,手舞足蹈。
蕭驍看着某隻站起來只到他腰際的妖怪跟個豆丁似的在他眼前蹦達,莫名的有些想笑。
不過,“咳咳~”這樣也太失禮了。
眼前的這隻妖怪似乎對他剛纔的問話很不滿,但是明明是很正常的問話啊。
它剛纔不就堵在管道口嗎?
……
某隻妖怪大幅度的動作下,頭髮紛紛散開,露出了其後的廬山真面目。
這是……河伯?!
河伯只有大約四歲孩童的身高,全身的皮膚都是一種苔蘚般的綠色,有着大大小小的褶子。
一頭散亂扭曲如海藻般的綠髮,顏色比皮膚要深一點。
背上還馱着龜背一樣的甲殼,綠的發黑。
臉上也都是褶子,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
因爲憤怒而瞪得大大的眼睛,下頷處的鬍鬚都一翹一翹的。
……
蕭驍剛想對眼前這隻口沫橫飛的妖怪說他聽不懂妖怪的話,耳裡,不,也許是心間卻驀的捕捉到了對方話裡的含義。
“.…..又不是老朽願意的,那個奇怪的管子把老朽吸過去的!”
“老朽想掙脫,卻因爲妖力損耗太多,根本無力抗拒。”
“幸好老朽聰明,橫着身子,纔沒有被吸進去。”
“但是不進去,又出不得,老朽無數次的想擺脫那個狀態,卻因爲太過虛弱,始終沒有成功。”
“更過份的是,那個管子裡的吸力還總是變得很大!”
“老朽簡直是苦不堪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