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上(萬字更新!)

夜凌璟沉聲。

夜凌澈哼笑,“皇兄不是知道?”

夜凌璟眼睛一眯,“你想要做什麼?鑠”

夜凌澈的眼中閃了閃,似若自嘲,“我都要大婚了,還想要做什麼?又還能做什麼?瑚”

夜凌璟一扯嘴角,似有嘲諷,“你知道就好!”

而這到底惹怒了夜凌澈,夜凌澈眼珠瞬間發紅,“要是她先遇到的是我,那你——”

“朕,不會允許!”

夜凌璟打斷,目光盯着他,深邃如海,“也絕不可能!”

…………

書房外。

夜色微有寒涼。

容纖月立在緊閉的房門外,目光閃爍。

書房裡的聲音很低,就是努力的去聽,也就勉強的聽到幾個無關緊要的字眼。

什麼“知道”“做什麼”之類。

完全是茫然不知所以然。

只是即便她很想知道里面那兩位說的是什麼,她也不敢露出什麼來。

因爲那位總管就在她的身後。

想了想,容纖月轉頭問管家,“以往皇上和寧親王……”就是這樣見面就掐麼?

“皇后娘娘擔憂了,皇上和寧親王兄弟情深,不會如何的!”

管家寬慰。

容纖月鬆了口氣。

微微點頭。

這時候,房門“吱呀——”推開。

書房打開門。

夜凌璟先走了出來。

侯在門外的侍衛管家等人跪倒,容纖月也微微躬身。

“起來吧!”

夜凌璟擡手,走到容纖月身邊,一手扶起,“我們走——”

容纖月點頭,跟着就要走。

後面夜凌澈幾步的趕過來,伸手就攔到了兩人跟前。

“皇兄剛來就走?”

此刻,夜凌澈已經脫下了那身斗篷,藏青色的袍子在夜色下,若非是燭火輝映,幾乎以爲是黑色的袍子。

夜凌璟沉眉彎脣,

“怎麼?你還想到明日?”

聲音當中,冷意微泄。

夜凌澈眼中閃了閃,轉頭看向容纖月,“皇嫂好不容易出宮一趟,怎麼也要臣弟盡一盡地主之誼!”

“皇嫂不知道,皇兄一貫就看不慣臣弟的,所以若是臣弟沒猜錯,此行定是皇嫂所言,皇兄纔會過來,所以……”

容纖月彎起脣角,笑了笑,打斷,“寧親王說錯了,此行真是皇上所言,本宮纔會隨着過來!”

“現下時候不早,寧親王還是早些休息吧!”

微微頜首,容纖月算是行禮,又轉頭看向夜凌璟,“皇上,咱們回去吧!”

“嗯!”

夜凌璟點了點頭,看了眼神色僵硬的夜凌澈,領着容纖月離開。

“恭送皇上!”

管家和一衆的侍衛跪送。

夜凌澈立在原地,看着漸漸原地的那兩道身影,目光深幽。

袖下的手背緊緊的攥起,青筋微迸。

………………

車馬緩緩離開。

寧親王府漸漸遠行。

旁邊的人身子還有些隱怒下的緊繃。

容纖月安撫的揉捏着他的手背。

讓他寧心,也讓自己鬆緩心神。

直到宮門近在眼前,他周身的緊繃終於消退了。

“璟,怎麼了?”容纖月問。

“朕告訴他,直到進宮之前,不許進宮——”

夜凌璟沉聲。

容纖月試探,“這麼說,剛纔寧親王,是進宮了?”

夜凌璟眉心微皺,沒有回答。

不過,已經是八*九不離十。

容纖月淺淺的呼了口氣,只覺得心頭忽的急跳,似乎有什麼東西就要破土而出,

容纖月看着夜凌璟,問,“寧親王,去了哪兒?”

恰巧此刻車窗外有幾道光亮閃過,那張俊美的面容在容纖月的視線裡閃過幾道暗明。

“還能去哪兒,不過是不該去的地方!”

夜凌璟道。

當那幾道暗明的光亮過,車廂內,她的眼中,他已然又是丰神俊朗。

“怎麼,還真這麼憂心他?”

他看向她,淡雅如風的笑容,從他的脣角緩緩的綻開。

就像是先前每次和她戲謔調侃的時候一樣。

容纖月心下也是重重一鬆。

她瞪過去,

“臣妾憂心的人太多,實在是顧不過來!~”

“哈哈!”

夜凌璟低笑,伸手把她攬入懷中。

低頭對上她的脣。

印下一吻。

纏綿悱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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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光亮,容纖月靠在軟榻之上,靜靜的嗅着清香。

腳步聲靠近,容纖月睜開眼睛。

近前的是香蘭。

“回皇后娘娘,昨兒晚上確是有寧親王進宮的出入時辰,只是寧親王也不過只是到了前廷。”

容纖月點頭,這麼說,後宮所有的妃嬪之處,那位寧親王是並沒有靠近了。

所以,那個不該去的地方……

容纖月閉了閉眼,腦海中宮中的地形圖快速瀏覽而過。

倏的,眼中精光一閃。

“香蘭!”

容纖月道,

“奴婢在!”

“擺駕安陽殿!”

…………

安陽殿內。

雖不過多了三四個宮婢,可上下比起先前已經暖和整齊了許多。

甚是連殿內的桌上,也擺上了從御花園採來的秋菊。

菊瓣絡繹,雖有萎縮,卻仍散發淡淡幽香。

容纖染靠在軟塌上,看着那簇簇菊瓣,眼中幾若恍惚。

“娘娘——”

香玉在旁輕聲道。

容纖染眼中閃了閃,似若回神。

見狀,香玉鬆了口氣,忙把粥碗奉上。

容纖染接過來。

“昨兒,你們睡的可好?”

容纖染似是隨口一問,

香玉正待應聲,忽的察覺到不對,“娘娘可是覺得身子不爽?”

容纖染搖頭,沒有說話,只是喝着碗裡的粥。

當粥碗過半,容纖染看了眼窗外忙碌着的那幾名宮婢,“香玉,你覺得,漪綠如何?”

香玉微有遲疑,“處事周全,便是奴婢也挑不出毛病來!”

容纖染扯脣,看了眼香玉,“當真是比你還要好?”

香玉抿脣,似乎有些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

“娘娘是說,這漪綠……”

容纖染沒說下去,低頭把碗裡的半碗粥喝了。

碗盞被香玉接過來。

門外,尖細的聲起,

“皇后娘娘到——”

…………

當容纖月從鳳輦上下來,已經到了安陽殿內。

正中的殿堂威武莊嚴,雖顯然是長久沒有人住而有些寒涼,可上面的紋路雕花仍可見當年的繁華。

安陽殿的宮婢聽聞皇后駕到,都已經跪倒相迎。

容纖月的目光在衆宮婢的頭頂掃過,眼中微有稍頓。

……這三四日的光景並看不出什麼。

隨着香蘭相扶,容纖月踏入殿內。

殿門口,容纖染偕香玉跪倒。

沉默不語,靜若無聲。

香蘭的面色一變,“納女子見到皇后,爲何不敬?”

容纖染緩緩擡頭,目光平波。

“本宮雖無品級在身,可如今也是這安陽殿主人!”

換言之,並非一般可比較。

見狀,容纖月的眉角微微一揚。

這身傲骨,看似還真是原來容纖染所有。

可是這臉上的神情,眼中的波瀾都已然變得幽深不可辨了。

“好了!”

容纖月開口,“既都深出一家,就免了這些禮了吧!”

“是!”

香蘭應。

容纖月看了眼香玉,“扶你家主子起來吧!”

“謝皇后娘娘!”

香玉道謝,扶着容纖染起身。

透過外面的天色,容纖月看得清楚,容纖染的臉上蒼白一掠。

“咦?怎麼,這傷病還沒見好麼?”

容纖月訝然低呼。

容纖染眼中波光微動,扯了扯嘴角,“皇后娘娘忘了,本宮方沒了身子數日,若是要初愈,至少也要一月有餘!”

她當然記得!

都說小產就當是坐月子,可容纖染這卻是足足五個多月的身子。

是以,這流失的,不是血,而是陽壽。

更要好生調養。

“哦,本宮又怎麼會忘!只是本宮以爲你底子好,過了這些許日子,總也能恢復個七,八……”

容纖月面帶憐惜,目光沿着容纖染的身子上下打量了圈兒。

容纖染垂首,沒有回答,只是,不爲人所察的低低的吸了口氣。

容纖月看的明白,她彎了彎脣。

曾經她在冷宮,面前這女子前來挑釁的一幕,似若又在她的眼前回轉而過。

……貌似,她還真是個睚眥必報的。

當容纖染坐到了牀上。

容纖月似若隨口一言,“昨兒,安陽殿主人睡的如何?”

淡淡的話音落地,香玉一顫,容纖染的眼中微有波動。

“皇后這是在關心女子?”

“自然!”

容纖月垂眸看着自己的腰腹,一手從上面輕拂摸過。滿眼的愛意。

“昨兒本宮夢到了睿兒,便是想着姐妹同心,或者安陽殿主人也會有所應,這不,這洗漱之後,本宮就過來瞧瞧安陽殿主人!”

說着,容纖月擡眸看向容纖染。

手掌間仍安撫在挺起的腰腹,眉眼間隱隱帶着的慈祥歡喜。

容纖染的眼中微紅,她扯了扯嘴角,“皇后言笑了,女子雖與皇后姐妹之名,可並非一母同胞,這等親密之意,女子當真是不曾察覺。”

“哦~!那倒是可惜了!”

“不過,女子卻是會爲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兒日夜祈禱……畢竟,這當中也有容家的骨血!”

容纖染淡淡的說着,眼中的紅意更深。

容纖月看在眼裡,微微擰眉。

旋,嘴角一彎。

“好,能有安陽殿主人祈禱,想必本宮的孩兒必會康健!”

言罷,容纖月移目看向香玉,“適才本宮問安陽殿主人睡的可好,你倒是抖什麼?難不成昨兒安陽殿主人卻是因沒有安睡,以至於沒能與本宮有所感?”

“皇后娘娘恕罪,奴婢不敢!”

香玉跪倒,

“皇后娘娘言重了,自從皇嗣夭折,女子的身子這幾日便一直不見好轉,便是夜裡也幾乎夜不能寐,而女子也不想讓皇后擔憂,故而一直就隱瞞着,除了香玉,並無人得知。方纔皇后所言,香玉也是關心女子,纔會在皇后面前一時失了禮儀,還請皇后見諒!”

容纖染道,

“是嗎?”

容纖月看着香玉。

香玉垂首叩頭,“是,我家主子說的沒錯!是奴婢的罪錯!”

“好了,起來吧!”

容纖月像是相信了,擡了擡手。

香玉叩謝着起身。

容纖染也表示了謝意,“皇后寬宏,實是我大夏之福!”

容纖月挑眉,脣角笑意浮動,“安陽殿主人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不過權且不說這話是否肺腑之言,皇上倒也確是這般稱讚過本宮!”

說話間,容纖月眼中幽光暗閃。

容纖染眼中的紅意更深,面上似帶思襯,“若皇后不說,女子倒是險些忘記了,曾經皇上也對女子這般說過呢!”

“是麼?倒是巧了!”

容纖月脣角笑意更深。像是玩笑之語,“……或許因爲我們都是容家女兒?”

容纖染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可驟然而來的咳嗽又讓她說不出話來。

香玉忙着在旁伺候侍奉着。

端茶送水,過了好一陣兒,咳嗽才總算是平緩下去一些。

容纖月看得出,容纖染的身子的確是不好。

她搖了搖頭,面上憐惜更甚,“都已經如此了,安陽殿主人怎麼也不派人告知本宮?本宮也好早點兒派太醫前來診斷!畢竟一人計短,三人計多,不然這身子要是這麼虧欠下去,就是有朝一日能重回皇上身邊,恐怕也……”

後面的話容纖月沒說出來,容纖染的臉色已經有些發白。

容纖月沒有理會,緩緩的起身。

這似乎還是她從進來到現在,第一次看到她臉上的神色有變。

……

走出安陽殿,容纖月示意香蘭叮囑了那幾名宮婢幾句,尤其是漪綠,要她及時的把安陽殿的消息告訴她,以免到時候出了大事。

漪綠還有其他的宮婢應了。

容纖月的鳳輦緩緩離開。

……

安陽殿內。

聽着外面恢復了寂靜。

已經靠在牀上的容纖染嘴角不着痕跡的勾了勾。

是她的失策,不知道那個容纖月早已經不是她曾以爲的那個容纖月,所以現在纔會落得如今這個下場。只是現在,她也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容纖染了。

所以,以爲那區區幾句話,就可以逼她變了顏色麼?

嗬!

好笑!

…………………………

鳳輦緩緩而行。

車攆內,容纖月靠在駕輦上,眼皮一個勁兒的往下耷。

可能是懷了身孕,就嗜睡的緣故?

也可能是因爲外面日頭的光亮隔着外面的簾帳照着她,渾身上下都舒服的緊。

更可能是這搖搖晃晃的感覺像是在雲端上待着的樣子。

舒服的就讓人沉溺着,不想起來。

索性,容纖月就吩咐了車駕繞原遠路,慢慢的回去。

於是,車簾外,外面的宮中景緻在她的眼前一點一點的挪過去。

而那似乎在睡夢中的感覺慢慢的涌上來。

迷離,悠遠。

直到——

似乎某個地方,好像在什麼時候見到的片段在眼前一閃而過,容纖月才倏的精神了那麼一丁點兒。

宮牆,小徑,雜草……

總覺得在什麼地方見過!

可好像她應該是沒有來過這個地方吧!

腦袋裡泛起來這個意識,容纖月睜了睜眼,把那股子的倦怠甩了出去。

外面侍奉的香蘭察覺到了鳳輦裡主子的異樣,

“皇后娘娘?”

“停——”容纖月道。

……

鳳輦落定。

車簾掀開,容纖月左右打量了幾眼。

香蘭知機,“這裡,還是外廷……”

容纖月點頭,她看到了不遠處宮門口的侍衛,知道那裡過後就是一衆妃嬪,包括她皇后居住的後庭。

只是再左右似四顧,又沒看到剛纔她腦袋裡冒出來的那宮牆,小徑,雜草的情形。

是她癔症了?

容纖月想了想,轉身往後走。

香蘭忙跟過去,“皇后娘娘,還是乘輦吧!”

容纖月擺手,“坐了這麼久,本宮也想走動走動!”

“是!”

香蘭應着,扶着容纖月的手前行,後面的鳳輦緩緩的跟着。

折返而行。

……

只是不走不知道,這一走,容纖月倒是感覺出了冷。

這裡雖是外廷,可卻是鮮少人走過的,所以這一出來,外面的涼風直接的就吹到了她的身上。

雖然身上穿着厚實,肚子裡也大大的有着暖和的“火爐”。

可卻是當真的寒涼。

比起先前在安陽殿感覺到的還要冷。

“難怪……”容纖月嘆了聲。

香蘭不解,“皇后娘娘在說什麼?”

容纖月眼角掃了眼後面跟着距離並不算是近的浩蕩駕輦,低低的說,“難怪前太子起事不成!……這風水啊……”

香蘭眼中一亮,被容纖月挑起了好奇,“皇后娘娘還懂這些?”

“當然!”容纖月理所當然,“身爲皇后,就算不熟讀諸子百家,至少也要略通周易,這裡方圓,陰氣寒涼,而身爲帝王九五,本就是龍氣大盛,陽氣充盈。被這陰氣衝擊之下,龍氣減滅,最後陽氣萎靡,到頭來……”

容纖月衝着香蘭揚了揚下巴,香蘭恍然明白了。“原來如此!”

“那皇上——”

“嗯?”

容纖月斜睇,香蘭頓悟,“皇上的寢殿,冬暖夏涼,地勢正中,而皇上的名諱正有……”璟,玉光彩。在大夏典籍之中,亦有日之意。

一貫帝王的名諱是不容人提及的,香蘭也就是點到爲止。

容纖月讚許的豎起手指。表示孺子可教。

……雖然她說的有些以偏概全,可這道理卻還是有的。

兩人一邊說着話,一邊走着,卻是還沒有走上百步,後面有腳步聲,急促的靠近。

“皇后娘娘——”

靠——

誰這麼沒眼色!

容纖月不耐。

香蘭先回頭看了眼,低聲道,

“皇后娘娘,是謝妃!”

容纖月眉心稍擰,抿了脣角,轉身過去。

當身形轉過去的那一刻,容纖月的面上依然是雍和笑意,典雅之色。

堪稱母儀風範。

身後十多步之外,謝妃偕同身後的宮婢迤邐而來。

身上配飾端莊琳琅,頭上珠花耀眼。

美麗出塵。

走到容纖月跟前,謝妃躬身稽福,“臣妾見過皇后娘娘!”

“起吧!”

容纖月擡手虛扶。

“謝皇后娘娘!”

謝妃起身,目不斜視,好似根本就沒有看到左右四周顯然有些蕭條的宮牆牆壁,儀態端莊,

堪若是和容纖月相峙而立。

“臣妾聽說皇后娘娘來了安陽殿,便趕緊的趕了過來……”

幸好,話語尚算恭敬。

容纖月微微揚了下脣角。

“哦?”

“是!”

謝妃的眼中有些灼亮。

容纖月隱隱的知道她應該是有事要說。

“如此,就回去說吧!”

“是!”

謝妃應諾,隨在容纖月身後而行。

“這一側宮牆冷意,爲了皇后娘娘腹中皇嗣,皇后娘娘日後還是少走爲妙……”謝妃在後關切。

容纖月停下腳步,回眸,溫和一笑,

“嗯,謝妃的關心,本宮領了。只是謝妃不知道這坐在輦上時候長了,腿腳發麻,就是想要下來走一走才覺得舒服!”

謝妃眼中閃了閃,笑的溫婉,“皇后娘娘說的極是!”

容纖月點頭,眼中閃爍更深。

……

容纖月坐在鳳輦之上,浩蕩的人羣往鳳儀宮而行。

身後謝妃坐在妃輦之上,雖在宮中謝妃的妃輦也是獨有一份兒,堪稱奢華,可若是和前面那珠簾碧翠的鳳輦相比,只堪若無顏。

隨行在側的宮婢到底忍不住,湊到妃輦一側,低低的道,“狐假虎威!”

再怎麼跋扈,靠的還不是皇上的寵愛?

謝妃輕輕一笑,“誰讓,她現在有這個威風……?”

宮婢咬牙,退到一邊,沉寂不語。

謝妃轉眸,目光落在前面鳳輦上繡的栩栩如生的鳳凰騰雲之上,嘴角清淺低沉。

——說什麼鳳輦坐着不適,還不是在和她炫耀?

只是,她謝華婉會在乎這些麼?

還真是小瞧了她!

……………………………………………………

鳳儀宮。

謝妃安坐靜候。

正中的位置上,容纖月換了身上的錦服,已然輕鬆。

“謝妃何事?”

手中暖茶過半,容纖月問。

謝妃面帶微凝,眼中稍許探究,“臣妾聽聞皇后去了安陽殿!”

“嗯!”

容纖月儀態端莊的放下茶盞,看向謝妃。

“那皇后可覺得德妃……”

“如今,要稱呼安陽殿主人!”

容纖月淡淡道。

謝妃垂首,嘴角些微一彎,

還真是薄情。

“是,皇后可覺得安陽殿主人和往日不同?”謝妃仍是恭敬。

容纖月淡淡的“嗯”了聲,眼中深凝已現。

謝妃就在容纖月下首,看的清楚,

“臣妾前幾日去探望安陽殿主人,就覺得有些不對,本應早日稟告皇后,可臣妾擔心皇后身子,故而不敢妄言。只是這幾日臣妾越是思量就越覺得不對。心中甚慌。今兒聽說皇后也去了安陽殿,便冒罪前來稟告皇后!”

“如何?”

容纖月問。

謝妃抿了脣角,似有斟酌,“臣妾知道皇后與安陽殿主人甚知,只是因容謝兩家的關係,臣妾自認對安陽殿主人也稍有知悉——安陽殿主人往日跋扈嬌縱,雖有傲氣之骨,可處事仍不乏狠毒。此次安陽殿主人先是獲罪,後又失了孩兒,可謂大變。”

“若是尋常人逢此大變,只會暴虐,枉縱,甚或會有自殘之舉。可安陽殿主人不止處之若素,更還溫恭謙良了!何,不讓人生疑?”

“佛家也有云立地成佛,安陽殿主人如此,或也可說是佛法無邊,普渡成佛。可臣妾曾奉皇命查過安陽殿主人先前住過的來儀宮,宮中書籍不過十,雖有本佛經,可字頁嶄新,定是不曾讀過。故而,這‘普渡’便不可信!”

“臣妾是謝家人,所言皇后必不會輕信,只是臣妾久在皇上身邊,爲的便不是我謝家一家一榮,是以,臣妾之心,還請皇后娘娘明鑑!”

說着,謝妃起身,盈盈跪倒。

……………………

一盞茶之後。

鳳儀宮宮門口。

謝妃緩緩走出。

門外,靜候的妃輦揚起,靜候謝妃。

謝妃擡腳,踏上妃輦。

遂,妃輦起。

緩緩而行。

妃輦之上,謝妃舒服的依靠其上,微閉雙目,眉眼間舒緩平和。

似若和美。

“娘娘,您怎麼就這麼告知皇后了?”身邊的宮婢低低的問。

謝妃脣角微勾,“你以爲皇后去了趟安陽殿,就什麼也沒察覺到?”

“……”

“傻丫頭,此舉,本宮不過示好!”

“娘娘何需如此?”

宮婢明白了,只是還爲先前的事而憤憤。

謝妃一笑,終於睜開眼睛,“如你所知,容謝兩家一直勢如水火,皇上心知肚明,而今兒我主動示好,皇后若是有些心思,總也會承了本宮的這份兒情!皇上明睿,定然知曉!便是對本宮仍如以往,對謝家也總會寬厚一些!而容家麼……”

謝妃沒說下去,眼中幽光一閃。

…………………………

鳳儀宮中。

糕點擺到了桌上。

容纖月靠在軟榻之上,身後,香玉春桃給安撫着肩膀。

淡淡靜謐。

“想什麼呢?”

忽的,容纖月開口。

“娘娘恕罪!”

始作俑者春桃忙收了手,請罪。

容纖月睇了她一眼,擡手。

春桃趕緊的把熱的參茶奉上。“娘娘……”

聲似討好。

“說罷……”

容纖月也不看她,只接過參茶喝着。

春桃眼中亮光一閃,看了眼香蘭,臉上有些雀躍。

“奴婢覺得謝妃所言……”

春桃說着,小心的瞧着自家主子臉上的神情。

容纖月喝着參茶的動作一頓。

“……有假?”

“是居心叵測!”春桃斷言。

“哦~!”

“謝妃也說容謝兩家不合,可謝妃卻是來和皇后說安陽殿那邊的異樣之處,這看上去好像是來示好,可奴婢怎麼也覺得像是挑撥皇后和安陽殿的關係,還有容家……”

容纖月面帶讚許,“還有呢?”

“還有……”

春桃往香蘭的身前看了眼,香蘭指了指某個方向。

春桃靈光一閃,“謝妃這是想要皇上留意!”

主子一直和容家就淺薄的很,後面的這一條才最爲重要。

容纖月放下茶盞,瞧着春桃臉上掩飾不住的歡喜得意,嘴角輕輕一勾。

倒是不免這幾個月的調*教,春桃倒還真是聰明瞭許多。

“娘娘,您說,奴婢說的如何?”

春桃討好。

看在容纖月的眼裡,就像是搖着尾巴的小狗。

容纖月點頭,“還好。”

春桃歡喜。

容纖月笑,眼中幽深深邃,“其實說起來,謝妃此行,便是一箭四雕!”

“一在本宮,二在容家,三在謝家,四,則在皇上——”

春桃瞪大了眼睛,香蘭也面帶詫異。

顯然是有些不明白容纖月所講。

容纖月也不解釋,只扶着肚子緩緩起身。

春桃香蘭忙過來扶住容纖月。

而似乎身子也顯得有些沉,容纖月吁了口氣,方看向微微敞開了半截的窗子。

目光深幽,聲音悠長。

“既然謝妃如此費心,本宮又怎麼能讓謝妃白走一趟?”

“準備一下,本宮要去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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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

堪堪關合的御書房房門口。

容纖月盛裝而立。

龍案之前,夜凌璟把手中的筆墨放下,快步的往容纖月的方向走來。

眼中卓亮,嘴角笑意深湛。

“纖纖怎麼過來了?”

說着,他已經到了容纖月的跟前,順勢的攬住了容纖月的腰。

容纖月看着夜凌璟,巧笑盼兮。

之前每次來的時候,她都是直接到那位的龍案前的,而這有勞人家親自過來,貌似還是頭一次。

只是,仔細想想,好像她也是有陣子沒有來了。

“纖纖是想念皇上了啊!”

容纖月說着,反手想要攬住他的。

可無奈自己的肚子太大,竟是圈了圈,也只能面前的圈住他的半個腰身。

“是麼?”

頭頂上,夜凌璟斜睇着她,嘴角的笑意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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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巧安陽殿主人懿貴妃跪求2端茶送客很詭異2好記性(感謝親們支持)不會饒了她(10000+)感動是一碼事看到誠意打的什麼主意2躲到哪兒去抵擋不住遠遠不夠沒有看上去的簡單新年&賞了大公子(萬字更新)遠遠不夠很詭異3打的什麼主意1躲到哪兒去誰都不可以危機(三)好記性(感謝親們支持)喜歡看他皇上不累,臣妾也不累衝動乍然不安孕傻如此相似2懿貴妃跪求2不一樣的來日省親(小心眼吃醋)聖意青竹香氣孩子是誰的太欺負人了放鞭炮他不仁,她不義藥湯2纖纖又疼了(萬字更新)喜歡看他青竹香氣沒有看上去的簡單放鞭炮感動是一碼事和先前不同看到誠意當年很詭異3膽子大了好巧,小叔子(萬字更新)大驚小怪是要滅九族的威武不能屈爲了她風華無雙(10000+加更)辛苦了棹美人兒新年&聖誕禮物(萬字更新)前世今生驚喜1威武不能屈美人兒(10000+加更)化險爲夷(二)和先前不同沒有看上去的簡單記不清西北亂事辛苦了綿延子嗣大公子也是可憐很詭異3太欺負人了好心站的高,看得遠珍愛半夢半醒1不公平綿延子嗣能不能好好說話打掉他好記性(感謝親們支持)很詭異1不會饒了她(10000+)半夢半醒1省親2大公子也是可憐打的什麼主意4中看不中用打的什麼主意2打的什麼主意4恍惚回到當年能不能好好說話她的地盤往事(一)神秘人1越俎代庖(萬字更新加更)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