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娟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啊,平日裡甚至極少出門,都沒見過幾個人,怎麼可能和黑巫一族搞到一塊呢?
我好一陣頭大!
我咬着牙對黑皮說道:“找,讓你的朋友根據監控視頻繼續找,一定要找到他們。”
黑皮點頭:“放心,我已經讓我朋友在追查了。我得儘快把這件事報告給寨主大人。寨主大人神通廣大,很可能通過法術鎖定苗巫人的位置。”
我點點頭,想要跟黑皮一塊去見寨主。
不過黑皮卻一臉爲難的攔住了我:“那個……寨主的居住地,藏着我們苗寨太多秘密,就算寨子裡的人也不可以隨便進。要不你們還是在這兒等着我吧。”
刀疤臉也說道:“還是在這兒等着吧,那裡面咱們進不去。”
沒辦法,我只好焦灼不安的在竹樓裡等着。
黑皮走出去沒多久,寨子入口處忽然傳來一陣喧囂聲,好像有人在打架。
寨子門口的人一招呼,整個寨子的人立即衝入口處瘋跑了去。
這個寨子的人果真是夠團結的。
刀疤臉也立即起身:“走,咱們過去瞧瞧。”
而我現在哪兒還有心思看熱鬧啊,一門心思全都在苗巫一族身上,所以我擺了擺手,讓刀疤臉自己去看吧。
刀疤臉也沒有去看,在我旁邊坐了下來。
沒多久,苗寨寨主便親自來這竹樓了。
他神色有些慌張的說道:“兩位,寨子有外人闖進來了。”
“能闖過我竹林玄關的人,必不是等閒之輩。兩位要不要跟我同去,鎮鎮場子?”
我還有求於寨主,於是答應幫他們這個忙。
我們來到寨子入口處,發現一大羣苗人把一個穿漢服的老者給團團包圍了起來。
那個老者滿臉褶皺,油光滿面,我隱隱能感覺到,對方身上釋放着一團濃厚的屍氣。
但面前這個老者,根本就是活人啊,陽氣旺盛,活力十足。
活人身上出現屍氣,只可能有一種解釋。
那就是這人經常和屍體打交道。
我第一個想法,就是這老頭兒該不會是趕屍一族的人吧。
寨主冷冷的望着那油麪老者:“你是什麼人,爲何闖入我苗寨中來。”
對方一臉傲氣,看都不看寨主一眼,只是上下打量着我:“李一凡?”
衝我來的?
我說道:“我就是李一凡,你是來找我的?”
油麪老者笑笑:“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嘛,所以我來了。”
苗巫一族的,他肯定是苗巫一族的。
我的情緒頓時激動起來:“你是苗巫一族的人?我的朋友是被你們給綁架的?”
油麪老者有恃無恐的點了點頭:“沒錯。”
我怒的衝上去,一把拽住油麪老者的衣領:“混賬,我朋友現在在哪兒,快帶我去找他。”
油麪老者笑笑:“好,我現在帶你去找他。”
刀疤臉也衝上來,要跟我同去。
不過油麪老者卻搖了搖頭:“族長有令,只能鬼眼主人一人去。若人多了,哪怕殺了老夫,老夫也不會帶你們去的。”
“草。”刀疤臉怒的瞪了一眼油麪老者:“哪兒那麼多廢話。我朋友一個人,進你們苗巫一族,豈不是羊入虎口?”
油麪老者笑而不語,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
無雙也怒了,從身旁一個苗人身上抽出來一把大刀,橫亙在了油麪老者的脖子上:“帶我們去,否則我現在讓你身首異處。”
油麪老者依舊滿臉有恃無恐:“帶你們去,我會被族長殺死,還得揹負一個叛變的罪名。”
“被你們殺死,死就死了,不會被人罵作叛變,你覺得我會害怕你的威脅?”
無雙氣壞了,緊咬牙關,恨不能當場把他碎屍萬段。
我無奈的攔下了無雙。
這油麪老者敢一人獨闖苗寨,說明他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是個亡命之徒。
連命都不在乎的傢伙,用死亡威脅他根本無濟於事。
我知道我已經無路可走了,最後只能是答應了他。
他們要的是鬼眼,只要我以鬼眼要挾苗巫一族,肯定能救出泉靈胖子和青姐的。
至於我……哎,到時候隨機應變吧。
我交代了衆人幾句,便單槍匹馬的跟油麪老者離開了。
臨走前,油麪老者還警告苗寨的人,讓他們最好別跟蹤我們。憑他的本事,肯定能察覺到被人跟蹤的,到時候他同樣不會帶我去苗巫一族救人。
我緊跟在油麪老者身後,穿過了竹林。
這時我想起一件事,帶我們來的黑皮說,只有他們寨子的人才能穿過這竹林裡的玄關。
可我看這油麪老者也是輕輕鬆鬆穿過了這竹林玄關,不由得好奇問了一句。
油麪老者不屑的道:“哼,那苗寨本就是我苗巫的附庸,這竹林玄關甚至還是我苗巫一族佈置的,我們怎能無法穿越?”
走出竹林後,油麪老者並沒急着趕路,而是找了個隱蔽角落躲了起來,目光死死盯着竹林。
我知道油麪老者是擔心有人跟蹤我們,所以留下來查看。
好在苗寨的人知道派人跟蹤無濟於事,所以並沒有苗寨的人跟來。
確保無人跟蹤之後,油麪老者這才帶我繼續前行。
他並沒有帶我離開這崇山峻嶺,而是在這連綿山脈之中穿梭起來。
那苗巫一族,應該也是在這片荒山之中。
即便確保無人跟蹤我們,那油麪老者依舊是小心謹慎,時不時的回頭去看。
此時我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總感覺我們被跟蹤了。
而且跟蹤我們的,似並不是活人。
我幾次回頭去看,也沒發現跟蹤者。
那油麪老者並沒有察覺到我們被跟蹤,依舊帶我前行。
我們在這崇山峻嶺裡穿梭了七八個小時,他最終帶我來到了一兩層竹樓前。
那住樓上還掛着一面破破爛爛的旗幟:趕屍客棧。
我們現在已經深入大山腹地了,徹底的沒了人類的痕跡,這裡怎麼還會有趕屍客棧?
誰沒事兒把屍體往這大山深處趕啊。
被跟蹤的感覺,一直到了這兒才總算消失。
油麪老者帶我走進竹樓,他掏出一杆大煙槍,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深邃的目光始終盯着窗外。
“先歇着吧。”油麪老者對我說道:“二樓有米飯,有辣子,餓的話可以去吃。”
我說道:“我不累,咱們還是繼續趕路吧。”
油麪老者笑笑:“看來,你還挺關心你朋友的嗎。”
“恩。”我說道:“我朋友現在情況如何?”
油麪老者說道:“放心吧,我們要的是你,不會傷害你朋友的。”
我說道:“苗巫一族要我做什麼?”
油麪老者看了一眼我的鬼眼,目光之中盡是貪婪之色:“鬼眼,鬼眼啊,這可是我們夢寐以求的寶貝。”
苗巫一族果真是衝鬼眼來的。
“苗巫一族要鬼眼有什麼用?這鬼眼真的這麼重要?”我問道。
油麪老者毅然決然的點了點頭:“重要,非常重要。甚至直接關係到我苗巫一族的未來。”
我嘆了口氣,這鬼眼果真是禍水啊,一路上不知爲我帶來了多少災難。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不要鬼眼,平平淡淡的過一生。
但……這好像根本沒得選擇。
這時我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來。
那苗巫一族的族長,究竟是不是陳家莊出現的黑色斗篷。
我問道:“苗巫一族的人,不是都穿黑色斗篷嗎?爲什麼你不穿?”
“你們的族長,究竟是什麼人?”
油麪老者忽然衝我神秘的笑笑:“如果我說我們族長是神仙,你信不信?”
神仙?
扯淡呢。
我搖了搖頭。
油麪老者哈哈笑了笑:“後生,去休息吧。不該問的別問,問了我也不知道。”
沒辦法,我只能去二樓休息了。
我現在全無睏意,滿腦子都是泉靈。
天色漸黑,直至最後伸手不見五指,油麪老者也沒有出發的打算,只是在一樓大口大口的抽菸。
我只好催油麪老者:“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油麪老者起身,也來到了二樓,在竹牀上躺下:“老夫也無法找到苗巫一族的所在,只能等對方派人來接應我們。”
“現在子時已過,今天對方應該不會來接應我們的人了。先歇着吧,明天再說。”
這苗巫一族果真是神秘。
油麪老者躺下沒多久便昏昏沉沉的睡了去,鼾聲震天。
此時我感覺到一陣強烈的便意襲來,於是下了樓去方便。
竹樓一樓有一個隔間,那隔間應該就是廁所了。
我打開隔間的門,果真發現裡面有一個大便蹲位,於是蹲下來方便。
剛蹲下沒多久,我忽然聽見廁所的竹子發出一陣尖銳的聲音,就好像指甲劃過竹子。
這荒山野嶺的,只有我和油麪老者兩個人,油麪老者不會閒着沒事兒下來刮竹子吧。
那這聲音可能是森林裡的野獸抓出來的吧。
我低沉喝斥了一聲,想把那野獸給嚇跑。
那指甲刮竹子的聲音,果真停止了,廁所恢復安靜。
但這安靜持續了沒多久,一陣敲門聲突兀響起。
油光老者?
我說道:“等會兒,我在方便。”
但敲門聲依舊在持續。
等等,這敲門聲……好像是有人在廁所裡面敲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