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歌同樣是在直播節目中拿出來的歌。
事實上,樂隊已經錄完的,和接下來要錄的兩首,都是出自直播節目中寫的歌。
已經錄完的一首,主題是【不受家人祝福的愛情】,而即將要錄的兩首,分別是【成長】和【痛苦】。
前者是一首較爲純粹的朋克單曲,來自一個不算太出名的樂隊,MxPx。
這支樂隊成立很早,大約在90年代初期就存在,樂隊最好的成績是公告牌專輯榜的第一名,但僅僅只在榜單上呆了一週就下榜了。
——他們那時將所有的打榜單曲同時進行打榜宣傳,因此使得專輯的單週積分非常高,但卻後繼乏力。
樂隊原本的名字叫做Magnified.Plaid,但在一次演出之前,張貼宣傳海報的時候,鼓手尤里-魯力將M.P.的點寫得看起來像是個小寫的x,因此樂隊的名字也就變成了MxPx。
這支樂隊在早期,是朋克搖滾中較爲罕見的福音搖滾樂隊,但在2015年,主唱邁克-埃雷拉宣佈,自己不再是一個基督徒。
而事實上,這一徵兆從更早的時候就已經有所體現了,在那之前的幾年中,樂隊就沒有再出過歌頌上帝的歌。
回到歌曲本身。
MxPx的《Sweet.Sweet.Thing》,是一首典型的流行朋克單曲,講述的是一個男孩去女友家做客,卻被對方家人所厭惡的故事。
這首歌同樣符合朋克搖滾一貫的特點,非常的簡單,也是樂隊計劃中最先錄製的幾首歌之一。
但根據迭戈的要求,在後面兩首歌裡,羅傑選出了兩首相對有一些難度,複雜一些的單曲。
其中一首隻是“稍稍有些難度”,Avatar樂隊的《Let.It.Burn》。
這首歌的主題是【痛苦(pain)】,主要的難度也不在於樂器或者唱功的要求上,而是樂隊第一次嘗試風格轉變,多少會需要一些適應的時間。
Avatar這個名字的音譯是【阿凡達】,當然,他們和那部藍皮膚外星人的電影沒有任何關係,這個單詞的意思是【化身】。
Avatar是一支瑞典的旋死樂隊,事實上,在羅馬尼亞,也有一支名字相同,風格也相同,但卻比他們成立早了八年的樂隊。
旋死的全稱是【旋律死亡金屬】,是死亡金屬的一個分支。
相較於傳統的死亡金屬,旋死更注重旋律,以大多數人的審美而言,旋死的旋律也要比死亡金屬更加動聽。
這支樂隊成立於2001年,在商業上的最高成就,或許就是《Queen.Of.Blades》這首歌,成爲了暴雪旗下《星際爭霸》遊戲中刀鋒女王薩拉-凱瑞甘的角色曲。
在許多刀鋒女王出場的CG中,都有這首歌的片段作爲BGM。
至於具體的版權費……不詳。
但是據小道消息,這個數字並不高,大約十萬美元以內。
作爲一支旋死樂隊,Avatar在商業上算不上十分成功,但卻聚攏了一批相當死忠的粉絲。
雖然數目不多,也難以成爲主流,但樂隊能夠一直存在,並且不斷有新作品推出,就足以證明它的價值。
沒有市場的樂隊,早就要麼轉型,要麼餓死了。
能夠十幾年如一日靠愛發電的,除了不缺錢的富二代,就只有更不缺錢的富一代。
很顯然,Avatar樂隊中並沒有這樣的金主。
《Let.It.Burn》,就是Avatar樂隊傳唱度最高的單曲之一,也是一首旋律非常出色的單曲。
根據旋死搖滾的一貫特點,當然少不了大段的吉他solo。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Let.It.Burn》比《加州旅館》更適合凸顯安妮的吉他音線。
當然,只是吉他音線,而不是吉他技術。
但在突出音線和突出技術這兩者之中,安妮選擇了《加州旅館》。
其實如果換成羅傑,同樣也會這麼選。
更何況,《加州旅館》的吉他solo也同樣令歌迷印象深刻,並不是那種只有技術而沒什麼存在感的類型。
另外一首,就是整張專輯中,時長最長的一首歌。
主題是【成長】,足足六分五十秒。
平克-弗洛伊德樂隊最偉大的專輯《月之暗面》中的單曲《Time》。
《月之暗面》專輯的成就無需多言,1973年被稱爲“平克-弗洛伊德年”或者“《月之暗面》年”,就足以說明一切問題。
在《月之暗面》這張專輯中,《Time》的地位不算高,某種程度上而言,甚至是會被人忽視掉的單曲。
但那是因爲這張專輯的其它歌曲太過於偉大。
事實上,《Time》的質量,絕對不遜色於《Wish.You.Were.Here》。
《Time》繼承了平克-弗洛伊德一貫的喜好,或者說習慣。
超長的總時長,長達兩分鐘的前奏,柔和而舒緩的曲調,平凡中見真知的歌詞,以及充滿滄桑感的哀愁。
伴奏的部分難度並不高,以樂隊的實力,要完成它或許需要一些時間,但卻不會太久。
最難的依然是在人聲的部分,以羅傑的閱歷而言,想要完美地將這首歌中樸素的情感演繹得淋漓盡致,恐怕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
先是草草地錄製了一個簡單的DEMO,羅傑就將貝斯的彈奏交給了格雷西,一頭扎進錄音室裡,反覆嘗試着將自己代入歌曲的情感中去。
然而,儘管有着《Wish.You.Were.Here》的經驗,羅傑仍然遇到了困難。
感情不夠。
哪怕是嘗試了各種方法,也收效甚微。
一連三天過去,才只是有一點進展而已,但離錄製完成還有很遠的距離。
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思考了許久,羅傑決定先搞定前邊幾首歌的錄製,再來對付《Time》。
《Let.It.Burn》和《Sweet.Sweet.Thing》加起來只用去了一週多一點的時間。
然後要錄的是《Tattoo》。
這首歌依然沒什麼難度,至少在唱功的要求上難度很低,按理來說一天,最多兩天,也就夠了。
但因爲前世那段回憶的緣故,羅傑一直很難調整好狀態,失誤頻頻。
磕磕絆絆地錄了五六天,才勉強調整好心態,完成了這首歌。
“我曾深愛過你,需要你的庇護。你依然是我爲之奮鬥的一切,你就像刺青一般,深深刻在我的心裡。像刺青一般,一直伴隨着我……”
聽着耳機裡傳來的聲音,儘管和前世那個單曲循環了無數次的版本不同,但羅傑依然沉浸在那段回憶裡。
大學畢業那年,因爲不同的前途,而選擇了和她各奔東西。
儘管兩人已經訂婚,但最終依然沒能走到一起。
沒有誰對誰錯,只是很正常的分手而已。
原因,僅僅只是因爲她選擇出國進修,而羅傑因爲家境的原因,選擇了在畢業後立刻工作。
從此就再無聯繫。
臨別的時候,那個女孩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將這首歌下載到了羅傑的Ipod。
從那以後,羅傑消沉了幾個月,然後就變成了一個白天拼命工作、晚上流連夜店的浪子。
恍然之間,羅傑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打開《Time》的伴奏帶,隨着悠長的前奏,羅傑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輕聲開口:“爲了打發無聊的一天,隨意浪費那麼多時間,漫無目的在家鄉閒逛,空等別人來告訴你路在何方……”
雖然《Time》所講述的和愛情沒有絲毫關係,但不知不覺之間,羅傑似乎真正理解了它想要表達的含義。
不僅僅只是從語言、歌詞上理解,而是情感層面上的感同身受。
巧合的是,在重生之前不久,羅傑和她分開,剛剛好是十年。
“厭倦了躺在太陽底下,厭倦了躲在家中看雨。你還年輕,生活的路還很長,今天又無所事事了。突然有一天,你發現十年已經過去。沒有人告訴你該何時起跑,你已錯過了發令槍……”
截然不同的兩種情感表達,在羅傑心裡,卻彷彿融爲了一體。
這看上去很奇怪,又似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羅傑漸漸沉浸在歌曲之中,逐漸忘卻了前世的那段回憶。
但發揮得卻越來越出色,聲音沙啞而低沉,但卻像火山一樣,隱藏着令人驚訝的力量。
隱而不發,卻令人無法忽視。
只是一遍,就完美地達到了羅傑想要的效果。
甚至比預期的還要完美。
“太棒了!”
錄音師的聲音中有掩飾不住的驚訝,通過對講機對羅傑說道:“克里斯蒂安,沒想到你能做得這麼出色!”
“幫我把這幾份錄音轉交給迭戈,我需要休息。”
羅傑沒有接話,隨口說了一句,就離開了錄音室。
只錄了一遍,就完成了原本計劃至少一週的工作,羅傑卻沒有任何興奮的感覺,反而覺得很累。
精神上的疲憊。
找來一名助理,說了一句自己要休息兩天之後,羅傑直接開車回家。
“克里斯蒂安。”
艾琳見到羅傑回來,有些驚訝:“今天回來的這麼早?”
“有些累了,就回來休息。”
羅傑躺到沙發上,有些有氣無力的樣子。
艾琳乖巧地放下書,坐到羅傑身邊。
眼前嬌小的身影,像是穿越了時空,和某人重合在了一起。
除了五官差別很大以外,無論是性格還是身形,艾琳都像極了某個人,這也是羅傑同意讓她留在身邊的原因。
“陪我一會。”
羅傑抱住艾琳,聲音中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嗯……”
艾琳小聲嗯了一聲,鑽進羅傑懷裡躺好。
羅傑什麼都沒有做,就這麼靜靜抱着懷裡的女孩,不知道在想什麼。
回過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低頭看了一眼,艾琳瞪大着眼睛,擡頭看着羅傑。
眼神和羅傑對上,就像一隻受驚的小貓,連忙低下頭。
這麼彆扭的姿勢躺了一下午,不動還沒什麼,一活動起來,羅傑覺得整個身體像是要散架了一樣。
掙扎着爬起身,稍微活動了一下,羅傑開口道:“起來吧,我們出去吃飯。”
雖然之前的某一個瞬間,艾琳讓羅傑有一種心動的感覺。
但很快,那一絲心動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怎麼可能爲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
羅傑心裡默默自言自語道:“過去的已經過去了。”
也不知道是因爲心情不好,還是心情太好,羅傑帶着艾琳找了一家著名的情侶餐廳。
雖然艾琳對紐約並不熟悉,但餐廳特殊的浪漫環境,卻讓這個聰明的女孩意識到了什麼。
一整晚,女孩的小臉都是紅撲撲的,看上去非常的可愛。
對艾琳的誤會,羅傑壓根沒有解釋的意思。
或者說,羅傑就是故意要讓艾琳誤會。
這樣一來,在未來的幾個月裡,艾琳就會對羅傑更加地百依百順。
“至少幾個月纔會玩膩吧?”
在溫柔地哄着艾琳的時候,羅傑的心裡是這樣想的。
嗯,一如既往的……羅傑的風格。
或許是因爲這頓燭光晚餐的“浪漫”,當天夜裡,艾琳難得地主動了起來。
讓羅傑好好地享受了一次全方位的“服務”,順便又解鎖了更多的姿勢。
羅傑驚訝地發現,原來艾琳看似柔弱的嬌小身軀下,竟然潛藏着如此驚人的戰鬥力。
羅傑被激發起強烈征服慾望的同時,悄然調整了心理預期。
“或許不止幾個月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