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浩失蹤,陳浩勇和徐東打爛了電話也沒有找到劉浩,同時失蹤的還有詩音詩榮,舒服康慘死家中,一系列的消息讓二人徹底不知所措。
留還是逃?這是他們最該考慮的問題。最後一封信讓他們選擇了留下,信件的署名是“吳狄”,歲寒會的三當家。同時註明還有劉浩那天面臨的一切,直至劉浩最後徹底失蹤的全過程。
易水寒去了韓國,也許劉浩沒有意識到這個世界還有個整容這種東西,他的搏命一擊也許不會有他想象中那樣大的效用,帶給易水寒的只有屈辱,只有驚恐,只有惡夢。還有一個去韓國的藉口,一個嶄新的開始。
不過,沒有人知道易水寒去韓國的真正用意,吳狄的猜測她是躲了,這也是他通知陳浩勇二人留下的原因,他願意在沒有風險的情況下送劉浩這樣一個人情。他不認爲劉浩會死,這也是一種投資,在萬州地界他要罩住兩個學生不難。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直到萬象中學開學,誰也沒有見到劉浩的影子,校園的學生勢力開始新的洗牌,又是幾霸鑽了出來,打破一霸獨大的局面,打架鬥毆的事情實有發生。
陳浩勇和徐東靠在教室窗臺,靜靜看着遠處罵架,最後打成一團的學生,突然覺得這一切對他們而言相對遙遠,有一種很幼稚的錯覺。最後二人相視一笑,也許他們是老了,跟隨劉浩的遭遇讓他們練就了相對成熟的心態,這也許纔是他們最大的收穫。砍過人的絕色對這種小孩子把戲不屑爲之。
最後二人選擇了低調行事,練功,讀書,佔據了他們生活的主導地位,至於做學校小霸王,如此重任只能交給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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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村,很曖昧的名字,可惜這卻不是桃花盛開的季節,桃花村處於大巴山深處,海拔2000多米。正月尾,這本是春暖花開的時節,可是屬於桃花村的春天還未來臨。
寒風呼嘯而過,捲起陣陣飛雪,將桃花村籠罩在陰冷的氣氛中...
昔日的房屋只剩下殘垣斷臂,淹沒在厚厚的積雪中,一道人影正快步向着山上走來,最終停留再桃花運入口。
入目所望皆是倒塌的土牆,磚瓦,密密麻麻一大片,足有數十家之多,卻無一完整,桃花村原有村民多是戰亂時期逃難至此,天下安定,百姓富足,村民便相繼搬出此地,十多年之前只有劉浩父子和這一片廢墟作陪,直到一年前最後一間房屋被毀,這裡徹底化作廢墟。
人影緩步邁入廢墟,穿梭在倒塌的廢墟之中,東瞧瞧西看看,直到從村頭找到村尾才停住腳步,人影隨既皺了皺眉,滿是迷惑,最終原路返回直奔山下而去,速度極快,隨着雪花飛舞,很快便淹沒了他來過的痕跡,什麼也沒有留下。
萬州,凌雲殿。
還是昔日的那個山洞,石洞中漆黑如墨,一道人影靜靜的躺在山洞中,呼吸紊亂,身體不停抽搐顫抖,此人正是劉浩,誰也
不知道他這樣在這裡躺了多久。
徐東二人先後來過這裡幾次,卻並沒有見到他的身影,可見,他來這裡也並不久。
“詩音~不~不~”絕望的吶喊。
“易水寒,求你了~放過她們。”痛苦的哀求。
“殺~殺~”憤怒的嘶吼。
睡夢中的劉浩傳來斷斷續續的囈語,時而低沉沙啞,時而悲痛哀鳴,將石洞映襯得異常詭異。
突然,一道亮光從洞外投入洞中,只見一道人影漸漸深入山洞,步履蹣跚,人影看上去六十多歲,鶴髮雞皮,異常蒼老,一身破舊而骯髒的衣服,在這寒冷的初春顯得有些單薄,老者背部早已彎曲,一雙蒼老的眸子黯淡無光,準確地說這是一名老年乞丐。
老者走得很輕,然而腳步聲還是在洞中傳出整整回聲,異常明亮...
“誰?放開我~放開!”突然一聲怒斥從角落中響起,是劉浩的聲音。老者腳步不由一頓,隨即苦笑搖搖頭,黯淡的眸子難得有了一絲光彩,徑直從懷中逃出一直蠟燭點上...
隨着燭光的跳躍,可以清楚的看見角落中被白布裹得像糉子一樣的劉浩,只見他唯有面部**在外,神色痛苦扭曲,異常蒼白,不停喃喃自語,“放開我,放開~”
老者沒有理會昏迷不醒,胡言亂語的劉浩,用滿是皺紋的手摸了摸劉浩的額頭,隨即取出一瓶水喂在劉浩嘴邊,只見劉浩乖乖的張開蒼白的嘴脣,貪婪吸吮,這完全是身體本能的求生反應,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睜開過眼睛。
劉浩只感覺四周都是無邊的黑暗,自己仿若一葉孤舟隨波沉浮,彷彿隨時都會被茫茫黑暗所淹沒...
劇烈的疼痛,身體仿若被寸寸撕裂,剝離,焚燒,冰凍....時而火辣辣的痛,仿若身處火海。時而冰寒刺骨,如墜冰窟...
熱流襲來,劉浩只感覺身處火海,黑暗的世界瞬間被火光取代,無邊無際的紅,紅得耀眼,刺目,觸目驚心,奮力狂奔,卻怎麼也找不到出口...掙扎,嘶吼,無能無力...
突然,一股清算襲來,劉浩似找到了救命稻草,貪婪吸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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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看着劉浩安靜下來,隨即拿開水瓶搖了搖頭,再次爲劉浩蓋好被子,老者起身吹滅蠟燭緩緩走出山洞...
直到老者走遠,隱約之中有那麼一聲嘆息。
三天之後,陳浩勇和徐東二人再次出現在凌雲殿,時至今天他們上學已有滿滿的三週時間,離劉浩失蹤也過去四十天之久,事實上他們來過這裡一次,不敢再抱任何找到劉浩的希望。
眼前的一幕讓他們震驚又興奮,只見劉浩安靜的躺在角落中,面色蒼白,毫無血色,貌似乞丐的老者正在一點一滴的給劉浩粥,維持劉浩身體的正常所需。
“你們來了?”老者轉身看向這兩個突然闖入的年輕人,神色一怔,
隨即瞭然開口道。“把他領走吧,他需要更好的地方修養。”
二人沒有理會老者,徑直來到劉浩身邊,輕輕呼喚,“浩哥~我是浩勇,你醒醒。”
徐東則要淡定得多,直接拉着劉浩的手開始把脈,過了片刻才皺了皺眉,低聲細語。“經脈俱損,五臟移位,氣血空虛。”
“先別吵着他,他已經度過了危險期,若我每猜錯過幾天就能醒。”徐東神色稍微緩和下來,隨即看向老者。“多謝老伯照顧他,否則他活不到今天,老伯大恩我們兄弟三人必將厚報。”
老者緩緩坐起,隨即自嘲一笑。
“救他的不是我,我不敢奢求回報。”說着老者向着洞外又去,直到走到洞口才停下腳步。“不過,你們若一定要報答,就給我打點錢吧,看你們幾個的樣子都不缺錢這個東西,就讓老頭我脫貧致富,過幾天安穩日子。”
老者放下一張紙,留下目瞪口呆的陳,徐二人緩緩走出洞口,很快便消失在二人視線之中。
這...這不是太過直接?二人你看看我看看你,現在的人咋一點也不懂得謙虛,不過他們喜歡這樣的直接,有恩必報,有門路可報恩這是好事,最害怕的是那些還不了債。
來不及糾結這個問題,如何處理劉浩纔是當務之急,。
老者走下山,最後回頭看了這個熟悉的地方一眼,轉身快速融入往來旅客之中,他還清楚的記得當初那人給他說過的話,“將劉浩交到對方手中便趕快離開,不要有太多廢話...”。他不敢違背那人的意思,他只是一個拾荒的老者,一生孤苦,四處漂泊。。經歷得多也自然明白多,有些事情他不便參與。
當然,回報他也不會拒絕。孤苦無依又高傲的他,需要一筆前養老,他盡心盡力照顧劉浩近一個月,得這筆錢他完全心安理得...至於助人爲樂?劉浩一身槍傷,陳浩勇二人也是衣着光鮮,一看就不是純粹好人,他們的錢不拿白不拿,他纔是弱者...
留下徐東看住劉浩,陳浩勇獨自下山租了一輛車,這個關頭他們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包括他堂哥他也不曾通知。藉着黑夜的掩護,二人帶着劉浩緩緩離開了萬州,直奔重慶而去,他們必須送劉浩遠遠離開萬州這個是非之地。重慶還有林升,這個人和歲寒會沒有任何瓜葛,直覺告訴他林升可以相信,無論是功夫還是人品,林升都是劉浩養傷期間保護他安全的最佳人選...
車輛駛上高速,漸行漸遠...
夜間的萬州城一片燈火輝煌,這座普通的城市曾經因爲命運不定限制發展十多年,現在正以它最快的速度改頭換面,昏迷中的劉浩不知道自己就這樣離開了重慶。不過他一定還會回來,這裡有他忘不了的人,忘不了痛,忘不了的仇恨,忘不了的青春,忘不了的年少輕狂,這些都是他人生的一部分,直接關係他人生的走向。
也是在萬州的歷經讓他走上一條回不了頭路,他回頭過,面臨的確是當頭一棒,趕盡殺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