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威脅？還是什麼？”
從全聚德回來，郎主任是一肚子火，不過除了火之外，還有滿肚子的疑問。
所以他得找到答案才行。
這倒不是因爲郎主任好奇，他早就過了有好奇心的時代，他之所以需要答案是因爲他得讓背後的那位明白。
郎主任原本以爲他可以從佛道兩門那裡得到答案。
佛道兩門確實快絕種了，不過畢竟沒絕種，像華山就仍舊保留着傳承，另外司天監一脈也仍舊保留了一些餘脈，比如當初李老頭不行的時候，李家就請來過一個老道，那就是司天監一脈的傳承。
上面和這幫傢伙一直有聯繫的，偶爾也請他們充當一下顧問，就比如現在。
可惜，他沒能得到答案。
司天監是上三流，邪修是下九流，以往司天監根本就不會去在意旁門左道，他們盯着佛道兩門都來不及呢！
沒轍之下，郎主任乾脆再一次跑到了通州，拜見曹老爺子來了。
“這是實話，大實話，只不過你和你後面那些人不愛聽罷了。”曹老爺子早就知道這位會來，之前他孫子就已經打過電話給他了。
有些話江寧不適合說，雖然這傢伙有時候確實挺逗比，但是他畢竟不是缺心眼，沒必要和上面公然撕破臉，所以有些話通過其他人的口說出來，纔是最好的選擇。
“曹老，您可得給我解釋一下，我洗耳恭聽。”郎主任往那裡一坐，一副“你不說清楚，我就不走了”的模樣。
“從清朝中期開始，天地元氣就開始枯竭，到如今，佛道兩門基本上已經徹底衰敗了，魔門還有點殘餘，不過規模也很小，但是旁門左道，特別是邪修一直都有傳承，特別是蠱毒、降頭、黑巫術這類東西，始終都沒斷絕過，甚至因爲其他修煉體系都沒落了，它們反倒成了氣候，這件事你不可能不知道吧？”曹老爺子問道。
郎主任立刻點頭。
“你知不知道，曼谷有很多降頭師，程家認識的那個降頭師在曼谷也有一幢別墅？”曹老爺子再問。
“居然有這事？”郎主任並不是反問，而是心裡充滿了震驚，他還真不知道這些：“您的意思是……旁門左道的那套東西，不但不需要天地元氣，同樣也不在乎社稷之力的壓制？”
“沒什麼社稷之力的壓制，以前根本就沒人刻意去研究這個，理所當然就以爲修士在京城沒辦法施法，是受到了什麼東西的壓制。”曹老爺子呵呵一笑：“以前佛道魔旁的修士都沒什麼鑽研精神，前人怎麼說？他們就怎麼相信，雖然他們中的佼佼者會在傳承的基礎上有所發展，但是從來就沒有跳出過這個框框。”
“真相呢？”郎主任沒興趣聽那些雞湯。
“真相是之所以大部分法術不能夠施展，和天地元氣衰竭導致佛道魔三家沒落是同樣的道理，只不過社稷之力更加霸道，不但驅散了京城周圍方圓幾十裡的天地元氣，同時也能驅散法力，但是你別忘了，不是所有的法術都不能用，其中有一部分還是能用的，只是效果差了一些。”曹老爺子解釋道，他這是現學現賣，這些全都是他孫子剛纔在電話裡面告訴他的。
郎主任明白了。
他現在已經徹底明白了。
他們在大樓裡面是有眼線的，比如爛人鄭飛，這傢伙的父母全都是做官的，他肯定會腳踩兩頭船，時不時彙報一些東西過來。
事實上，大樓裡面最讓人關注的就是那幾個實驗室了，而其中一個恰恰和爛人直接相關，所以他提供的情報裡面最多的也就是這方面了。
張海倫她們的實驗室最重要的幾項成果，其中就有消除彈（那玩意兒最初叫震爆彈），它的效果就是消除所有的法術。
這玩意兒的效果和社稷之力差不多。
“那隻兔子拉攏邪修……”郎主任試探着問道。
還沒等他說話，曹老爺子一擺手：“你別問我，我對此一無所知。”
郎主任原本想問，那隻兔子拉攏邪修，是不是他早就發現邪修的東西正好剋制社稷之力？
這就有些居心叵測了……
“玄冥戮神太陰刀、喪魂滅魄化鬼幡、萬蠱池、九幽黃泉、赤屍血煞落魂砂……還真是……”郎主任唸叨着養屍之地現在擁有的五張底牌。
他們在邪修裡面也是安插了眼線的。
另外，紫袍大漢跑進養屍之地去找邪修的麻煩，絕不是吃飽了撐的，很多人在背後推了一把，其中也包括他們。
養屍之地那一仗讓他們灰頭土臉，也讓那邊的局勢進一步惡化，更讓他們從此之後再不敢玩什麼花樣，卻也讓他們看到了不少東西。
“太陰刀應該不會輕易動用，那玩意兒遇強則強，遇弱則弱，殺起人來效率不高，後面那四樣就難說了，鬼魂這東西還好說，社稷之力對它們肯定有壓制，但是對蠱就沒效果了，更不用說還有毒，有蠱必有毒，蠱毒這兩樣東西一向都是連在一起的，九幽黃泉同樣也是毒，聽說一滴黃泉水，就能化作十畝奪命霧，不過最兇的還是赤屍血煞落魂砂。”曹老爺子也是剛剛知道這些，在此之前他都沒聽說過這幾樣東西，畢竟曹家已經從原來的位置上退了下來，已經不屬於最高層的一份子了。
“他們敢？”郎主任惡狠狠地念叨着。
“他們當然敢，因爲他們藏在暗處，同樣也因爲他們能逃，能竄，能躲，能藏……你還別說，他們那套東西，讓我想起了當年打游擊的情景。”曹老爺子現在純粹就是在旁邊看熱鬧。
郎主任心裡明白，老頭嘴裡說的是邪修，心裡想的卻是那幢大樓。
事實上他也一樣。
他和他背後的人從來就沒有真得擔心過那幫邪修。
“俠以武犯禁”這句話其實只是說說罷了，古往今來，任何一個朝廷擔心的都不是俠。
“俠”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成氣候的，真正需要擔心的是陳勝、吳廣，是張角，是黃巢，是方臘，是朱元璋、張士誠、陳友諒、是李自成，是洪秀全。
這裡面沒有幾個是“俠”。
他們真正擔心的還是那隻兔子，是那幢大樓。
偏偏那隻兔子和那幢大樓裡面的人，全都能逃，能竄，能躲，能藏，更令他們害怕的是那隻兔子報復心特強，誰如果把他給逼急了，他確實會逃竄躲藏，但是也絕對會反擊，他的反擊方式是抽冷子狠狠地來上一下。
不過以前那傢伙手裡的東西都太強，基本沒有動用的可能，要不然就是互相毀滅了，所以他們這邊的一些人就有事沒事使個絆子，搞搞摩擦。
這純粹就是損人不利己，沒事找事。
說實話，他和他背後的那位對這種行爲很看不上眼，但是他們也不打算阻止，權當作試探對方的底限好了，如果真惹怒了對方，大不了把找事的傢伙扔出去。
現在就不對了，那隻兔子拉攏了邪修，他自己完全可以不出手，讓那些邪修出手就行，或者暗地裡借用那些邪修的名義出手。
“咱不是已經承認他的實力，千方百計向他示好嗎？”郎主任服軟了，之前在餐桌上的時候，他原本已經在服軟了，這本來就是他的使命，只不過他背後的那幫人希望他能夠稍微佔據一些主動。他原本也以爲可以討價還價一番的，沒想到成了這樣。
“他現在還需要你們承認？別開玩笑了。”曹老爺子此刻頗有幾分揚眉吐氣的感覺。
老頭現在確實挺舒坦，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樣瞻前顧後，也不需要拿着革命老前輩的架子，現在的他隨心所欲，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人都一下子年輕了許多。
不過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已經打定主意，讓曹家第四代、第五代的女孩子趁着這一次上清派擴大規模的機會，全都加入進去，男孩裡面，心最定得下來，資質最好的幾個，讓小三帶着修煉那部魔門大法，剩下的全都轉成旁門。
他的目標同樣也是能逃，能竄，能躲，能藏。
另外他還打算玩一把狡兔三窟。
小三的女兒修煉到現在，已經有點成果了，乾脆就別在國內呆着了，反正澳大利亞也有一座人造福地，乾脆去那邊。等到明年，另外幾個也有了效果之後，再把小三的女兒換回來。除此之外，還可以分幾個人去毛里求斯，那邊也是有人造福地的。
老頭同樣也知道他孫子已經有類似的安排了。
小三以前就有一批手下，那些都是退伍兵，而且一早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修士，有靈藥，小三加入大樓的時候，就帶過去一批人，這批人現在已經成了大樓的外圍……那同樣也能夠算曹家的嫡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