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蕭驍又拍了拍琵琶鬼的腦袋。
髮絲因爲雨水而溼漉漉的糾結在一起。
蕭驍突然想，不知道琵琶鬼會不會在天氣晴好的時候梳頭？
隨即，他便有些好笑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
......
“喝喝～”
蕭驍一愣，“要再給我演奏一曲嗎？”
琵琶鬼點點頭。
蕭驍笑了。
“那當然好。”
“琵琶鬼的曲子聽再多次都讓我覺得驚豔。”
琵琶鬼笑眯了眼睛。
......
清越的琵琶聲如大珠小珠落玉盤，直接落到了聽者的心裡。
一圈圈漣漪盪開。
外界的喧囂遠去。
此間靜好。
......
“果然......”
曲閉，蕭驍睜開微斂的雙目，眼裡是再清楚不過的笑意，“琵琶鬼的演奏聽幾次都是這麼的好聽。”
“喝喝～”
琵琶鬼抱緊了懷裡的琵琶。
它有些不好意思。
但臉上的笑容卻是一片的燦爛。
以前，它的演奏大多數時候只有一個聽衆。
就是它自己。
有時候，它自己都不清楚它的演奏到底好不好？
只是有時候。
它喜歡演奏。
也喜歡聽自己的演奏。
每次演奏後，它都覺得很高興。
但是......
聽到蕭驍大人說它的演奏很好，它好像更高興了。
畢竟，蕭驍大人誇它演奏好了，那它的演奏......就真的是很好了。
......
跟琵琶鬼告別的時候，琵琶鬼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天真笑靨。
“琵琶鬼，再見。”
蕭驍眉眼彎彎。
“喝喝～”
琵琶鬼左手抱着琵琶站在樹下，右手揮的很用力。
它一直目送着蕭驍大人的背影。
直到即使上前了好幾步，也看不到蕭驍大人的背影了，它才放下了揮舞的右手。
它在原地出了一會神。
“啪嗒～”
樹葉上一顆雨滴滾落，恰好落到了它的眼睛上。
它眨了眨眼睛。
似乎看到了什麼，琵琶鬼笑着離開了大樹下。
......
蕭驍若有所覺的擡眼。
雨已經差不多停了。
偶有幾滴雨水落下。
厚重的烏雲漸漸散開。
一縷金色的陽光從烏雲的縫隙間穿透而下。
照亮了昏暗的天色。
......
“嗷嗚～”
饕餮煩躁的大叫。
這個人類磨磨蹭蹭的慢死了。
它肚子餓了！
......
蕭驍失笑。
“知道了。”
“很快就到寢室了。”
......
饕餮哼唧了幾聲。
四肢攤開趴在蕭驍的頭上。
雨水漸停，溫度又開始高了起來。
視野也亮了幾分。
嗯？
饕餮眨了眨眼睛。
那個人類似乎有些眼熟。
它的臉色黑了下來。
有完沒完了？
它肚子餓了！
......
沒看到，沒看到，沒看到......
見那個人類要轉身的樣子，饕餮面上一喜，心裡飛快的嘀咕着。
可惜......
“趙奕歡。”
蕭驍看到了一身焦急氣息的少年。
......
饕餮簡直恨不得拔蕭驍的幾根頭髮下來。
但爲了自己的食物着想，它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它一臉的“生無可戀”。
得。
又不知道要拖多久了。
......
“蕭師傅！”
少年轉身，見到蕭驍的剎那，眼裡爆發出了驚人的光芒。
少年急急跑了過來。
“蕭師傅，小一！”
少年氣喘吁吁。
他舉高自己的手，“你看看小一！”
少年一臉的慌亂無措。
只是，少年的叫聲還有表現已經吸引了不少路過學生的視線了。
畢竟，他們現在是在學校門口。
“跟我來。”
蕭驍掃了一眼少年的手腕。
那根細細的藤蔓讓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這裡不方便說話。”
少年這才注意到邊上衆人投射而來的目光。
他勉強壓下了自己的心急如焚。
抿緊嘴脣，就這麼舉着手腕跟在蕭師傅的身後走進了學校。
......
蕭驍帶少年到了自己的寢室。
寢室裡沒有人。
蕭驍拿一次性杯子接了一杯溫水遞給站在寢室中央、一臉焦急無措的少年。
“喝點水吧。”
......
“蕭師傅！”
少年沒有接過水杯。
他舉高了手腕，“你看看小一......”
蕭驍把水杯放到了邊上的桌子上。
顯然，此時的少年沒有喝水的心情。
他拉過少年的手腕細細查看上面的妖怪。
......
少年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待蕭師傅放開了他的手，他迫不及待的發問，“蕭師傅，小一怎麼了？”
“就在之前，小一突然變得這麼小了。”
“我叫它，它也沒有給我回應。”
“小一......”
少年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了心裡愈演愈烈的害怕。
“它沒事吧？”
“它是不是之前受的傷太重......”
“妖怪受傷了要怎麼辦？”
“有爲妖怪看病的醫生嗎？”
“蕭師傅......”
......
少年噼裡啪啦的講了一大堆。
語速很快。
慌亂與害怕幾乎滿溢而出。
他的手都是顫抖的。
......
“趙奕歡。”
蕭驍叫了一聲少年。
明明是這麼近的距離下，少年卻似是沒有聽見。
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
“啪～”
蕭驍屈指在少年的額頭上敲了一記。
“趙奕歡。”
......
“......啊？”
少年茫然擡眼看去。
“小一沒事。”
蕭驍直接說出了讓少年安心的話。
“......真的？”
愣了好一會兒，少年纔不確定的問道。
“可是......”
小一都這個樣子了……
這也是沒事嗎？
......
“至少不是你想的那般嚴重。”
蕭驍微微笑了笑。
“之前也跟你說了，小一受了傷，需要花時間恢復。”
“它現在就是在養傷。”
“......啊？”
少年有些茫然，“它變小了……對我的聲音也沒有反應......”
第一次......
第一次他叫了小一的名字......卻沒有得到迴應。
......
“就像是人受傷了會陷入昏迷一樣。”
“這是人的自我保護。”
蕭驍語氣舒緩，“小一這次妖力損耗了很多。”
“爲了節約妖力，它縮小了身體，也陷入了沉睡。”
“它在慢慢調養。”
“這是正常現象。”
“不要擔心。”
......
少年的臉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是......這樣啊……”
對啊。
蕭師傅不說他一點都沒有想到。
但聽了蕭師傅的話後，他立馬就明白了。
小一受傷了。
即使蕭師傅沒有明說，但現在看來，小一受的傷不輕。
甚至可以說是很嚴重的傷了。
受了這麼嚴重的傷，自然是需要安靜修養的。
更是要避免一切不需要的損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