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長城

將秦始皇演活了的他讓與他配戲的演員也很容易進入自己的角色,記得有一場接見楚國使者的戲,拍攝中那個飾演使者的演員在穆晨楓充滿殺氣的目光下渾身顫抖的跪伏於地,那慘白的臉色和額頭的冷汗讓這場戲的效果出人意料地好!

當這個鏡頭拍完,那個內衣已經被冷汗溼透的演員幾乎虛脫般的站起來,心有餘悸地告訴導演剛纔那場戲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精力與體力,起碼得休息上一天之後才能繼續後面的工作!

讓李風在高興完成了一個高質量的鏡頭的同時又有些頭疼,這個效果好像過於好了。

而且,穆晨楓還時常指出別人表演上不到位的地方,經過他的指點,別的演員也發揮出了超常的水平,這讓李風更是喜上加喜!

可是……想到那份和約李風就禁不住嘆氣,眼看着一個天才就這樣從自己手中溜走了,那種鬱悶讓他就象小貓抓心般難受!

他身邊的張秋鴻顯然也在想着相同的問題,兩人不約而同長長地嘆了口氣。坐在椅中喝茶的穆晨楓並不知道兩個大導演在因爲他而煩悶,他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影片的進程和質量都令他十分滿意。

當然對於演員他還是頗有微詞的,尤其是飾演將軍的那幾位,沒有上過戰場經歷過屍山血海的人,又怎麼表現的出那種漠對生死的鐵血豪情與驚天殺氣!

但是這卻不是光靠指點就能學會的,也只好將就了,總不能讓他把王翦蒙恬他們也都招來拍電影吧!想起那天李風看到那本修改好的劇本時的神情穆晨楓就想笑,當時的李風恨不得整個人都鑽到劇本里去!

其實穆晨楓寫的時候已經有很大的保留了,暗夜的存在、皇陵的真相等等他都沒有透露絲毫,至於焚書坑儒的目的更是不能稍提。

他如果告訴世人早在兩千多年前秦始皇就已經知道了地球是圓的,只怕第二天他就會被送到精神病院去了!在他的沉思中,在片中飾演妃子的陳纖雲走了過來,對他笑道:“在想什麼呢?”

擡頭一笑,穆晨楓道:“沒什麼。下一個鏡頭就輪到你了,你都準備好了嗎?”“下一個鏡頭不只是我的,而是‘我’的。”

陳纖雲特意在“我們”兩字上加了重音,目注穆晨楓,她道:“我已經準備好了,所以到你這裡來看看。”穆晨楓笑道:“怎麼,對我不放心?”陳纖雲道:“這怎麼可能,就憑你之前的那些表現,無論誰都不可能懷疑你的實力!

那天聽到李導說你根本沒有任何的表演經驗,我聽了實在無法相信,就算是入行多年的老手也不可能做到如此無懈可擊的完美!如果這是真的,那隻能說你是一個天才!”

天才?穆晨楓失笑,聽得陳纖雲續道:“不過說真的,這次的拍攝進度實在是難以想像的快,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咸陽的這部分戲就要拍完了,你知不知道下面會去哪裡?”

“長城。”隨着這兩個字自口中吐出,穆晨楓彷彿看到了那在他手中誕生的巨龍!長城啊,你用你那雄偉的身軀護衛着華夏數千年,你默默見證着滄海桑田的變化,在你身上留下了多少難以磨滅的傷痕!

你可還記得朕?記得朕對天地日月立下的誓言?“晨楓……晨楓……”聲聲的呼喚好似自天邊飄來,拉回了穆晨楓縹緲的思緒。回過神來的穆晨楓發現是陳纖雲在叫他,應道:“恩?什麼事?”

陳纖雲道:“要開拍了,李導在叫我們。”穆晨楓擡頭看去,果然見到李風一邊喊,一邊在對他這裡招手。放下茶杯,他站起身來和陳纖雲一起向李風走去。扼守明長城最西端的嘉峪關長城與河北山海關東西相對,同稱“天下第一雄關”。

與山海關相比,嘉峪關一面是白雪皚皚的祁連山,一面是茫茫無邊的戈壁荒野,景色更爲壯觀,真可謂是:萬里潛龍未醒覺,滔天霸氣世人驚!

有朝一日踏龍身,對天清嘯傲長風。站在壯偉綿延的長城上,穆晨楓心中感慨萬千。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如今月還是當年的月,可他爲了防禦北方的侵略修築的長城卻因歲月的侵蝕而成了遺蹟。

是了,別說是秦長城,就連漢長城也沒能逃脫風化的命運,好在自他之後每一個朝代的帝王也都有修築長城的愛好,2000年不斷的加築使萬里長城並沒有湮滅在歷史中,而現在保留最完好的就是明洪武之後所修築的長城。

國家對秦、漢長城的重點保護使拍攝組只能在明長城上進行拍攝工作,今天拍的是長城筑後始皇前來巡視的一段戲。迎風站在長城上,凝望着錦繡江山,穆晨楓沉浸在過往的記憶裡,彷彿又回到了那早已逝去的歲月,那個他一手開創的時代!

他的身後乃至長城兩邊都肅立着無數士卒,那種恢弘與肅殺的場面讓許多在旁圍觀的遊客全都寂靜無聲。

“秦始皇早就死了不知多久,連秦長城也倒了,那個幾千年前的短命王朝有什麼可拍的,純粹是浪費錢和精力!要拍就該拍我們大日本帝國!”在一片沉寂中這個突兀響起的聲音尤爲刺耳!

回頭望向聲音來處,穆晨楓看到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相貌端正的可是眼神之中卻不知爲何閃爍着猥瑣的光芒!

此男子雖是一身帥氣的休閒西裝可是卻始終顯得有些陰暗,倒也不難猜出他會吐出那樣惡毒話語的人,畢竟他是日本人!

此時他無視周圍射來的怒視目光,盯視着穆晨楓又加了一句:“爲了拍這麼個破電影,居然封了那麼大一段長城不許遊客進入,這是對我們這些遊客權利的侵害,我要向旅遊局投訴!”

男子那陰冷的目光清楚的向穆晨楓表達了他的挑釁之意,而他身上一種隱隱的熟悉氣息更令穆晨楓眼中寒芒一閃!不等穆晨楓開口,已經氣得額上青筋暴跳的李風就衝了過去,指着男子的鼻子

吼道:“你這個根本不懂電影的混蛋還是不是個人,就算你完全不懂藝術也不能這樣評價我們的歷史!你……你……。”

男子眼尾都沒掃他一下地推開了幾乎點到鼻尖上的手指,道:“我本來就不是中國人,所以我對秦史的評價也非常中肯。”李風一呆,身後傳來了穆晨楓冷冷的聲音:“日本人,呵呵,很好”男子點頭,傲然道:“我是日本‘金誠集團’的總裁小林光一,這次是帶團來你們中國洽談投資事宜的,卻沒想到會遇到這麼掃興的事。”

金誠集團?李風對這個日本排名至少在前十之內的大公司也久有耳聞,只是想不到這個漢語說得如此流利地道的人居然會是個外國人。

但是……外國人就可以對中國歷史、對他心血傾注的電影指手畫腳、大放闋詞了嗎!而此時周圍越聚越多的遊客之中已是一片斥責。

“不高興看就回去啊,又沒有人請你來!”“你們日本不也是把織田信長、德川家康拍了一遍又一遍,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大財團的總裁就了不起啊,老子以後再也不用‘金誠集團’的產品了!”……

一片羣情激昂中穆晨楓清冷的聲音傳來:“狂妄無知的東西!若你收回你那些愚蠢至極的話,立即向所有的中國人道歉,朕可以讓你安然離去!”

象是聽到了世上最可笑的事,小林光一大笑起來:“道歉?如果我不道歉的話你又能把我怎樣!你演戲演瘋了吧,還真把自己當成了秦始皇?別說你這麼個無名小卒,就算天皇巨星在我面前也什麼都不是!”

“放肆!”穆晨楓的一聲怒喝讓小林光一心中一寒,但他以更爲狂妄的笑聲和惡毒的言辭掩飾了自己的驚悸:“你一個小小的演員竟敢這麼對我說話!你知不知道演員是什麼?哈哈哈,在你們中國古代你這種演戲的就是戲子,是和娼妓一樣的下九流行當!你……”

小林光一後面的話全都被一隻大手逼回了肚裡,卻見剛纔還在頗遠處的穆晨楓不知何時已到了他的面前,右手就象一隻鋼爪般扣住他的咽喉將他提到了半空!

這一下頓時把小林光一的隨行人員給嚇壞了,全都衝上來想要把他們的老闆從滿身殺氣的穆晨楓手中救下來。可是穆晨楓只是將左袖輕輕一甩,所有衝上來的人就都摔成了滾地葫蘆,一路滾回了原地,而且看樣子一時半會是爬不起來了!

森寒如刀鋒的字音從穆晨楓脣間吐出:“道歉!”被提在半空的小林光一喉間咯咯作響,眼前金星亂冒的他露出了驚恐欲絕的表情。那多年苦修、一直引以爲傲的力量被扣在頸上的掌指壓制得半絲也提不起來,讓他終於明白自己作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

籠罩在身上的無盡殺機使小林光一毫不懷疑如果他不肯低頭的話這隻手掌就會捏碎他的喉嚨,在道歉與死亡之間他選擇了道歉。聲:“去你媽的!中肯?你認不認識這兩個字!”成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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