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紹羽眯了眯眼睛,他知道,進入正題了,張紹羽故意做出警惕的樣子看了看周圍吃飯的客人,然後壓低了聲音對女人說:“我可是一個搗蛋鬼,我覺得一個精明的領導人,不會選定我的。不過能夠得到你這樣的女人的誇獎,我還是很高興來到這的。”
女人看着張紹羽的樣子,沉默了一會兒,這時,她點的東西上來了,是一份魚肉卷,她優雅的用叉子插起了一塊,放進嘴裡慢慢咀嚼,然後嚥下去,張紹羽覺得看她吃飯都像是在看一場世界頂級的拉丁舞表演,每個動作動那麼讓人着迷。
“要來一塊嗎?”女人用叉子插起一塊,問張紹羽。
張紹羽把頭伸了過去,說:“你餵我。”
女人輕聲笑,然後把魚卷喂到了張紹羽的嘴裡:“你知道你自己現在處在一個什麼樣的狀態嗎?”
張紹羽搖了搖頭,用力的咀嚼着女人餵給自己的魚卷。
“你就像是一個天平的中心點,天平的兩邊,是數不清的勢力和組織,雖然你本身微不足道,但是現在,所有人都在盯着你,你往那邊挪一點,另一邊的人就有落下天平的危險。”女人說。
這個比喻很形象,可是事實上,張紹羽還對所有的事情一無所知,整件事情到現在,張紹羽都認爲自己是在被動自保,他看了看女人認真的樣子,然後笑着說:“既然我這麼重要,我爲什麼不聽聽兩邊的人都會給我什麼樣優厚的條件以後再做出選擇呢,你是第一個來找我的人,如果按你剛纔說的那種情況,誰第一個來找我,誰就一定是最不得優勢的那一邊。”
女人也笑了,她說:“你錯了,我不是來找你談條件的,我只是來告訴你,雖然很多人很在意你現在的動向,但是還有一個更簡單的做法就是直接殺死你,一切維持現狀,那樣不是也很好?你知道我不是在騙你,你已經經歷過一次了。”女人說着,把最後一個魚肉卷放在了嘴裡。
聽到這,張紹羽的眼睛裡露出了寒光,他說:“沒錯,我的確是經歷過一次了,但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坐在這和你一起吃飯嘛。”
女人看了看他,笑着搖頭說:“你太自負了,現在,我就能殺了你。”
張紹羽不怒反笑,翹起了腿,說:“在你亂動之前,你最好看看你的胸前,我的搭檔,就在那。”
女人聞言,看了看自己的胸前,一個紅點在她的胸前,一動不動,那是***的瞄準器,由於她衣服的顏色,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那個紅外線的瞄準點。
女人立刻擡頭看了看四周的高處,可是並沒有看到白麒藏身的位置,她深吸了一口氣,笑了笑,依然那麼撫媚,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慌張:“厲害,我們之前真是小看你了。”
“好了,看在你剛纔餵了我一個魚卷的面子上,這頓飯我請了,現在我也有些累了,今天的談話到此結束吧。”張紹羽說着,扔在了桌子上幾張鈔票,然後對女人比了一個飛吻的手勢,從樓梯走了下去。
白麒看見張紹羽安然離開,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但是他瞄準鏡裡的目標依然沒有變,在張紹羽回到酒店裡的房間之前,白麒是張紹羽生命的唯一保證。
一直看到張紹羽和自己房間的燈亮起來,才收拾好了槍,拎着那個箱子準備離開。
張紹羽回到房間,把房門關上,靠在房門上開始大口的喘着粗氣,他跑到衛生間,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一頭的汗水,張紹羽看了好一會,才終於平靜了下來,他反覆的在腦海裡重複着剛纔的對話,每一句,張紹羽都說的十分小心,儘量能夠讓對方給自己透露更多的信息。
下午的時候,張紹羽剛醒,就看到了手機裡的短信,那時候白麒已經不在酒店裡了,手機上面有兩條信息,一條是白麒告訴張紹羽自己已經做好了狙擊準備,另一條則是那個紅衣女人約自己去樓上的餐廳的消息。
......
張紹羽從那個紅衣女人的嘴裡得到了很多信息,但是對於事情本上來說,能讓張紹羽提起興趣的卻並不算多。燕都市是一潭渾水,這一點張紹羽比任何人都清楚,整個世界上有能力有本事的人,都在等待着西陵獸山被開啓的那一天,張紹羽也是一樣,雖然不知道那個由小青龍的父親領導的,隱於世界的西陵獸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但無疑那是所有勢力爭端的核心。
從張紹羽和白麒抓住小青龍的那個晚上,他們兩個人就都知道這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小青龍,或者說西陵獸山少東家的出現,就是讓着暗流洶涌的湖面掀起驚濤駭浪的那塊不起眼的小石子。而張紹羽和白麒,在不知不覺中,就成爲了握着這枚石子的人。
白麒是妖精獵人世家,很多關於更加古老的妖精獵人勢力的事情,是隻有白麒才能知道的,對於張紹羽這樣一個半路出家的獵人來說,此刻的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從容的應對現在發生的一切。
西陵獸山本身就是一個龐大且龐雜的組織,現在青龍已經現世,誰知道那裡面會不會有更多更可怕的老妖精,而且現在西陵獸山的人也一定到處尋覓着小青龍的蹤跡,從燕都市出發到這裡,張紹羽和白麒已經經歷了一次刺殺和一次談判,鬼知道後面還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白麒拎着皮箱,低着頭走下這棟建築,一直走到了外面的大街上,才四處掃視了一下。這裡距離旅館其實並不近,因爲白麒需要在保護張紹羽的同時保證自己不被人發現,所以要儘量離得遠一些。
當白麒走進酒店的房間時,看到張紹羽正在一張紙上寫着什麼,白麒先把箱子放好,然後來到了張紹羽身後,並且給他遞過去了一杯水:“怎麼樣?那個女人,和那個拿着兩把匕首的混蛋是一夥的嗎?”
張紹羽接過水杯喝了一口,點頭說道:“基本上能確定是一夥的,這個女人在這個團伙裡的地位一定不低,看她的姿態和說話時候的口氣就聽得出來。”張紹羽邊說邊把一根錄音筆給了白麒。
白麒把牀上的枕頭立起來,靠在上面,認真的開始聽錄音裡的內容。張紹羽則是繼續在那張紙上寫寫畫畫。
“我感覺有點不對。”白麒說。
張紹羽轉過頭,問:“哪不對?說說看。”
“先假設他們是一夥的,如果他們是一夥的,那麼我們昨天晚上在高速路上遭到襲擊,那麼準確的消息,那麼精準的攔截,就算這些人不瞭解我們,他們的情報網絡也一定十分恐怖,可是今天約你出去的時候,那麼明顯的我不在酒店裡,他們都不以爲意。”白麒說:“而且你想想,那天那個刺客的身手,你開了那麼多槍都沒打死他,這次這個女人,只是看到胸前的紅外瞄準點就妥協了?”
張紹羽聽完白麒的疑慮,思索了一下,說:“昨天我們遭到攔截的時候,還是在中國境內,也許他們的情報網絡只侷限於中國。今天那個女人雖然地位要比那個刺客高一些,但不代表她的身手也要高過那個人,再說人在坐着的時候,重心都在屁股上,想要坐着躲過你的狙擊,一般人恐怕也沒有把握吧。”
白麒搖了搖頭:“你這麼說,完全是在靠着運氣,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張紹羽笑了笑,說道:“我做事從來不靠運氣,你來看看。”說着,他拿過了那張被他寫寫畫畫了很久的紙,放在白麒面前,說:“你看,他們現在可能知道小青龍就在我們手上,但是沒有人來搶,而且一開始老大讓我們去抓偷瓶子的賊的時候,就應該知道這個賊就是它,妖精獵人組織也沒有別人先我們一步,這就說明其實掌握着小青龍,也許並不是一件好事,試想,少東家走丟了,西陵獸山的人一定會派高手出來尋找,一旦被他們發現少東家,那麼劫持的人一定會被殺掉,他們沒有把握能夠戰勝西陵獸山派出來的人。”
“那他們是想讓我們帶着他們和小青龍,找到西陵獸山並且帶着他們進去?”白麒說,隨後,白麒又說出了自己的擔心:“可是我們萬一被西陵獸山的人發現了呢?他們都打不過,我們豈不是更加打不過?”
“你錯了!”張紹羽說:“現在重要的不是我們倆能打過誰,事實上誰也沒把我們兩個的這點戰鬥力放在眼裡,而是事情在他們之間形成了一種可怕的平衡。”
“什麼平衡?”
“先不說各大勢力都怎麼想,反正現在他們誰也不想接手小青龍這個燙手的山芋,他們不接手,他們也不可能任由其他敵對勢力接手,那麼他們最希望誰接手?那當然依舊是我們!再說西陵獸山的人,他們不願意讓外界發現他們的存在,但是現在少東家走失,他們一定心急如焚,殺了我們,帶回小青龍,是他們的目標,但是各大勢力就失去了這次機會,下一次想進入西陵獸山,恐怕就要等個幾百幾千年了。”張紹羽越說越興奮,他喝了一口水,看着白麒的表情變化。
“也就是說,如果是我們攥着小青龍,西陵獸山的人殺我們,就是在跟這件事情裡所有的勢力爲敵,即便一個勢力沒有把握能夠打過他們,但是那麼多隱藏的組織,他們敢嗎?”張紹羽說:“而我們,只要誰的話都不聽,暫時就會是安全的。”
白麒露出了欽佩的眼光,對張紹羽說:“你說的對,所以現在每個人都如坐鍼氈,我們的一舉一動對於他們來說都極爲關鍵,所以雖然我們是最弱小的一方,但是我們的行爲和方向,代表着整盤棋的走勢。”
“就是這樣!”張紹羽拍了一下手,對白麒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