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盟的具體位置我是不清楚的,但離漪好像知道得特別仔細,一直向前飛掠,我就一步一步緊跟着。沿途不斷有黑影加入進來,直到最後竟有了盡百名好手。
遠離了京城,一直不停地往深山裡行徑,風突然就大了起來,颳得臉生疼。這裡的路錯綜複雜,極不好辨認,我只能緊緊跟在離漪身後,不敢落後一步。
血腥味……
越近就聽見了血肉和兵器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險象迭生,最原始的殺伐。
離漪突然停了下來,身後盡百個人頓時化作黑影在樹林中詭秘地隱去。我將大半個身子藏在樹後,警惕地看着前方。
混戰在一起的不知是哪雙方,一方是黑衣黑袍,另一方則是鎧甲護符,像是軍隊。
軍隊?我一下明白過來,難道是危家軍?那另一方是血煞盟的人麼?
戰鬥越來越慘烈,剩下的人越來越少,飛濺的血越來越多,月光下仍可以看見地面被染成了紅色。
離漪只是一直看着前方的戰鬥,絲毫沒有動靜。
“救人!”我小聲說。
離漪沒有動,彷彿沒聽見一般。我一咬牙,轉身要自己繞過去,卻被她喊住:“站住,你會破壞了我們的計劃。”
“你們什麼計劃?”
“你不用知道。”
“那你管我!”我有點被她的態度激怒了,不管她,轉身就要離開,卻突然躥出兩個
黑影立在我面前。
“你什麼意思!?”
“你不能去。”
我回頭瞪着她,她只是看着我,還是淡淡的。
以爲我就沒辦法了麼!
我一揮袖,面前的兩個人隨即倒下。我再不多遲疑,腳一點地掠了出去。
“回來!”離漪在身後叫了一聲,我沒回頭。
幸好出來時還帶了一點迷幻劑。
我直接越過血肉橫飛的戰場,翻過圍牆,進入血煞盟,發現圍牆下倒了一排弓箭手的屍體。
圍牆隔遠了外面的廝殺聲,顯得詭異空靈。
沒有半個人影。
很簡單的建築結構,中間一條青石磚鋪成的大道直通向大殿,四面再無其他路可走。
或許這是一個圈套,可我只能闖一闖。
不需要僞裝,在我踏進這個地方的時候,該發現我的人都發現了。血煞盟正遭受變故,不知如果真的出了事,離漪會不會進來救我。
但我清楚一點,我必須去救危疏影,現在,立刻,馬上。
推開沉重的大門,殿內,沒有一絲光亮,只有漫漫輕紗,被吹進來的夜風所席捲,飄飛不斷。
沒有半點人聲,死氣沉沉,隱約有一絲危險。
涼風……
就在背後!
我猛地轉過身,看見了站在窗下的那個人。
輕紗沉浮,朦朧了她月下的影
子。
輕紗沉浮,朦朧了她月下的影子。
她很美。一襲黑白相間的緊身長袍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雲鬢高挽,只餘兩縷柔順地垂在胸前,狹長的鳳眸清澈剔透,淡淡的柳葉眉籠罩着一種輕愁,白皙的皮膚在月光下光滑異常,吹彈可破,相比之下那形好微薄的紅脣就顯得尤爲刺眼。
當年,“血狼妖女”凌憐惜除了一對狼形飛爪的奇特武器而名揚天下之外,還有她毫無破綻的媚術。
她,美得無可挑剔。
“如煙?”尾音挑起,銀鈴般的聲音輕輕笑了起來,空靈飄渺,酥麻入骨,“你是第二個被稱作‘妖女’的人,如何?有何感想?”
“沒有感想。”我冷冷地看着她,“你已經很危險了,看來危家也不能好好保護你。危疏影呢?”
她低低笑起來:“你怎麼不問證據呢?”
“找到了危疏影,自然就能找到證據。”
“是麼。”她擡起腳,一步一步,緩緩地,優雅地向我走來,“紅顏易老……就算守住了歲月又如何?我本想就這樣一直耗下去,總還有希望呢,可是看到你來了,我就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我看着她走到離我一丈遠的地方停下,一直揹着的雙手緩緩伸了出來,鋒利的鐵鉤反射着慘白的月光,她笑得輕輕揚揚:“這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輕紗揚起,再落下時,凌憐惜已不見蹤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