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它還是不肯放過我,想要弄死我。
我絕望的嘆口氣,內心滿是恐懼。
我現在真不知道該如何對付那老鼠精纔好。
大舅同樣是一臉的驚訝,很明顯,他也意識到是那老鼠精找來了。
大舅氣的直拍大腿,憤怒的罵道:“那老鼠精竟然沒死,竟然想讓咱老孫家家破人亡!畜生,我特麼不弄死你,我不姓孫。”
聽大舅這麼一說,我媽這才意識到,剛剛迷惑她的,是十年前的老鼠精,她被嚇的連連倒吸幾口涼氣。
這時二舅也一瘸一拐的回來了,剛回來就直嚷嚷道:“咋回事兒,剛纔這裡起火了?”
大舅看二舅回來,站起來說道:“老二,大妹兒小凡,你們仨在這兒守着,我回家取點東西。”
“媽的,那老鼠精想害咱家人,看我不弄的它斷子絕孫。”
他說完就氣鼓鼓的離開了。
二舅更糊塗了:“啥老鼠精?”
我連忙把剛剛發生的事跟二舅說了一遍。
二舅聽完,臉都變的一片煞白:“完了完了完了,都說畜生報復心很強,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只要咱不弄死那老鼠精,那老鼠精會生生世世纏着咱們的。這可怎麼是好啊。”
二舅急的來回踱步,也顧不上扭傷的腳了。
這時我媽忽然想到了什麼,匆忙從她帶來的包袱裡面找出了一把香,在姥爺墳頭旁點上了。
我媽對我說道:“小凡,你先去睡吧,媽看會兒引魂香,待會兒媽困了,你替媽看會兒。”
我好奇的問我媽,啥叫引魂香?
我媽耐心的跟我解釋起來。
我們這兒的說法是,墳頭是鬼魂的最終歸宿,也就是鬼魂的家。
如果墳頭給平了,棺材被燒了,那就相當於鬼魂沒有家了。
沒有家的鬼魂,斷了香火的供奉,會變成孤魂野鬼,慢慢的就會魂飛魄散。
而這引魂香,能把墳頭的主人給引來,暫時給它們提供香火供奉,不至於讓它們化爲孤魂野鬼。
但這引魂香有一個忌諱,就是不能斷了香火,否則會惹怒鬼魂,讓它們化爲厲鬼。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這說法是否準確。
過了沒多久,大舅就回來了。
他手裡拿着老鼠藥,老鼠夾子等逮老鼠的東西。
他氣急敗壞的把老鼠藥灑在墳坑附近,又把老鼠夾子擺放好。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拍了拍手掌中的灰塵,冷冷的笑了笑:“哼,小畜生,看老子這次弄不死你。”
二舅連忙走上來,問我大舅有沒有把跌打損傷藥酒拿來,他的腳腕疼的厲害。
大舅頓時尷尬萬分,一臉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啊老二,你再忍忍,我把你的事兒給忘了。”
二舅無奈的嘆了口氣:“得,我早知道會這樣。”
“要不你先回去吧。”大舅說道:“我和大妹兒小凡在這兒看着引魂香。反正天色也快亮了。”
二舅不想走,不過在我和我媽的勸說下,二舅還是一瘸一拐的回去了。
大舅叮囑我媽看引魂香看緊點,他和我先休息會兒,待會兒再替她的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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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發現有任何不對勁,一定要叫醒我倆。
我媽點頭,說知道了。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又怎能睡得着。儘管一直閉着眼,我的腦子卻異常的清醒。
十年前,是因爲那神秘小女孩兒的大黑貓幫我對付老鼠精,才讓我逃過一劫。
現在,那神秘小女孩兒和大黑貓早就不知所蹤了,真不知道我這次要如何才能渡過難關。
還有,那大黑貓是追着老鼠精跑出去的,老鼠精沒死,會不會是……大黑貓已經遭遇不測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就徹底沒希望了。
恐懼和絕望,深深的襲上我心頭。
就這樣,我一直閉着眼躺了一個多小時,依舊是沒半點的睡意。
我乾脆爬起來替我媽。
我媽已經困的哈欠連天了,可即便這樣,還是不想讓我替她。
最後她實在執拗不過我,只好讓我看引魂香,並且再三叮囑我,一旦發現任何異常,一定要大喊大叫。
在我再三承諾之後,我媽這纔去睡。
剛開始的時候,還一切正常。
但過了一個多小時,這裡忽然開始下起了大霧。
而且這大霧瀰漫的速度很快,而且有點發黑,從瀰漫到這兒,到此刻伸手不見五指,時間絕不超過五分鐘。
儘管我也是在山村長大的,但還從沒見過這麼大的霧呢。
我生怕這大霧有蹊蹺,連忙把大舅和我媽給叫醒了。
兩人看見這麼大的霧,也都嚇了一跳。
雖然他們嘴上不說,但從他們的表情上,不難看出他們也懷疑這大霧有貓膩兒了。
於是接下來我們三個都沒閉眼,謹慎的望着四周,聆聽周圍的動靜。
好在這大霧雖然來得古怪,不過似乎並沒蘊藏什麼危險。
我們一直熬到了天量,也沒發現任何異常。
直等到村裡頭的公雞打鳴了,大舅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站起來舒展了一下懶腰。
“好了,天亮了,咱爹媽應該休息了,咱們也先回去吧。叫村裡人幫咱們找。”
我和我媽一直緊繃的心,也總算放鬆了下來。
大霧直到現在都還沒散去的跡象,能見度不超五米,我們幾乎是一路摸爬滾打從山上走下來的。
而等我們回到村子,這才驚訝的發現大霧瀰漫到了村子裡來,甚至比山上還要濃。
我潛意識裡就覺得,這大霧,肯定不正常。
好容易放鬆的神經,再次緊繃了起來。
回到大舅家,我們三個都灰頭土臉的,連忙從水缸裡舀了幾瓢水洗臉。
期間我看見大妗子從屋子裡走出來,準備倒夜壺。
但她看見我們之後,狠狠的白了我一眼,又退回了房間裡,把屋門從裡面插上了。
她是擔心我們把晦氣傳給他。
我心裡也沒怪罪大妗子,農村女人都是很在意這種事的。
我們還沒洗完臉呢,五爺就找來了大舅家。
大舅顧不上擦臉,連忙迎了上去:“五爺,這麼早啊。哎,我們找了一晚上,也沒找到我爹媽。”
五爺焦灼不安的說道:“別找了,你爹的屍骨……就在村子裡。”
大舅一聽,頓時就樂了:“五爺,您找到我爹的屍骨了?”
五爺唉聲嘆氣的道:“哎,一言難盡啊。找是找到了,但是……算了,我跟你們說不明白,你們跟我去看看吧。”
五爺這話,說一半留一半,讓我們十分納悶兒。
聽他的語氣,姥爺的屍骨好像有什麼貓膩兒。
我們顧不上多問,連忙讓五爺在前邊帶路,我們緊隨其後。
在路上,五爺忽然問大舅,說怎麼不見我二舅。
大舅說道:“老二在山上扭傷了腳,我就讓他先回來了。”
五爺楞了一下:“啥時候回來的?”
大舅說道:“三四點鐘的時候吧。”
五爺說道:“剛剛我去老二家了,老二媳婦兒說他一晚上沒回來啊。”
大舅當即就氣壞了:“這混小子,該不會又去三愣子家打麻將了吧。這要是讓我抓住,我非打斷他一條腿不可……行了,五爺,先別管那臭小子,咱先去找我爹的屍骨。”
五爺點點頭,帶我們繼續往村外走去。
而我則浮想聯翩起來,總覺得二舅應該不是去三愣子家打麻將了。
因爲二舅一直都嚷嚷着疼,他這狀態,應該沒心思打麻將了吧。
他一夜未歸,該不會是……遭遇不測了?
我連連搖頭,責怪自己不該胡思亂想,二舅年輕力壯的,怎麼可能會遭遇不測。
五爺很快便帶我們來到了村口大槐樹旁。
沒想到村口大槐樹底下,竟圍滿了村民。
有村民注意到我們的到來,立即很避諱的遠離我們,逃也似的回家去了。
回家之前,還不忘衝我們吐口水。
我記得,當初擡棺八仙看見棺材裡的情景的時候,也是這副模樣。
故意遠離我,然後……吐口水。
到底是什麼東西,讓村民們這樣對我們家呢?
大舅看村民們的詭異表現,當即意識到了什麼,匆忙擠進了人羣。
大舅剛擠進去,我就聽見他叫罵了一句:“我草他媽比啊,這他孃的是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