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拋開了一身武藝我剩下的就只有所謂的美貌,而靠武藝是無法混近危家的,所以我只能考慮用我最嫌惡的方法,從危家最薄弱的環節——危疏影下手。
小若查到危疏影一個月三十日起碼有十五日以上都是在羣芳院過夜,然後塞給我一包瓶瓶罐罐的東西,沒好氣道:“這裡有一些普通毒藥的解藥,以防萬一,還有迷幻粉。羣芳園我已經打點好了,拿着信物去找老鴇就可以。我會盡快安排人混進危府,有消息一定要早點發出來。小姐……”
我輕輕抱住了她,她忽然一下泣不成聲,也緊緊抱住了我:“小姐……我從來沒跟你分開過,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千萬別出事……”
“我不在的時候,你們要互相照顧。”
“嗯,如煙姐姐放心吧。”厲悅音攬住了小若的肩,小若低下頭抹眼淚。
我很心疼,也很溫暖,小若就是我的親妹妹啊。
“好了,別弄得跟生離死別一樣,以後還見得到的。”
我這麼一說,小若立馬止住聲音,三兩下擦乾了眼淚。
我收好那些藥,沒有再多說,蒙上面紗從後門出去。
進了羣芳閣,直接找了老鴇,老鴇看了小若給我的信物,直接領我去了一個房間,裡面已經有幾個穿着暴露衣裝,畫着濃妝的女子坐在裡面邊吃水果、嗑瓜子邊聊天,見我進去了,其中一個紅衣女子挑高了聲音道:“喲,新來的姐妹啊。”
我看着她,五官還算精緻,只是妝畫得太濃,落了俗。
那個老鴇搖了一下手裡的團扇,囑咐道:“你們可客氣點。”我想小若一定給了她不少銀子。
“知道了媽媽。”那個紅衣女子很是敷衍地應了一句,老鴇轉身走了,她用餘光瞟了我一眼,應是對我這個“新人”能受到老鴇的關照很不滿意。
我沒有理她們,徑直走到屏風後面,那裡有一架琴,我坐了下來。
“妹妹恐怕新來的還不知道危少爺的喜好,他最討厭穿着白衣裳裝純的人。”那個紅衣女子挑着她那尖細的嗓音道。
“紅玉
姐,你就別說了,省得媽媽等會又說咱們 欺負新人。”另一個女子道。
我在心中暗暗思忖一番,纔想起來,季紅玉,羣芳園的花魁。也是,危少爺來這裡尋樂不找她找誰。
“她敢!”有一個女聲聽起來憤憤不平的樣子,“一進來就能來爲危少爺撫琴,她指不定給了媽媽多少好處呢,就這樣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還又穿白衣又蒙面,裝什麼裝。”
我心平氣和地坐着,就當做沒聽見,我明白現在絕不能衝動,不能跟這一羣庸脂俗粉計較。
還好沒有等太久,傍晚的時候,危疏影來了。
一身錦緞綴着珠寶翡翠,要多華麗有多華麗,他剛走進來,幾個女人便立馬換了個臉色,媚笑着迎了上去。
季紅玉第一個開口:“今兒個爺又來晚了,得先罰酒三杯,對不對姐妹們?”其他女人們齊聲附和。
危疏影還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樣子,一把摟住季紅玉的纖腰:“太陽還沒下山呢,玉兒還說本公子來晚了?”
“奴家說爺來晚了,爺就來晚了。”季紅玉嬌笑一聲,往危疏影懷裡縮了縮,把早盛滿酒的琉璃杯舉到危疏影嘴邊。
危疏影沒喝,卻用另一隻手拿過琉璃杯,輕佻的聲音問道:“本公子明明沒遲到,這樣本公子不是虧了麼?要本公子喝也不是不行,本公子喝一杯,玉兒就讓本公子親一下,如何?”
季紅玉嬌笑着應了,其他女人很識相的只是附和,並沒有插手。
危疏影一口飲盡琉璃杯中的香酒,拉過季紅玉,一下吻住了她。
其他女人非常識相地退了出去,我坐在屏風後面,徹底不知所措了。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事,好像有點超過我的預想了,我以爲至少有調情的一部分,沒想到……根本沒有……
眼看那兩個人抱着摟着就到了牀上,我很好的耳力聽到了女子嬌喘連連的聲音,突然一聲帛裂,我再忍受不了,揮手撥響了琴絃。
沒想到那男子根本聽見了就像沒聽見,手裡的動作沒停,我下一刻就要突破
底線管他什勞子的危家直接衝出去殺了他,季紅玉卻先開口了,仍是麻到骨子裡的聲音:“爺……爺……慢點,還有人……”
那男子停下來,望向屏風後的我。我沒再隱藏,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奴家扶柳,見過少爺。”
“你是什麼人?”危疏影的聲音聽上去很不耐煩。
“來服侍少爺的。”
“服侍本公子還蒙着面做什麼?”
我輕輕一笑,摘下面紗。
倒吸涼氣的聲音,那兩個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學着寧夜寒的弧度,淡淡笑着。
危疏影敞着衣襟帶着一臉垂涎的表情走過來挑起我的下巴:“扶柳?好名字。”
我拉下他的手,淡笑道:“多謝少爺誇獎。”
“你不是來服飾本公子的?那就快點來吧。”
我笑着瞟了一眼牀上衣衫不整的季紅玉,危疏影立刻轉身,毫不留情道:“你快點滾出去。”和剛剛甜言蜜語的人分明就是兩個人,當真是薄情公子。
季紅玉不甘地瞪了我一眼,卻又只能無奈地抓着自己的衣服離開。
“好了美人,過來吧。”
危疏影像摟季紅玉那樣摟住了我的腰,我聞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越近距離看見他的臉,就越發覺得可惜了。
“少爺一向都這麼粗魯?”我忍着心中的不適,伸手摟住他的脖子。
“自然不是。”他好像很喜歡挑被別人的下巴,“對待美人,本公子一向很溫柔,扶柳待會兒就知道了。”
我一陣笑:“別人都叫你‘危少爺’,爲何你卻自稱‘本公子’?”
他一笑,卻讓我有一種很高深的錯覺,他說:“低調。”
低調?!我是真的笑了出來,湊近了他:“那公子就讓扶柳明白明白,公子到底對美人有多溫柔吧。”
“好……”
我一拂袖拂過他的英俊的臉,他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就倒在了地上。
低調,我忍不住又笑了一聲。問世間“低調“爲何物,恐怕就他最不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