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沒聽到一點動靜?”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警官問道。
姓朱的在x市也算是排得上名次的富豪,他家被盜,上面不能不加以重視,所以把這個中年警官給調了過來。
在警察系統裡面,這位的破案成績只在胡兵之下,現在胡兵高升了,成了警察系統的老大,姓朱的面子再大,也不可能勞動局長大人。
“沒有,絕對一點動靜都沒有,不但保安人員沒聽到什麼動靜,連狗都沒聽到任何東西。”姓朱的百分之百敢肯定。
“我讓人把你的狗帶回去做一下聽力測試,這應該沒問題吧?”中年警官問道,他現在懷疑狗被下過藥,甚至那些保安也被下過藥,當然也有可能保安裡面有人是內應……可能性實在太多了。
“沒問題,絕對沒問題。”姓朱的老頭自然不會反對。
剛纔又是擔心又是惱火,所以他沒仔細多想,現在冷靜下來,他感到一陣陣後怕。
偷東西的人可以在牆壁上打出這樣一個窟窿來,同樣也可以在別墅的地板上打一個窟窿出來,然後悄悄潛入進來給他一刀,或者乾脆綁架他。
不把這件事搞清楚,他絕對寢食難安。
就在這時,外面又響起了一陣警笛聲,這一次的警笛聲更密,來的人的數量更多。
那個中年警官皺了皺眉頭,他感覺奇怪,局裡既然派了他過來,應該不會再派其他人才對。
“我們出去看看。”中年警官衝着姓朱的老頭說道。
朱董事長也感覺莫名其妙,今天的事全都透着一股邪乎的味道,他有種感覺,自己可能遇上大麻煩了。
他倒不擔心藏寶室裡面再少掉些什麼東西,此刻一羣警察在裡面取證,那麼多雙眼睛盯着,根本不可能出問題。另外他對自己的身份還是有幾分自信的,他認識的地位最高的人可不是那位劉副市長,他在省委裡面也有人。
從地下室上來,姓朱的老頭立刻知道有麻煩了,此刻他的別墅裡面到處是警察,這些警察樓上樓下四處走動,更麻煩的是每一個房間的門都是敞開着的,包括他的書房和臥室……這絕對不是辦案,感覺更像抄家。
“領隊的是哪位警官?”朱董事長大聲喊道。
沒人回答,後面來的那些警察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好像都把他當做一件擺設似的,之前來的警察滿臉疑惑,不過下意識地離他遠了一些。
過了好一會兒,二樓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一個身材魁梧高大的警察從樓上下來。
“局長。”跟着姓朱的老頭一起上來的中年警察立刻站直了身子。
下來的正是胡兵。
“胡局,這是怎麼回事?我沒得罪什麼人吧?”姓朱的老頭腦門上全都是汗,他知道自己有麻煩了,而且是大麻煩。
“有人報案,說你的兒子猥褻強*姦婦女,還拍果照對那些婦女進行威脅和控制,甚至涉嫌利用那些婦女拉攏腐蝕國家幹部和幹部子弟,我在你兒子的別墅裡面搜出了大量照片和視頻,另外在這幢房子裡面,在你兒子的臥室,還有你的臥室和書房裡面也找到了不少東西,另外我還找到了一些賬本,來這裡之前,我已經去了你的公司,把你的公司的賬本帶去總局,那邊有一批人正在分析,另外我還帶走了你的財務總監,財務處的處長……還有其他一些相關人員。”胡兵不緊不慢地說道。
姓朱的老頭只感覺兩眼發黑。
他已經明白了,偷東西根本就是開胃小菜,真正的麻煩還在後頭呢!
“胡局,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誤會?”一個三十多歲的人走了過來,這個人正是胖子之前讓舒助教的前女友好好伺候的兩個人之一。
“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別給你爹惹事……算了,你當我沒說過這話,很可能你已經攤上事了,你現在可以唸佛了,但願那些視頻裡面沒你。”胡兵冷冷地說道。
“有又怎麼樣?”那位還感覺不含糊,雖然胡兵被火箭式提拔成了代局長,胡兵的老爸胡爲民成了代市長,但是對其中的內幕並不是很瞭解的一羣人,都以爲這兩個位置是燒紅的烙鐵,別人不願意坐,才輪到這兩位。
“不怎麼樣,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坐牢,至少三年。”胡兵說道。
對面那個人呵呵一陣冷笑,緊接着問道:“那麼第二個選擇呢?”
“第二個選擇就是去毛里求斯,最近有人在搞團購,團購的項目就是去毛里求斯的單程機票,毛里求斯那邊其實很不錯,風光秀麗,氣候涼爽,還有熱情似火的黑婆娘。”說到最後一條,胡兵自己都差一點笑了出來。
對面那個人卻一點都笑不出來,不只是他,旁邊姓朱的老頭,還有在場所有的人,從保安、傭人、到來訪的貴賓,再到先來的那批警察,全都笑不出來。
“原來是他……但是爲什麼?我從來都沒招惹過他。”姓朱的老頭快發瘋了。
其他人也是一臉狐疑,沒人認爲朱家父子會去招惹那隻兔子,整個x市都沒人敢這麼做。
胡兵嘖了一聲,他本來不想回答的,但是遲疑了半晌之後,他還是開口了:“你應該聽說過,那傢伙總是自稱江雷鋒,可能你們感覺到非常可笑,認爲這只是一個玩笑,是自嘲,是吐糟……我卻不這麼認爲,在現在這個時代,在我看到過的人裡面,最接近雷鋒的……恐怕也只有他了。”
房間裡面的人全都沉默了下來,甚至連那些走來走去的警察也放低了腳步聲。
對於那隻兔子,x市稍微有點門路的人都有所瞭解,這傢伙以前的經歷並不是什麼秘密。
反正知道他經歷的人全都爲一件事驚訝——這傢伙太能惹事了,也太能惹人了。這麼能惹事,這麼能惹人,居然還能活到現在,實在不簡單。
但是此刻聽到胡兵的話,再仔細一琢磨,那感覺就完全不對了,惹是生非變成了打抱不平。
“過年的時候,他搞了一次大規模團購,請一批人去毛里求斯玩,你們不覺得過年之後x市整肅多了嗎?看來他覺得團購的收益還不錯,所以打算繼續搞,這一次他瞄準的對象變了,以前他走的全都是底層路線,現在他開始發展高端。本來他打算拿蔣志軍和他兒子開刀,問題是那倆已經離開x市了,小的還去了北京,所以他只能另找目標,偏偏你的兒子動了x大一個助教的未婚妻,那個助教還是他看重的人,沒話說,算你們倒黴。”胡兵說完這話,轉身就走。
姓朱的老頭張大了嘴巴,此刻他的腦子裡面一片空白。
旁邊的人全都下意識地躲開了姓朱的老頭,甚至包括那個中年警官,他已經知道這個案子用不着查下去了。
不用說,丟了的東西肯定是那隻兔子偷的。
當初林老賊頭也是一樣,不但店鋪被偷,所有的積蓄,暗中購買的房產,全都被偷了個乾淨,那隻兔子最過份的就是偷完東西,還把東西送回來,讓你明明白白地知道你被偷了個乾淨。
這不,林老頭氣得中風了。
很多人此刻都在看,這位朱董事長什麼時候被氣得中風?當然也有可能是被直接氣死……有人私下拿這個打賭,這麼幹的大部分是警察。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嗚嗚的鳴笛聲。
過了片刻,一羣男護理擡着擔架進來了:“病人呢?不是說這裡有人被電暈了嗎?”
“你們是哪兒的?”那個中年警官問道,他很清楚姓朱的老頭現在腦子裡面沒空,他倒不是管閒事,而是得把這件事搞明白。
“我們是急救中心的,來的路上碰到了堵車。”帶隊的那個負責急救的醫生說道。
“剛纔那輛救護車是怎麼回事?”姓朱的老頭突然猛醒過來。
“還有另外一輛救護車來過?不能吧?”爲首的那個醫生自言自語着。
“難道你另外聯絡了一家醫院?”一個擡擔架的男護工問道。
“不可能,就算聯絡了另外一家醫院,也肯定是從急救中心出車,問題是今天沒別的車出去過。”另外一個男護工否定了這種可能。
“要不然是私家醫院?”那個醫生不太肯定地問道,私人醫院倒是有自己的救護車。
話音未落,姓朱的老頭緩緩地倒了下去,也不知道是昏了?還是中風了?
“這怎麼辦?”周圍的人全都傻眼了。
“要不然擡走吧?總不能白跑一趟吧?”前面那個擡擔架的男護工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