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紹羽注意到了那個大廳經理看着白羚時候的神色,不過他也沒有過多張揚或者去解釋什麼,平心而論,這女人裡,能看得出,是王哲的老婆最漂亮,自古以來人們說的狐狸精狐狸精,可不是開玩笑而已,狐狸是優雅的動物,野外的狐狸都比較注重自己的衛生,毛髮,即便是捕食的時候,它們也像是細心的藝術家一樣。
之所以城市裡的孩子對於狐狸的大多數看法就是腥臊惡臭,是因爲動物園裡的管理實在是有些問題,而且那些狐狸已經習慣了那樣的氣味和被囚禁的生活,它們已經活在了一個生命最低級的階段,就是爲了活着而活着。
所有的妖精和妖精獵人似乎都不是很喜歡動物園這個地方,妖精們能夠看到自己被囚禁的同類,雖然大多數時候能夠修煉成妖就證明他們已經超過了普通的動物和人類,但是理論是理論,任何生命都是有情感的,即便他們是妖,也不會忘記自己曾經也是那個普通的動物。而妖精獵人不喜歡動物園,更多的是在嘲笑世人的無知吧,人們站在籠子前面對裡面的動物指指點點的時候,殊不知這個世界上還有妖的存在,知道真相的人永遠都會覺得別人是無知且荒誕的,在任何事情上都是如此。
張紹羽和一衆人一起走進了那個大包間,大家落座,白羚和李研菲坐在了一起,白麒張紹羽,然後是王哲和他的妖精妻子。
六個人坐好以後,張紹羽拿過菜單開始點菜,之所以每次大家在一起吃飯都是張紹羽點菜,並不是因爲張紹羽是這個隊伍的領導,而是因爲只有張紹羽能夠清楚的記得這裡每個人喜歡吃哪幾個菜,每一次他都能讓大家吃的不錯。
點完菜,服務員就走出了包間,張紹羽看向王哲,說道:“快給我們介紹一下,這位大美女。”
王哲笑了笑,說道:“這是我的妻子,王悅涵。”這個名字是王哲給她起的,其中的深意自然只有王哲和她知道,張紹羽不願意深問,只是覺得以後要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總要知道對方的名字才禮貌些。
王悅涵像是一個小孩子,一直含羞的低着頭,似乎是有些害怕,事實上大多數妖精都是膽小的,膽子大的還沒等修煉成精,就被人類抓來宰了吃了,又有幾個像辰楓那樣已經活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妖精呢?
張紹羽笑着點了點頭,舉起了酒杯對她說:“你比我的年齡大,以後我就叫你姐姐了,你看怎麼樣?”
王悅涵見張紹羽如此跟她說話,竟然有些緊張,王哲拽了拽她的衣角,她才反映了過來,站起身,拿起酒杯跟張紹羽碰了一下,說道:“叫我悅涵或者小涵吧。”
“好。”張紹羽回答道。
衆人都看得出來,王哲是真的很喜歡她雖然人類和妖精之間的戀情已經多的數不勝數,但是似乎放眼整個歷史,結局好的沒幾對,張紹羽和白麒都爲王哲深深的捏了一把汗。
王悅涵坐下的時候,張紹羽依然站着,他對着其他五個人說:“我們彼此都已經認識了,雖然我們之間的關係在之前有近有遠,但今天大家湊在一起,就說明這裡的每個人,對於我而言都很重要,王哲和白麒是我曾經的夥伴,而從今天開始,將是我的家人。我們會一起面對接下來的一切。”
王哲和白麒一起舉起了酒杯,跟張紹羽一起喝下了杯中的烈酒,這幾個少年知道自己將會面對什麼樣的事情,知道可能這是一條有去無回的路,可是他們還是選擇了走過去。
選擇這個東西很有趣,你選擇不了自己是否像一個平凡人一樣出生,但是卻可以選擇自己是否會像一個英雄一樣死去。又或許你選擇像一個平凡人一樣死去,選擇不同,面對的結果也會不同,但只要穿過荊棘密佈的路,就一定會看到那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李研菲看着張紹羽,在李研菲的心裡,他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很少正經起來,但是他正經的時候卻那麼迷人,彷彿一個高高在上的王,他說出的話會像是戰場上的戰鼓一聲聲的敲在你的心裡,他聲音不大但是底氣十足,從不覺得自己的決定會有人反駁。
像是張紹羽這樣自信的男孩子或許很多,但是李研菲覺得別人那就是自負甚至一種不自量力,只有在張紹羽身上,纔會是那種居高臨下的氣勢。
李研菲當時還不知道,其實她所感受到的那種氣質,是隻有上過戰場的戰士身上纔有的,經歷過生死的人,總是要比那些只上過學的小孩子強的,他們看透的事情太多了,雖然張紹羽和白麒沒有當過兵,但是他們每天的生活可能要比那些軍人還要危險,還要觸目驚心。
“敬我的家人。”王哲說完,把酒喝了下去。
“敬我的家人。”白麒也說道。
張紹羽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對李研菲說:“最後我要說的,就是我的妹妹,菲菲。”張紹羽說完,沉默了許久,似乎他也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口,從哪說起,他們之間的事情太多了,即便是像張紹羽這樣的人,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敘述整件事情,其實那件事不過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李研菲看着張紹羽,看着他一改常態的樣子,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但是她還是裝作淡定的樣子看着張紹羽,張紹羽愣了一會,覺得這樣下去實在不是辦法,就說道:“對不起。我是個混球。”這句話說很慢,張紹羽臉上的肌肉都有些抽搐,白麒和王哲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就連白羚也笑着拽了拽李研菲的胳膊,說:“張大少爺都這麼給你臺階了,快下吧!”
李研菲的臉一下子紅透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站起了身,輕輕低着頭。
“妹妹,我認識紹羽有快六年了,他從沒在任何人面前這樣過。”白麒對李研菲說道,這句話雖然是笑着說的,但是卻說的一本正經。
王哲也說道:“是啊,張紹羽不是一個兒女情長的人,但是對你,他已經是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了。”
李研菲輕輕點頭,也不說話,不知道是原諒了還是沒原諒,但是從她羞紅的臉和微微低頭的表情能夠知道,她已經不生氣了。
就在屋子裡的氣氛有些詭異的時候,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這個小子可不能說原諒就原諒!”
伴隨着這句話的,還有一個人爽朗的大笑,包間的門被推開,衆人看到了一個身影。
......
包間裡的所有人都看向了門口的位置,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着一身黑色休閒運動裝,帶着一個棒球帽,大號的黑色墨鏡遮住了幾乎整個上半邊臉的男人,他摟着一個讓這間屋子裡所有的美女都黯然失色的女人,那女人並沒有李研菲那麼清純,可能沒有王哲的妻子那麼撫媚,可能沒有白羚那麼火辣。但是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質,是無法用語言去形容的。
她像是在高達巍峨的冰山的山峰之上開出的一朵小小的花,並沒有那麼美麗,但是給人心靈上的震顫卻不是任何其他花朵所能及,因爲那是一種高度,站在那個高度上的人,已經不會去在意自己的容貌了。
可是這個女人就像是一隻聽話的兔子一樣被男人大力的摟在懷裡,進屋的時候還向張紹羽拋了一個媚眼,從那個眼神,張紹羽已經知道了這兩個人的身份了。他先是笑了笑,然後笑容立刻凝固在臉上。
“這位先生......”推着送餐車進來的服務員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那個帶着墨鏡的男人打斷了:“我都說了我認識他們,我是來找人的又不是來鬧事的!你上你的菜就完了!”男人的語氣裡帶着一股不耐煩,他說完,立刻露出了笑容,看着除了張紹羽以外疑惑不解的幾個人,緩緩摘掉了墨鏡。
“我靠!”白麒笑着大罵了一聲。
王哲看到了那個人的臉,笑着說道:“你今天真帥!”
“辰楓......”白羚喃喃的唸叨着,她似乎有些驚訝,雖然她知道辰楓在幫助張紹羽等人,但是在白羚的印象裡,像是辰楓這樣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妖精,都是老奸巨猾的,他們纔不會輕易的到城市裡去閒逛呢,幫助張紹羽應該只是出於個人的利益原因,但是這頓飯辰楓到場了,而且還領着自己的妻子,這就不一樣了,也就是說辰楓已經把張紹羽看作完全能夠信任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