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個電話。”
羅傑沒有繼續和凱瑟琳-瓊斯聊下去，走到陽臺，撥通了西奧多的電話。
響了幾下，很快就接通了。
“網上有樂隊的負面消息，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羅傑把剛剛看到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繼續說道：“如果不是公司內部的人爆料，網站不可能拿到這麼詳細的數據。”
“知道了。”
西奧多沉默了片刻，開口道：“我查一下，24小時之內給你答覆。”
“我要知道是誰幹的。”
羅傑的語氣很平靜，卻讓西奧多感覺有些冷。
停頓了片刻，羅傑繼續說道：“一會我給CG娛樂的克萊爾-伯恩斯打個招呼，你準備好資料之後和她聯繫。”
一張專輯，因爲鋪貨環節的意外，導致首發銷量很低，這根本不是什麼大事。
但被曝光到媒體上就不一樣了。
尤其是在新聞中只提到了銷量，而不說其它任何東西。
在即將進入頒獎季的這個節骨眼上，很難不讓人有所聯想。
不過這只是小事，只要澄清一下原因，也就基本不可能成爲別人攻擊的弱點。
掛掉電話，羅傑換了一個手機，又撥通了克萊爾的電話。
簡略地說了幾句，克萊爾那邊立刻答應幫忙。
“多少錢？”
羅傑不想欠下對方的人情，直接開口問價。
“提什麼錢啊，咱倆這關係。”
克萊爾開了個玩笑，然後認真說道：“這件事本身就是個不錯的新聞點，算我欠你個小人情。”
羅傑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克萊爾的意思。
同樣的一件事，在媒體報道出來，讀者看起來很可能會是兩個意思。
就拿倉庫火災這件事來說，既可以澄清《1》專輯銷量下滑的事，又可以轉變一個方向，以陰謀論的方式來報道出來。
而後者，顯然更具備新聞價值。
考慮了片刻，開口問道：“你想炒作樂隊和公司的矛盾？”
“對。”
克萊爾沒有否認，這種事也沒必要否認。
停頓了幾秒鐘，繼續說道：“如果你願意接受採訪，那就更好了。”
這件事有利有弊，羅傑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按照克萊爾的想法去操作，好處很明顯，只要讓樂隊的核心粉絲在網上推一把，把鍋甩給二十世紀娛樂，《1》專輯的粉絲口碑就不會太差。
尤其是在路人粉絲當中。
這可以給粉絲們一個很明顯的信號：你看，不是我不想好好做專輯，是和公司有了化解不開的矛盾，有人拖後腿，我沒法好好做。
除此之外，還可以得到一部分格萊美會員的支持。
但壞處也很明顯，會失去另一部分會員的支持，例如製作人出身，代表資方利益的那些人。
在格萊美兩萬多會員中，製作人出身的，肯定遠遠少於歌手、創作者出身的會員。
但實際會行使投票權的那些，卻是未必哪一邊人更多。
畢竟當紅歌手、創作者工作繁忙，沒時間投票的比例更高一些。
同時，操作起來也比較複雜。
既要讓新聞引起一定的關注，又不能太過火，這裡邊的尺度很難控制。
畢竟，樂隊在媒體方面的關係很薄弱，對媒體的控制力幾乎爲零。
這些媒體可不會管你樂隊怎麼想，只要有新聞熱點，肯定追着不放。
羅傑沒有說話，仔細思考着。
克萊爾也沒有催促，電話裡只有微不可聞的呼吸聲，安靜的讓人發瘋。
過了好一陣，羅傑終於做出了決定。
開口道：“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晚點我的經紀人會聯繫你。”
克萊爾答應的很痛快：“好，我欠你個人情。”
掛掉電話，考慮了片刻，羅傑給西奧多發了個短信，告訴了對方這件事，並要求西奧多親自跟進，隨時向自己反饋後續的發展。
至於粉絲組織那邊，現在倒是不用急，過幾天看看新聞的效果，再決定如何去做。
“要不要派個人回去盯着……”
隔着太平洋，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別的不說，單單只是時差問題，就會讓人非常頭痛。
雖然靠着電話，也可以隨時掌握那邊的情況，但畢竟不如有人親自在北美坐鎮來的方便。
但能做這件事的，只有羅傑自己，或者理查森。
至於安妮，以她的性格，不擅長應付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如果不考慮理查森正面臨離婚，其實胖子纔是最好的選擇。
這個面厚心黑的傢伙，最擅長處理這些陰謀詭計。
羅傑雖然也算得上面厚心黑，但在陰險狡詐上，卻要比胖子差了不少。
但偏偏胖子被離婚的事情牽扯了不少精力，未必是一個合適的選擇。
糾結了一陣，羅傑搖搖頭，決定將這件事暫時放下，觀察幾天再做決定。
站在窗邊，外面下着小雨，外面的小型泳池中蕩起一道道漣漪，在昏暗的燈光下，很是有一種莫名的氣氛。
羅傑的心思卻不在景色上，而是仔細地梳理着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兩年多以來發生的一切。
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午夜了。
羅傑收起手機，回到屋內，凱瑟琳-瓊斯還在看電視。
“我先睡了。”
打了個招呼，返回臥室躺到牀上。
…………
“你們是因爲新專輯失敗，所以躲到英國的嗎？”
“你們是否有在英國進行演出的計劃？”
“克里斯蒂安，你是否已經向克拉克小姐求婚了？她答應了嗎？”
“……”
在酒店保安的幫助下，羅傑幾人從無數長槍短炮中掙脫出來，躲回酒店裡。
“SHxT！這幫狗仔真瘋狂！”
羅傑整理了一下起皺的外套，心有餘悸地說道。
在兩天之前，樂隊的行蹤就被英國的狗仔們發現，然後理所當然地遭到了圍攻。
《1》專輯首發銷量斷崖式地下跌、物流倉庫大火的陰謀論，這都是英國媒體，尤其是以《太陽報》爲首的八卦小報追蹤的焦點。
然而這還不是最過分的。
“FxxK！”
安妮一臉抓狂的樣子，大聲叫道：“這幫狗仔在想什麼？我和羅傑在一起？！”
胖子只在英國呆了一週多一點，加班加點地錄完了鼓的部分，就返回北美坐鎮。
在被媒體“發現”時，樂隊的正式成員，出現在英國的只有羅傑和安妮。
至於米婭和格雷西，則被當成了兩人的跟班。
雖然對樂隊稍有了解的媒體都知道，這兩人其實是樂隊的編外成員，但這麼報道出來，普通的樂隊集體旅行，讀者可不愛看，一點爆點都沒有。
於是，羅傑和安妮的緋聞，就登上了各大八卦小報的版面。
“《太陽報》上說你們已經秘密結婚了。”
米婭拿着一份報紙，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
報紙上配上了一張羅傑和安妮兩人並肩在泰晤士河邊散步的照片，鬼知道這是什麼時候偷拍到的。
當時一起同行的還有米婭，不過在照片裡卻被P掉了。
這也讓羅傑切切實實地感到了八卦小報的底線有多低。
“我和安妮？”
羅傑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的，我們只是好朋友。”
這一點，樂隊的所有人都很清楚。
雖然安妮時不時地對羅傑調戲一番，但也只是一個嘴強王者，實際行動是半點都不敢有的。
作爲安妮的“女朋友”，米婭當然更加了解。
雖然說爲了友情鼓掌的“朋友”也有不少，不過羅傑和安妮之間顯然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
別的不說，哪怕只是爲了保證樂隊的穩定，兩人就不會做任何越界的舉動。
“喂，你這是什麼表情？！”
不知道羅傑的話哪裡惹到安妮，這個女孩又開始炸毛了：“你很嫌棄我嗎？！老孃哪裡不好了？！”
“親愛的，別難過。”
米婭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在憋着笑。
說出口的是安慰，但那語氣卻更讓人抓狂：“就算羅傑不要你，至少還有我。”
“不行，你給我說清楚！”
安妮抓住羅傑的胳膊，大喊大叫道：“老孃到底哪裡不好了？！”
“別鬧了，這是電梯裡。”
羅傑忍不住有些無語。
心裡在糾結着到底是認個錯哄一下，還是用“我不喜歡兇比我還平的女人”懟回去。
不過一直到電梯停下，羅傑依然沒有做出選擇。
回到房間裡，羅傑拿出幾瓶低度數的香檳和啤酒，開口道：“其實有緋聞不算壞事，《1》專輯的負面新聞幾乎完全被壓下去了。”
不光如此，樂隊的知名度提升也很大。
甚至對樂隊專輯的銷量，都有一定的促進作用。
在UK.Top.50排行榜上，跌出榜單已經半年之久的《怪胎》專輯的主打歌《Basket.Case》又一次殺了上來。
雖然排名不高，僅僅只有40多名，但也算是上榜了。
“但是我怎麼覺得這麼彆扭呢？”
安妮還是一副抓狂的表情，幾乎在臉上寫着“我想死”幾個字。
“我們總不能起訴他們。”
米婭對這些小報的胡編亂造也沒什麼辦法，無奈地說道：“他們巴不得被我們起訴，還能得到更大的名氣。”
“愛怎麼報道怎麼報道，只要不看就行了。”
羅傑開口道：“就算我們公開澄清，也不知道會被那些小報解讀成什麼樣，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承認也不否認，什麼都不說，等他們炒作過去了也就沒事了。”
還有一點，羅傑沒有說出來的原因，這樣的炒作，對樂隊名氣的提升很大。
雖然羅傑不喜歡自己成爲炒作的目標，但在事情已經發生，樂隊又得到了好處的情況下，也不至於真的去做點什麼，阻止這一場炒作。
儘管《太陽報》的影響力幾乎出不了英倫三島，但這片市場的規模並不算小。
跟北美當然沒法比，但是在中歐卻佔據了很重要的分量。
羅傑甚至在認真考慮着，是否要聯繫北美的媒體轉載《太陽報》的文章，在最重要的北美市場上推動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