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螢追上白華後本是要幫昏昏睡過去的他把脈看看有沒有被長情傷到心脈,誰知白清竟然一點不給臉地拒絕了她,一副不相信她且還防着她的神情,使得沈流螢真想往他臉上糊一大巴掌……
不過她卻不能甩臉就走,在沒有確定白兄的傷勢之前,她若是這會兒和這個呆萌傻走了的話,日後便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雖然過錯在她和這個呆萌傻面癱,但是沈流螢今回看白華,可真是愈看愈不順眼,因爲白華若是不出現的話,就不會發生這事,她便能趕回京城了,偏偏她現在就算再怎麼不放心沈望舒的事情,她也不能就這麼回去。
也不能怪她沒有良心不關心白兄的傷勢有無大礙,主要是事情都已經發生,她就算再怎麼在意白兄的傷勢,那也是於事無補,加上白兄有個看她超級不順眼的管事在旁,待回了京不知道怎麼來找她或者那個呆貨的事呢,還不如想着若是白家發難,他們要怎麼應對纔是好呢。
好在的是小鎮上有個郎中,替白華診了脈後確定沒有傷到心脈,吃幾副藥再休息個幾日便沒什麼大礙了,不然白清當場要找沈流螢與長情拼命的心都有。
“螢兒,他沒事了,我們走吧。”待大夫走後,長情當即對沈流螢道。
沈流螢心中雖是很想即刻趕回京,但又覺着白華因她而傷,她若這就走了的話怕是不太妥當,畢竟他現還未醒來,還是等他醒了再說吧。
就在沈流螢要回長情的話時,只聽屋外傳來女子緊張的聲音。
“華!”聲至人也至。
只見一名身着錦衣勁裝的年輕女子着急地走進屋來,朝牀榻上的白華走去,毫不避嫌地坐到了牀榻上,甚至不安地輕握住了他的手。
沈流螢看着這秀眉緊蹙,面色着急不安的女子,心有詫異,這不是——
月漣公主麼?
然後是……白兄帶着她一塊兒來的?
沈流螢看着緊張心疼得眼眶微紅的月漣公主,毫不猶豫地抓起長情的手,當即轉身離開客房,心裡直泛毛。
白兄說是不放心她故而來找她,那他還帶着一個月漣公主是什麼意思?依白兄這般聰慧的心思來看,怎會不知月漣公主對他的情?既然知道,那他就也該知道月漣公主對她沈流螢必然是很介懷的。
再者,她不過是出門一趟而已,他爲何會覺不放心?莫不成他是知曉有人慾對她不利,是以才走這一趟?
至於太后欲將她除掉的計劃,月漣公主是否知情?若是知情,那她出現在這兒,豈非是來看她死了沒死的?
這麼亂,她還是和阿呆走了妥當,反正大概除了白兄,這些人看她都會覺得多餘。
沈流螢拉着長情走出了這家小客棧,然她還未走出客棧多遠,便聽得有人從身後喚她道:“沈小姐請留步。”
女子的聲音,卻是十分冷硬,似乎對她極爲不悅似的。
沈流螢停下腳步,轉身,見到是跟在月漣公主身旁伺候的那名女子。
只見女子面色冷冷,眸中是藏不住也不想藏的輕蔑,像是在嘲笑沈流螢不知廉恥不自量力竟然想與高高在上的公主搶男人。
女子的面色與眼神讓沈流螢心中的怒火噌的往上竄。
這些都是個什麼東西,她沈流螢活得好好的,竟然一個二個的都對她如此鄙夷,甚至還想要她性命,就他們是人,她沈流螢就不是人,命就不是命了?
只聽那名爲蘭珠女子又冷聲道:“公主有請。”
“好。”沈流螢想也不想便道。
太后手心裡的寶貝是吧?她還是大哥二哥三哥的掌上明珠呢!
想見她?那她今回就奉陪了!
沈流螢的回答讓蘭珠怔了怔,顯然是沒有想到她竟會這麼爽快地答應。
“螢兒。”長情這時輕輕抓上沈流螢的衣袖,道,“我和流螢一道去。”
“沒事,你等等我,我去去就來。”沈流螢沒有讓長情跟着,畢竟這是女人的事情,且若是帶着這個呆萌傻,要是他聽着哪句話不對勁像打白清及白兄那樣把公主給打了的話,那就是沒事找事了。
就算月漣公主對她有殺心,她就不信她們敢光天化日明目張膽地取她性命。
沈流螢又回到了方纔的那間客棧裡,又見到了月漣公主,卻不是在白華那屋,而是在走廊另一頭的一間客房裡。
屋裡只有月漣公主一人,沈流螢進屋來時,月漣公主正直直打量着她。
只聽蘭珠突然斥道:“無禮!見了公主還不下跪行禮!?”
月漣公主並未斥蘭珠無禮,顯然她也在等着沈流螢給她下跪行禮。
卻聽沈流螢輕輕冷笑一聲,道:“憑什麼?”
月漣公主倏地沉了臉,又聽蘭珠喝道:“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是月漣公主!?”
“知道又如何?”沈流螢依舊冷笑着,“不知道又如何?”
看着溫婉大方的一名公主,卻是連話都不願開口與她說一句,而是總讓這個宮女在說,顯然是看不起她一個小小百姓,覺着還不配讓她開金口。
這些皇家的人,可真沒一個好東西。
沈流螢的話讓月漣公主的臉色變得愈發陰沉,她仍是沒有說話,只是冷眼看着沈流螢而已。
倒是蘭珠一臉怒意,擡腳就要踢上沈流螢的膝彎欲讓她跪下,卻見沈流螢反應迅速地側了個身,讓她踢了個空。
蘭珠大怒,喝道:“放肆!”
蘭珠喝罷,當即揚起手,作勢就要朝沈流螢臉上用力摑去。
“啪——!”一聲響亮的巴掌聲頓時響透整間客房。
但,這一巴掌卻不是打在沈流螢臉上,而是打在蘭珠臉上!打得她目瞪口呆,也讓月漣公主怔住。
然一巴掌還不算,就在蘭珠錯愕之時,只聽又是“啪啪啪”幾聲,沈流螢又是幾巴掌摑到她臉上,摑得她雙頰高腫嘴角開裂,甚至摑得她連站都站不穩,連連往後退了幾步。
沈流螢朝自己揚起的巴掌輕輕吹了一口氣,看着面色陰沉的月漣公主輕輕一笑,道:“公主的狗不大聽話,我便代公主教訓教訓她,讓她知道以後見人不要胡亂吠叫,更不要胡亂撓人。”
沈流螢將蘭珠比做狗,蘭珠哪裡忍得住這口氣,只見她氣得滿面通紅,作勢就朝沈流螢撲來,一副咬牙切齒的兇狠模樣。
可她怎會是沈流螢的對手,沈流螢不過一個側身再擡腳朝她腰上一踢,她便跌倒在地,一時間怎麼都爬不起來。
“沒想到沈小姐是如此野蠻的一個人。”月漣公主終於肯開口說話,卻不是關心她的宮人蘭珠,甚至看都沒有看蘭珠一眼,而是冷冷看着沈流螢,道。
她的聲音本是溫婉好聽,此時卻揉進了一副陰沉鄙夷且嫉妒的味道。
“然後呢?”沈流螢非但不覺月漣公主說的話有何不妥,反還微微笑着。
“沈小姐可知你今日的行爲,改日便可讓你們沈府再無安寧日?”月漣公主又道。
“身爲公主,確實是有這個本事。”沈流螢沒有害怕,而是朝月漣公主走近兩步,也盯着她的眼睛,笑道,“公主這是在向我示威麼?還是說恨不得想要拔了我這顆眼中釘?”
月漣公主不慌不亂,只聽她語氣變得有些冷,道:“你這般的人,根本配不起華。”
“是麼?”沈流螢又輕輕笑出了聲,“你既然覺得我不配,那你在緊張什麼着急什麼?怕我搶走白兄麼?或是說你根本就不確定你自己在白兄心裡的地位,所以你纔會覺得不安?”
月漣公主眼眸驀地大睜,顯然沈流螢說對了她心中所想。
“看來我說對了。”沈流螢很滿意月漣公主的反應,“若非如此,怕是你也不會跟着白兄來這南溪郡一趟了。”
就在這一瞬,沈流螢看見了月漣公主眸中的殺意。
看來,就算太后不爲她的寶貝月漣殺了她,月漣公主自己也會想要殺了她。
情到深處,能使人癡,亦能使人狂。
她能理解,但她絕不會任人宰割。
“公主的話要是說完了,那我便走了,我還有要事要辦,可沒時間聽公主閒話。”反正這些人都已經看她不順眼甚至想要除掉她,她還需要與他們說什麼禮儀客套的話。
沈流螢說完,看也不再看月漣公主一眼,轉身便走出了客房。
這公主也是,找她來就爲了放這麼幾句沒有用的話,話放得再狠又有什麼用,以爲她很想嫁給白兄?
看來回京後有得一堆來自宮中的麻煩要處理了。
月漣公主氣得貝齒緊咬下脣。
蘭珠這時候捂着自己被沈流螢踢得生疼的腰來到月漣公主身邊,着急道:“公主,就讓她就這麼走了!?”
“我本也只是想看看她這個人而已。”看看她究竟是怎樣的人,竟值得華無論如何都要到她身邊來。
但她萬萬沒想到,竟是如此不堪的一名女子。
這樣不堪的女子,憑什麼與她搶華!
她的身旁,甚至還有一名男子的陪伴,她既已許配給了華,怎能如此不知廉恥!
這樣的女子,這樣的女子……絕不能留着!
月漣公主的眼神倏然間變得陰沉到了極致。
也就在沈流螢走進月漣公主所在的客房後,被留在屋外的長情走到了白華那間客房,門也未敲便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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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不在,藏鋒瞬間擋到了門前來,只聽白華溫和的聲音淡淡傳來,“藏鋒,退下。”
藏鋒當即退到了窗戶旁。
因爲此時的白華不是躺在牀榻上,而是立在窗戶前,靜看着窗外小鎮的景色。
方纔還昏睡在牀的他,此刻不僅醒來,竟還一副安然無恙的模樣,哪裡像是受了傷需要靜養的樣子。
長情見着無事一般的白華,非但不覺驚詫,反是肯定道:“天樞老人的關門弟子,果然非同一般。”
白華眸中有震驚,卻是一閃而逝,只見他微微一笑,道:“在下不知莫少主在說什麼。”
他從未在人前展露過身手,他從何得知他有身手,甚至師從何人。
莫長情,怕不僅僅是莫家少主這麼簡單。
長情並未就這個話題再往下說什麼,而是道:“你失算了。”
“不知莫少主指的是何事?”
“螢兒並不在意你。”你這苦肉計白費了。
白華淡淡一笑,竟是承認道:“的確。”
他當然看得出來,流螢雖關心他,卻非由心關心他,怕是因着他的身份擺在那兒,她不得不這麼做。
“不過。”白華轉過身來,看着長情,依舊笑得淺淡溫和,“不管流螢是否關心在意在下,她都註定是在下的人,倒是莫少主,這般在意流螢,怕是不妥當。”
“註定是你的人?”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似的,長情癱着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冷笑出聲,“你不配。”
白華直視長情的眼睛。
長情亦看着他的眼睛,依舊是那副讓人聽起來便覺得他是個呆傻的唸書一般的口吻,道:“她因你而去臨城,卻因你而有危險,那個時候你在何處?今番,她依舊因你而有生命之危,那個時候,你又在何處?你尚未給過她任何保護,卻讓她頻遭危險,你配不起她。”
長情的語氣聽起來呆呆傻傻像是笑話,但那字字句句卻絲毫不是玩笑。
長情頓了頓,又道:“抑或是說,你對她,還沒有非要保護她不可的情意。”
“或許你說得對。”白華心中微有震撼,面上神色卻是沒有變化,他總是溫和地淺笑着,“但,你又能如何?抗旨麼?”
“我的決定,無需告訴你。”長情面無表情,“你只需要知道,你配不上螢兒,就足夠了。”
長情說完,轉身便離開。
白華沒有讓藏鋒替他送客,他又轉身看向窗外方向,就像方纔什麼人都沒有來過,他什麼都沒有聽到過一樣。
但,事實呢?
他配不上流螢麼?
或許吧,或許像他這樣根本就沒有心的人,誰都配不上。
但他對流螢,卻非無意,他有情,雖然淺淡,但她是唯一一個能讓他覺得有動心感覺的女子,無論如何,他都要得到。
*
長情從白華這屋出來後只一小會兒,沈流螢也從月漣公主那屋走了出來,她一出來,便看到長情站在屋外乖乖地等着她,登時將心中不悅拋開,對長情笑道:“好了,走了阿呆,咱們回京去了。”
長情當即黏到沈流螢身邊來,像塊牛皮糖似的。
沈流螢這會兒非但不嫌棄他,反是笑着摸摸他的臉,玩笑道:“幹嘛,才一小會兒不見我就想我了哪?”
誰知長情這貨竟然很認真道:“嗯,想螢兒了。”
沈流螢頓覺自己耳根有些燙。
在不接受這個呆貨的情意前,她壓根就不管他這些肉麻兮兮的情話,可一接受了他的情意,她怎麼就覺得這呆貨傻傻愣愣的情話這麼……羞人?
是以沈流螢抓上他的手,拉着他大步就走,一邊嫌棄道:“趕緊走,別擱這兒丟人。”
“螢兒累不累?我可以抱着螢兒走的。”長情獻殷勤,無非就是想抱到佳人。
“不累。”這麼大白天的抱着她走?她還不想讓人嘲笑她。
“那我揹着螢兒?”長情又問,其實揹着螢兒也不錯。
“……不用。”這貨真是閒不得?
“那我……”
“不用不用不用,我說了不用。”
“哦。”
“喂,阿呆。”
“螢兒喚我。”
“你真的想揹我啊?”
“嗯。”
“那就到前邊沒什麼人的地方你就揹我。”這小鎮沒有馬匹可以賃賣的,就只能靠走着到下個鎮子看看,有個呆貨願意揹她不用她累腳,她幹嘛不意?
“好。”長情不可支,就是不知何時才能把螢兒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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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昨日沈流螢遇襲之地,那五具屍體盡成了無頭屍。
頭呢?
------題外話------
嚶嚶嚶,這周就只能當個少更黨了,裸奔人士傷不起,只能眼巴巴地等週末多碼點了,啊~美麗的週末,總是在碼字中度過,心好累~
還有就是,小流螢現在有那麼一點小渣小弱,需要一個契機開始變強,不會很久就會寫到了,這是一篇比較長的,所以,需要一點點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