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花費了十幾天的時間,才總算把我家丟掉的豬都給找回來了。
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家的豬原來竟然有這麼多,整個院子都裝不下這些豬。
實在沒轍,我只能是殺掉了大部分的豬,切割成豬肉掛起來,才勉強把所有的豬給裝下。
我興沖沖的去找我老婆,告訴她我已經把我家的豬都給找回來了,現在能不能掀開她的蓋頭了。
我老婆卻告訴我,再讓我做最後一件事,她就允許我掀掉蓋頭。
她苦口婆心的勸我把那些切割的豬肉煮熟給鄉親們送去,畢竟我們以後還要在村子裡住,如果太得罪鄉親的話,我們以後在村子裡不好混。
我聽信了我老婆,把那些豬肉煮熟給鄉親們送去。
沒想到我給他們送豬肉,他們非但不領情,反倒一個個悲痛欲絕,對我罵罵咧咧,還要動手打我。
還好,黑色斗篷是個好人,他再次替我攔下了鄉親。
我又是足足十天十夜沒閤眼,總算給十幾個村子的村民送完了豬肉。
我回到家,已經累的體乏無力了。
我正準備進門的時候,晴天忽然響起了三聲驚雷。
我愣了一下,這大晴天的,怎麼會打雷呢?
不過我一心想着我老婆,根本就沒把這雷聲放在心上,不準備理會。
但此時,晴天霹靂再次響起。
這次我還隱約聽出,那三聲晴天霹靂之中,竟好像還夾雜着人的聲音。
紅蓋頭!
那三聲驚雷,好像是在說紅蓋頭!
聽到這三個字,我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隱約記得,曾經有人再三告誡我,說這三個字很重要,我把此事牢記於心。
紅蓋頭,紅蓋頭……紅蓋頭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片刻之後,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我老婆的蓋頭,好像是白色的。
紅蓋頭是蓋在新娘頭上的,而白蓋頭是蓋在死人臉上的。
糟糕,我老婆怎麼會蓋着白蓋頭?
她莫不是已經死了?
我的思維此時一下子活躍起來,幾乎是瞬間就察覺到很多貓膩兒。
我記得我家的豬隻有十幾頭啊,而且都淹死在了池塘裡面,爲何現在我家裡竟有近乎上千頭豬?
還有,我在村子裡忙活了足足一個月,期間不吃飯不睡覺,竟只是稍稍感受到了一些疲憊……這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事啊。
還有,村子裡爲何只有男人,沒見到女人和小孩兒。
甚至那黑色斗篷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幫我,而且一個人攔下了十幾個村子的村民……
就在我思索着的時候,我老婆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趙中興,你在外面傻站着幹什麼呢。”
趙中興?
我是趙中興?
可是爲什麼此時我會感覺這個名字如此陌生?
一連串的問號,折磨的我頭疼欲裂。
我有點承受不住這股疼痛了,匆忙衝進了房間裡。
房間裡,我老婆蓋着白蓋頭,端坐在牀頭。
我的兩個孩子,也坐在我老婆旁邊,一直傻笑,一動也不動。
他們三個保持這個姿勢,足足有一個月時間了。
期間一動不動,不吃不喝甚至不睡覺。
這模樣,像極了死人。
死人?
我老婆……死了!
這個認知讓我徹底崩潰了,我毫不猶豫的衝上去,一把掀開了我老婆頭上的白蓋頭。
白蓋頭下,是一張枯爛風乾了的臉,面容扭曲,呲牙咧嘴,眼睛都腐爛出了一個大洞……
啊啊啊啊!
我老婆早就死了啊。
她早就被淹死在池塘裡了啊!
可是爲什麼她能說話?
不對,不對,她根本就不是我老婆,我也不是趙中興。
我記得……我好像叫李一凡啊!
隨着我想起李一凡這仨字兒,一系列的記憶潮水般涌入我腦海之中。
我是李一凡,鬼眼的主人,這次是隨龍王他們來這兒調查陳家莊真相的!
隨着我記憶復甦,面前的情景,竟瞬息萬變。
這哪兒是婚房啊,分明就是一片斷壁殘垣,房頂都沒了,四面牆壁也坍塌了不少。
在一大堆碎磚上,躺着三具已經腐爛了的屍體,那赫然是趙中興的老婆和兩個孩子。
再望向院子裡。
院子裡,根本就沒有豬,竟全都是女人和小孩兒。
那些女人和小孩兒被扒光了衣服,雙手雙腳被剁掉,被拴在豬圈裡。
一旁,還有一大堆被肢解了的人體碎片!
趙中興竟然把人當成豬來宰殺!
此時,遠處的池塘忽然沖天而起一股浪花,那浪花在半空中竟形成了一個人形,不是趙中興又是誰?
趙中興面目猙獰扭曲,憤怒狂吼:“不,不,不!你不可能識破我的幻境的!”
下一秒,我大腦猛的疼了一下,頭暈腦脹,意識漸漸喪失。
我昏迷了過去。
過了不知多久,我聽到了無雙在呼喊我的名字。
我立即睜開眼,無雙興奮的撲到我身上,喜極而泣:“主人,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即便我醒過來了,那趙中興的記憶卻依舊死死烙印在我靈魂深處,一切細節都那麼清晰!
這記憶實在太慘絕人寰,讓我心中負面情緒叢生,我止不住的落下淚來。
蛇老怪匆忙跑上來,說道:“閉上眼和嘴,我要給你解毒了。”
我連忙閉上了眼和嘴,任憑蛇老怪把小白蛇的粉末塗抹在我的七竅上。
過了沒多久,身體的虛弱感漸漸消散,情緒也沒那麼低沉消極了,渾身上下舒服了不少。
龍王興奮的走上來,遞給我一罈子美酒,說道:“乾了這杯酒,去去體內陰氣。”
“鬼眼主人的靈覺,果真不同凡響。”
我一口氣喝了四五大口的酒,身體的陰寒之氣果真去了不少。
石開天也走了上來,說道:“小子,現在感覺身體如何?”
我說道:“還不錯。”
石開天笑笑:“來吧,老子贈你天地之力,能讓你迅速恢復到巔峰狀態。”
我欣喜若狂,連忙感謝石開天。
鬼眼是要以天地之力來孕養的,沒有天地之力,鬼眼最後會枯竭而死。
我正感覺鬼眼不適,石開天就主動贈予我天地之力,真是剛想睡覺就有人送來枕頭啊!
石開天渾身一抖,我的鬼眼分明看見,他的身上釋放出一層白色霧氣。
那些霧氣自動的靠近鬼眼,緩緩融入鬼眼之中。
那些霧氣有點涼,融入鬼眼的時候令人倍感舒適,我的意識也清明瞭不少。
不到幾分鐘,我便把他釋放的天地之力融合殆盡。
此時,我感到鬼眼前所未有的強大,甚至連我的肉身之力也增強了許多,身體瞬間達到了巔峰狀態。
天地之力,果真是鬼眼最好的養料。
做完這一切之後,鬼眼走到我身邊問道:“把你的所見所聞,都告訴我們吧。”
我立即把我進入幻境之後所經歷的一切,包括一些小細節,耐心的講了出來。
衆人聽完之後,或沉默,或震驚,或悲傷。
我所經歷的事對他們的震撼非常大,畢竟把人當牲口來飼養屠宰,是個人短時間內都無法接受。
即便強大如龍王,也是默哀了片刻。
片刻之後,龍王纔開口問我道:“你找到趙中興的本體了嗎?”
我點頭:“在趙鐵柱家的池塘裡。”
龍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恩。還有你幾次三番提起的那個穿黑色斗篷的人,又到底是什麼人?我現在嚴重懷疑他纔是罪魁禍首,趙中興不過是對方的傀儡而已。”
其實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我感覺是那黑衣斗篷讓趙中興“起死回生”的,甚至還讓他誤把人當做他家的豬,他老婆給趙中興下的命令,其實也是黑衣斗篷策劃的。
不過,關於黑衣斗篷的信息,趙中興的記憶力根本就沒多少。
也就是說,即便趙中興,也根本不知道那黑衣斗篷的來歷。
在我告訴龍王趙中興也不瞭解黑衣斗篷之後,龍王一臉的失望。
他嘆了口氣,說道:“算了,還是先滅掉趙中興吧。走,帶我們去找趙中興。”
我立即帶他們去往趙鐵柱家的池塘。
在路上,野人老者提出了一個疑惑。
“既然殺人者是趙中興和黑衣斗篷,村裡人都是受害者,當年我們爲什麼不去救村裡的人,而是大肆屠殺他們呢?”
實際上,這也是一直以來困惑我們的最大疑惑。
龍王擺擺手:“先不管這些了,等我恢復了記憶,這些疑惑自然迎刃而解了。”
我按照記憶,很快帶他們來到魚塘的位置。
不過時光荏苒歲月穿梭,現在那池塘早就已經不復存在了,成了一片荒野之地。
龍王問我道:“你確定趙中興的本體就在此地?”
我點頭:“有八成的把握。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地方變化太大了,連當年的參照物都沒有了。”
石開天無奈苦笑:“那咱們該不會要再挖出一個池塘出來吧。”
龍王搖頭:“若趙中興真在此地,我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說着,龍王走入“池塘”正中心位置,蹲下打坐,閉目沉思起來。
片刻之後,龍王指了指他的正下方:“那趙中興就位於池塘的中心位置,把這個地方挖開來。”
我和石開天當即便走上去,開始挖了起來。
隨着我們挖開泥土,我隱約能察覺到一股怨氣從地下傳來。
不過這怨氣很弱,根本不足以對我們造成半點的影響。
隨着我們深入地下五米左右,我們竟然挖到了一口石棺。
我和石開天合力,把重達千斤的石棺給擡到了岸上。
那口石棺表面上刻畫着鬼畫符一般的符號,我們完全看不懂,甚至連龍王也說不出這些符號的道道。
把石棺打開來後,裡面竟然是空的,沒有趙中興的屍身。
我們兩個繼續挖了起來。
那一口石棺被挖出來,下面的怨氣陡然增加了數倍之多。
我能猜的出,那口石棺肯定是放置在此地鎮壓趙中興的怨氣的。
現在石棺被挖出,趙中興的怨氣自然強大了幾倍。
我們繼續挖了不到五米,竟再次挖到了一口石棺。
這口石棺和第一個挖出的石棺大同小異,重達千斤,表面刻有鬼畫符,打開棺材來,裡面同樣是空的。
我和石開天剛想繼續去挖,龍王卻攔住了我們。
他望着石棺,凝眉苦思,表情竟還有幾分痛苦之色。
片刻之後,龍王忽然說道:“五棺鎮屍,這是五棺鎮屍。”
五棺鎮屍!
我心裡也着實驚了一把。
五棺鎮屍我是知道的,之前旁門左道的首領,那個禁域人其實是一尊屍煞,他就是一直被五棺鎮屍鎮壓着。
不過後來五爺率旁門左道的人,把棺材挖出,破了五棺鎮屍,把屍煞給放了出來。
那個禁域人屍煞十分強大,用五棺鎮屍勉強能壓住,莫不是這趙中興的怨氣也達到了屍煞那種成都,所以才用五棺鎮屍來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