狌狌的叫聲傳到很遠的地方。
很快,“吼吼~吼吼~”,其它地方也相繼傳來了狌狌的叫聲,此起彼伏,安靜的森林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
河伯有些懵,呆呆的看着樹上的狌狌。
“這是狌狌。”
“它們釀的酒很好喝。”
蕭驍想起上次拿回的一竹筒的狌狌酒,家裡人喝了都說好,連不太喝酒的奶奶都破例喝了一杯,並且紛紛詢問他這酒是哪裡來的。
他只說是朋友親手釀的送給他的。
爸爸還感慨說果然高手在民間,這酒絲毫不比那些名酒差了。
……
雖然只有一竹筒,但是蕭驍的家人都是小酌怡情,畢竟是開茶館的,比起酒,肯定是更偏好茶的。
所以,即使酒好,也不會太過貪杯。
那一竹筒的酒,應該夠蕭家喝上好一陣子了。
比起蕭家人,狌狌們可是沒有節制多了。
“它們嗜酒如命,偏偏酒量又不好,每次酒喝多了容易耍酒瘋。”
蕭驍對河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狌狌,最後提醒了一句河伯。至於其它的,要在它們以後的接觸中慢慢了解了。
……
狌狌們圍了過來,並沒有太過的靠近蕭驍,微微低着頭,透着幾抹恭敬之意。
“這是河伯。”
蕭驍指了指自己腳邊的河伯。
狌狌們聞言順着蕭驍的手指看了過去。
一隻綠油油的小妖怪?
......
頭一次被這麼多隻妖怪圍着,河伯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艱難的擠出了一抹笑容,以後大家都是鄰居了,自然要好好相處。
狌狌們在蕭驍的視線下也紛紛咧開了嘴角,露出一嘴的牙齒,笑得有些猙獰,又有些傻氣。
河伯:!
臉上的笑意差點維持不住。
……
“河伯以後就住在這條河流的上游。”
“你們以後就是鄰居了,要好好相處,知道嗎?”
看着一圈狌狌中間的河伯,蕭驍莫名有些擔心。
簡直跟誤闖了大人國的小矮人一樣。
這要是換了人類,簡直是分分鐘報警的節奏。
蕭驍笑得一臉溫和的看着狌狌們,言辭間帶着些警告之意的說道。
“吼吼~”
狌狌們背脊一涼,紛紛忙不迭的點頭應是。
……
事情至此也算是有了一個完滿的結局。
再次回到了河流上流,河伯“噗通~”一聲跳進了河流,濺起大大的水花。
看着河伯愉快的在河裡游來游去的身影,蕭驍也不由得笑了。
這隻河伯尋尋覓覓了這麼久,終於再次找到了自己的歸宿。
蕭驍似乎又看到了河伯眼角的晶瑩。
明明是在水裡,河伯的臉上也掛着有些傻乎乎的笑容,蕭驍卻直覺的知道對方又哭了。
果真是一隻愛哭的妖怪。
明明是一隻老爺爺妖怪了,卻還跟個孩子似的。
不過,也是太開心了吧?
蕭驍嘴角的笑意越發加深了幾分。
……
“河伯,我走了。”
蕭驍對着露出頭的河伯說道。
河伯浮起在水面上,對着蕭驍再次行了跪拜大禮。
“恩公,真是萬分感謝您對老朽的幫助。”
“……不客氣。”
蕭驍下意識的想躲,卻終是承了這一份禮。
這隻河伯雖然愛哭,卻是出奇的固執。
……
行走在山間小道上,微風徐徐,好聞的草木清香縈繞其間,滿眼的綠意,不禁讓人心情舒爽。
蕭驍與河伯道別後,就徑直向山腳行去。
嗯?蕭驍的腳步不由得一頓,前方的拐角處,蕭驍看到了一隻伸出來的手,灰撲撲的有着岩石般的質感,五指微張,似乎想抓住什麼似的,向着山道上的行人伸去。
傒囊。
蕭驍笑了笑。
……
走過拐角,蕭驍看到了傒囊。
它正向他伸出手來。
一如初見。
蕭驍停下腳步,靜靜的看着它。
傒囊有些疑惑,歪着腦袋看了看眼前這個奇怪的人類。
這個人類好像有些眼熟?
蕭驍眼神平靜,讓傒囊不確定對方究竟是在看什麼?
總不會是在看它吧?
傒囊定定的盯着蕭驍看了一會,卻發現眼前這個人類的眼睛仍舊毫無波瀾,不由得撇了撇嘴,有些莫名的失望。
嗤~哪有隨隨便便一個人類就能看到它的?
傒囊有些爲自己的異想天開好笑。
隨即不再在意這個有些莫名其妙的人類。
再次向路過的遊客伸出了自己的手。
......
爲什麼要這麼做?
傒囊也不知道,從它意識到這個問題以來,它就一直這麼做了。
想了很久還是想不明白後,傒囊就放棄了。
哪裡有那麼多的爲什麼,它想這麼做就這麼做了唄。
……
之前有個小孩握住了它的手,軟軟的,暖暖的,跟它的手的感覺很不一樣。
它很喜歡。
所以它想再握一次。
再感受一次那種奇異的感覺。
可惜後面就沒有人再次握住它的手了。
它卻不放棄。
之前也一直沒有。
但是後來不是有了嗎?
所以只要一直等下去,總會再碰見能握住它的手的人的。
……
若是那個小孩再來就好了。
唔,那個小孩長什麼樣的,它怎麼有些想不起來?
……
“咔擦~”
“轟隆隆~”
瞬間天昏地暗,電閃雷鳴後瓢潑大雨傾盆而下,快的讓人猝不及防。
遊客們一下子哀嚎四起,眨眼間就被淋了個“落湯雞”。
所有人行色匆匆的向山腳跑去。
畢竟山道一邊是懸崖峭壁,一邊是茫茫林海,顯然都沒有什麼躲雨的地方。
……
似乎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山道上除了蕭驍已經沒有任何人了。
“啡啡~”
腓腓一聲驚呼,全身的毛髮都已經溼的不能更溼了,粘乎乎的貼在身上。
一雙銀藍色的眼裡盡是惱怒。
“嗷唔~”
睡的正香的饕餮被淋了個滿頭滿臉,一下子驚醒,有些懵的擡頭看了看天。
……
蕭驍也是全身都溼透了。
沒說今天有雷雨啊。
山間的氣候果真不可捉摸。
蕭驍不由得滿臉苦笑。
不過反正都溼透了,蕭驍倒也不急了。
……
看到驟然清空的山道,傒囊悵然若失。
所以說,它最討厭雨天了,都把人趕走了。
本來伸的高高的手也慢慢的垂落了下來。
卻突然覺得手掌一暖。
傒囊倏的擡頭,望進了一雙含笑的眼眸。
是剛纔那個奇怪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