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一隻顏色灰白模樣奇怪的鳥兒從漆黑的夜色中斛旋而下,飛入了林木蔥蘢的山間,停到了一株模樣扭曲的老樹上。&&&{}{}{}{}
當這隻鳥兒停到老樹上只一會兒,便聽得周遭傳來一陣“咯啦咯啦”像是什麼機關開啓聲音,只見荒草叢生的地上忽然露出一條黑漆漆的密道來,這灰白鳥兒當即俯身往這密道里飛掠去。
待得鳥兒飛進密道里後,只聽“轟”的一聲悶響,密道入口驟然關了起來。
漆黑的夜,幽深的山,蔥蘢的林木,叢生的荒草,哪裡像是有鳥兒來過的痕跡,又哪裡還看得見什麼密道。
“咕咕——”鳥兒飛入密道後,飛到了一名鬚髮花白的中年男人肩上。
中年男人正負手而立在一間四面及天頂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字的石室裡,正看着其中一面牆上刻着的武功心法,忽爾掌心生風,欲劃出什麼招式來。
就在這時,這隻灰白鳥兒飛進了石室裡來,飛到了他肩上來。
鳥兒將將在男人肩上停穩,便見一名身着黑色短褐的年輕姑娘拎着兩罈子酒一臉悶悶地疾步而來,人還沒有走到男人身旁便先悶悶道:“大師兄,我心情不好,你陪我喝喝酒。”
這姑娘,竟是在西原縣曾抓走過沈流螢的方梧桐。
而這名中年男人,便是她的大師兄,即天樞老人座下大弟子,連秋水。
方梧桐悶悶的話才完,便注意到連秋水肩上的鳥兒,悶悶不的臉上頓時揚起笑意,一邊大步朝連秋水走來一邊高興道:“灰子!灰子你瞧,我可是帶了你最喜歡喝的酒!”
方梧桐完,還將自己手上拎着的酒罈子舉起來,朝這隻鳥兒晃了晃。
連秋水一臉無奈,道:“師妹啊師妹,我正準備練練掌法的,你又來給我搗亂。”
“哎呀師兄,你整天就知道練掌法練掌法練掌法,都不陪我玩兒!少練一會兒又不會怎麼樣。”方梧桐有些不高興地撅了撅嘴。
連秋水更無奈,語氣裡卻帶着寵溺,“有整個天樞宮的弟子陪你玩兒還不夠?再了,師弟如今回來了,哪裡還需要我這個老傢伙來跟你玩兒,對了,師弟的傷勢怎麼樣了?”
“不知道。”方梧桐耷拉着臉,悶聲道,“沒見着師弟,師父不讓我見他。”
“還不是怕你吵吵着打擾了師弟靜養。”連秋水無奈地笑笑,又道,“師父不是罰你面壁思過一個旬日?又沒有好好面壁思過是不是?”
“噓——!”方梧桐趕緊豎起食指貼到自己脣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我就偷懶這麼一會兒,大師兄你可千萬別告訴師父啊!”
連秋水臉上的無奈從見到方梧桐開始便沒有再褪去,“看來我得好好教訓教訓思過間的弟子才行,竟在你思過期間將你放出來,這要是讓師父知道,不知要怎樣受罰了去!”
“哎呀大師兄,你不我不我們大家都不,師父怎麼會知道!”方梧桐面上沒有絲毫畏懼之色,反是有些不服氣道,“再了,師父這幾日都在閉關給師弟療傷,可沒空管我,對了大師兄!”
方梧桐本是悶悶地着,到最後,她的語氣忽然變化,有些急切地問連秋水道:“我聽思過間的師侄們,二師兄擅自帶着你門下的八名弟子到京城去了,去將沈流螢和莫長情抓回來,是不是?”
“是。”到這個事,連秋水的面色忽地變得有些凝重起來,“未經師父允准便擅自領弟子離開天樞宮,輕則關禁閉一載,重則毀其筋骨,二師弟行事,總是這般衝動!他可真是太胡鬧了!”
“師妹可是擔心你二師兄受師父責罰?”連秋水面色緩了緩,“我已經讓你三師兄去追他回來了,這會兒應該追上了,屆時我與你三師兄在師父面前替他求個情,師父理當不會重罰的。”
“可是大師兄,我擔心的不是二師兄被師父責罰,而是……”方梧桐欲言又止。
“你可是擔心他會在你三師兄追上他之前已與莫長情交了手?”連秋水問。
方梧桐輕輕點了點頭,語氣及面色都有些沉,道:“師弟的身手如何,師兄你再清楚不過,而且師弟體內的帝王血已經覺醒,師弟雖是爲了救我而身受重傷,可莫長情的實力,我與師弟是真真切切見到的,我怕二師兄……”
“師妹你的擔心不無道理,不過你二師兄劍法卓羣,於今天下可謂數一數二,且他帶了八名弟子而非獨自一人前往,心中不曾輕敵,若非如此,又怎會帶着能布開青天劍陣的弟子八名前去,縱是捉拿不到莫長情,定也不會被其傷到一二。”連秋水冷靜地分析情況,既未輕敵,也未損自己。
到最後,連秋水忽然想起什麼,笑了笑,擡手摸向自己肩上的灰白鳥兒,道:“險些忘了灰了,我讓它也跟着去了,讓它儘快着些把你二師兄的消息給我帶回來,你方纔忽然跑進來,讓我都忘了問問它你三師兄可有追到你二師兄了,現在聽它,也好讓師妹你放了心。”
“灰,來,告訴我,二師弟如何了,三師弟可追上他了?”連秋水撫着肩上灰白鳥兒背上的羽毛,問道。
“咕咕,咕咕咕……”鳥兒腦袋微歪,喉間發出一陣咕咕的怪聲。
“什……什麼!?”連秋水面色陡變,忽地將鳥兒從自己肩頭上抓了下來,駭然問,“灰你什麼!?”
連秋水的反應讓方梧桐登時也慌了,抓上連秋水的胳膊,急不可耐地問道:“大師兄,灰它了什麼!?”
該,該不會是——
“二師弟他,他……”連秋水聲音顫抖,“他和他帶去的八名弟子,無一……生還!”
方梧桐的面色驟然刷白。
只聽連秋水又道:“對方……只有一個女人。”
方梧桐此刻不僅面色慘白,便是身子都驀地僵住。
一個女人,一個女人……沈家姐沈流螢!?
可她明明手無縛雞之力連她都無法對付,怎麼可能是二師兄以及青天劍陣的對手!?
但除了沈流螢,又還能有誰人?
不,不對,沈流螢真的是手無縛雞之力嗎?她若真的手無縛雞之力,相思情樹下師弟與莫長情交手時那般強烈的氣勁卻怎未傷她分毫?
她是隱藏了實力?
不可能,她若隱藏了實力,師弟不可能沒有察覺,那就只可能是——
她的體內,藏着一股力量,一股可怕的力量。
方梧桐拎着酒罈的雙手僵得再也拎不住這兩隻酒罈,只聽“啪”的一聲,酒罈落地,碎裂了。
酒味撲鼻,方梧桐卻感覺不到。
莫長情與沈流螢……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爲何能夠解開得了上古封印又爲何要解開封印?他們身上詭異的力量,究竟又是什麼?
“此事……必須即刻稟告師父!”
*
除了京城北城門往西北方向行大概大半個時辰會見到一處較爲低矮的山丘,這山丘附近本是一些窮苦人家沒錢買棺木置墓地而將死去的親人葬在這兒,漸漸的,這兒埋葬的人愈來愈多,再後來,不知怎麼的就變成了一片亂葬崗。
夜色漆黑得可怕,籠罩在這一片亂葬崗中,根本就令人不敢靠近。
這樣的地方,莫如此黑夜,便是白日,都無人敢靠近。
可此時此刻,這亂葬崗中竟有一抹火光,本是帶着暖意的火光,可亮在這亂葬崗中,就只剩下深冷與可怕。
這是一盞風燈,由一名旅人模樣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持於手中。
他的面前,他的腳跟前,是九個麻布袋。
麻布袋上有血跡,血跡未舊。
只見男子蹲下身,把手中風燈放下,將麻布袋口上拴着的麻繩一一解開。
就着擺放在一旁的風燈火光,只見其中一個麻布袋裡裝着的屍體死狀悽慘。
由頭顱正中央一直往下,他的身體被劈開成了兩半!
“二師兄……”男子聲音顫抖。
題外話
一更短,所以還是來二更了
沒存稿的裸奔生活真是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