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幟本來在一處隱蔽的地方修煉,收着天地靈力,她感覺到自己的經脈在擴大然後收縮,被靈力包圍着的感覺非常美妙,溫暖舒適,花幟一刻也不想停下來。
“陸安之,如果我死了,你會記得我嗎?”王露兒穿着紅嫁衣,頭戴着鳳冠,畫着精緻的濃妝,站在懸崖上朝着懸崖底下吼道。
那天她說的那些決絕的話還在耳邊,但是她忘不了啊,陸安之是她的毒,已經無藥可解了。
花幟聽到陸安之的名字,睜開眼走出山洞,就看到一個穿着嫁衣的女子站在懸崖之上,妖的視力格外的好,她覺得那個女子很熟悉,但是一時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就在她轉身想要回去繼續修煉的時候,女子跳崖了。
花幟聽到身後的風聲,暗自罵了句。連忙飛身朝王露兒飛去,好在她離王露兒那邊不遠,很快就接住了王露兒。接住人的那一刻,花幟臉一黑,好重,手好疼。花幟連忙運起妖力,穩穩的把王露兒放在地上,她揉着自己肩膀,覺得自己有點逞強了。
“好好的做什麼尋死?”花幟看着一臉呆滯的王露兒不解的問道。
王露兒看向花幟,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就這樣滑落下來,“你還問我爲什麼,如果不是你,安之怎麼會不要我,如今你還救我做什麼。”
王露兒恨恨的看着花幟,眼前這個女子過分的美麗,就連她都不得不承認自己有被這個女子的容貌所吸引。
王露兒閉上眼,眼中是止不住的酸澀。
花幟一聽陸安之的名字就不煩躁,她也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女子會覺得陸安之不要她,是因爲她花幟。不過這些都和她沒有關係,左右她以後也不會再和陸安之有所牽扯,這麼想着花幟的心也平復了許多。
“吾記得你已經成親,怎麼會穿成這樣到這裡?”昨天才成親的新娘子,今天就來跳崖,真的是,人類就這麼把婚姻當兒戲嗎?花幟有些火大了,她看過那次婚禮的盛大,在她心裡,婚禮是神聖的。
王露兒苦笑,緩緩的坐到地上,看着周圍的景色,心情好受了許多。
“家族聯姻本不是我所願,我不想做他們的犧牲品,既然這世間容不下我,我還不如死了,下輩子再投胎不求富貴只求隨心。”
花幟聽着王露兒的話,不禁對這個女子多了一分欣賞,但是欣賞課不等於贊同她的做法。
“既然陸安之不是你的良人,你何不放下,也許你的伴侶就已經在你身邊了呢?”花幟已有所指的開口。
“你說的是?”
“你的新婚夫君。”花幟看着王露兒伸手擦乾淨她眼角的淚水,淡淡道。
王露兒一愣,隨後苦笑“你在嘲笑我嗎?他不愛我。”
花幟沒有說話,只是意味深長的看着王露兒的身後。
“我不愛你幹什麼千方百計的要娶你,我不愛你爲什麼洞房花燭夜不碰你,露露。”王露兒身後傳來聲音。
王露兒震驚的回頭,不敢置信的看着來人,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怎麼來了?”
周安然一改先前的頑固子弟模樣,穿着暗藍色衣袍,頭髮也只用一支簡易的玉簪高高挽起,這樣的他身上無緣的多了些書生氣。
“娘子外出,相公自然要跟着。”周安然笑着向前,含情脈脈的看着王露兒。
王露兒一時不知該如何言語,就這樣看着周安然也不作聲。
“露露隨我回去吧。”周安然伸手,微笑的看着王露兒,眼裡帶着寵溺。
王露兒神情複雜的看着周安然,沒有伸手。周安然也不介意,他笑了笑,收回手。
“真的不記得我了?”
王露兒差異,後退一步,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周安然隨着王露兒的步伐向前,“露露,小時候我說過要娶你爲妻,現在我諾言實現了。”
“你是,你是。”王露兒眼眸微動,帶着絲不確信般的看着周安然。
周安然伸手從懷裡掏出一支破碎的蝴蝶簪子,水藍色的蝴蝶,輕巧的別在簪子上,細緻而動人,只是蝴蝶的一隻翅膀壞了,倒讓人惋惜不已。
王露兒伸手接過蝴蝶簪子,怔怔的不說話,好半響她才擡頭,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着周安然,“然哥哥,你是然哥哥。”
“小笨蛋露露,這麼久纔想起我。”周安然笑了。
“你爲什麼這麼久纔來找我?”
兩人絮絮叨叨的說了許久,花幟看着有趣也就沒打擾,但是看多了聽多了也會膩。尤其墨漓纔剛離開她,花幟輕咳一聲打斷兩人。
王露兒紅着臉推開周安然,她看着這個花幟,趕集的笑了笑,上前一步拉住花幟的手。
“姑娘,這次真的謝謝你,我想通了。”王露兒真誠的說着。
花幟對這個性格直爽,敢愛敢恨的女子頗有好感,她笑了笑道“小事,吾名花幟,還不知你叫什麼呢?”
“我叫王露兒。花幟,謝謝你救了我,以後我不會再做傻事了。”王露兒看了眼周安然,對花幟認真的說着。
花幟挪愉一笑,微微挑眉“吾說過你自有良人,行了吾看你們還有許多話,吾就不打擾了,夜晚的山路可不好走,你們早些回去吧。”
說完花幟就準備轉身走人,她還得回去繼續修煉呢。
王露兒這纔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她連忙拉住花幟的手,“花幟同我們一起下山吧,大晚上的山裡不安全。”
花幟有些爲難的看着王露兒,她是妖一直待在人間算什麼。雖說成仙需先成人,但是她現在還這麼弱先成人不是死的更快?
王露兒再接再厲道“花幟可是沒有去處?要不跟我回家吧,也好讓我感謝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花幟在心裡嘆了口氣,看來是拒絕不了了,她朝着王露兒一笑“那好吧,我們走快些,這天馬上就要黑了。”
王露兒高興的拉着花幟的手,快步往回走,周安然則盯着她們相握的雙手在心裡直嘆氣。
三人好不容易在天黑前趕回周宅,周安然安頓好花幟後,拉住管家問道“家主還是沒出來嗎?”
管家弓着腰,一臉爲難,壓低嗓音道“二少爺,家主自從你大婚後就一直待在房間裡,從未踏出門口一步。”
周安然皺眉,自從昨天他拒絕了要繼承周家後,他哥就一直待在房間裡,連生意上的事情也不管了。
管家看了看周安然,“二少爺,其實,期待今天家主一天都沒吃東西了。”
周安然瞬間火大,他指着管家罵道“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現在才說,老子養你幹什麼用的,啊?”
管家連忙跪在地上,哭喪着臉“不是老奴不說呀,實在是老奴找了一天也沒找到少爺您。”
周安然被管家說的話一噎,他甩了甩袖子咒罵道“起來起來,看見你就煩心,還不快讓廚房準備點粥給家主送去。”
管家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跑了出去。
周安然在原地轉了兩圈,還是不放心,索性自己去了周安瀾的院子。
他看着屋內亮着的燈光,輕輕敲了敲門,“哥,餓不餓,我給你帶粥了,聽說你一天沒吃東西,喝點粥好不好?”
等了許久,裡面也沒聲音。周安然一時不知該如何,只得繼續道“哥,你不說話我就進來了。”
推開門就看到周安瀾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他。把周安然看的心裡一驚,他從小就怕他哥哥,看人的眼神讓人瘮得慌。
周安然腆着笑臉湊上前,捏捏周安瀾的肩膀,湊在他耳邊道“哥,我也沒吃飯呢,咱一起喝吧,這粥可香了,你嚐嚐?”說着親自舀了碗,端在手裡放在周安瀾面前。
周安瀾眼都沒擡下,還保持着剛纔的動作。
“不是,哥你到底想幹什麼?多大人了你這和誰較勁呢?”周安然放下碗,搬了個凳子挪到周安瀾面前,一臉無奈想看着他。
許久,周安瀾還是一聲不吭,就這樣靜靜的坐着,好似要坐到天荒地老。
“行行,我怕了你了,我做這個家主,哥我明天就開始學做家主,可以不?”周安然徹底無奈了,他妥協道。
周安瀾這才緩緩轉過臉,看着周安然許久,久到周安然心裡都快發毛了,才聽周安瀾說“你說的是真的?”
周安然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堆着笑湊到周安瀾眼前,“真真,特真,我這一輩子就沒這麼真過。”
周安瀾伸手拍開周安然的腦袋,拿起周安然盛的粥慢條斯理的喝了起來。
周安然看着他哥的動作就覺得特別享受,這纔是真正的大家風範,這優雅他是一輩子都學不來了。
“今天這身打扮不錯,以後就穿這樣。”喝完粥,周安瀾冷不丁的說了句,然後拿出帕子擦擦脣角,再次看向周安然。
周安然嘴角一抽,這典型的用完就扔啊,但他不敢反抗啊,只能樂呵呵的說“嗯嗯,聽哥的,哥,那我先走了啊,你早點睡。”
說完站起身朝門口走去,這剛到門口呢就被周安瀾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