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宇鵬錢的問題算是解決了,剩餘的債務還有一段時間才還。那段日子裡,魏宇鵬跟李樂軒過得都很開心。他們出去花錢也多是李樂軒更加主動一些。原本李樂軒並未對這個男孩產生愛慕之情,也便不願意多花一分錢了。當她發覺自己喜歡上他的時候,也就捨得付出了。
那是一個週五的下午,兩人在操場上看了一會足球,又覺得實在無聊,便去市裡看電影了。兩場電影看下來已經是晚上12點多了,宿舍回不去了只能住在外面。李樂軒提議開兩間房,魏宇鵬卻堅持說如果喜歡他就開一間……架不住魏宇鵬軟磨硬泡,青春期的少女在這一刻也沒有了那份矜持,那晚他們住在了一起。第二天早上,魏宇鵬還在睡懶覺的時候,李樂軒就去幫他把早餐買了回來。兩人在牀上又卿卿我我了一番,吃過早飯,結完賬之後就離開了酒店。
魏宇鵬對於彼此關係地跨越式邁進自然是喜出望外。那兩天他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跟李樂軒自然也是更加膩味了。
有一天魏宇鵬見到李樂軒的時候發現她的嘴角有些紅腫,便焦急地詢問起來。李樂軒只是聲稱有點上火。魏宇鵬雖然還是有些懷疑,但他發現李樂軒不願意就這個問題多說,也就沒再追究了。
一個月的時光在兩人快快樂樂地相處中很快就過去了。魏宇鵬用手上僅有的一點點錢把幾張卡的最低還款額還了,小貸公司的錢也勉強還上了。李樂軒這邊卻不同了,她記得信用卡還款時間要到了,這時候她想到了找魏宇鵬。
“宇鵬,上次辦得幾張卡還款時間要到了。總共6萬塊,你那裡現在有多錢?”
魏宇鵬聽到這話的時候腦子嗡的一聲,他本以爲兩人的關係更進一步了,往後不會再爲了錢犯難,不成想,女朋友竟然提出這個問題來。他沉默了一會說道:“樂軒,我給你說過的,我家裡每個月給我5000塊錢,我現在也就剩幾千塊了。你的卡是不是給你父母說一聲,讓他們給還了?”李樂軒勉強地擠出了點微笑,關於錢的事情那晚兩人都沒有再提。
李樂軒開始找一些朋友借錢。她這個年齡認識的都是一些學生,又能有多少錢呢,折騰了一個多禮拜也就湊到了2000來塊錢。這時候她開始在網上研究,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借小貸。她又擔心被騙,不得不在第二天跟魏宇鵬商量了一番。
魏宇鵬有些不解地問道:“樂軒,你可以問你父母要呀。從這裡面借錢都是有利息的。”
李樂軒略顯勉強地說道:“我父母說了,還有5個多月就大學畢業,那時候要多少錢都可以給,現在不能再亂花錢了。你還記得上回的5萬元嗎?我就是問他們要的,如果再要,他們就該到學校來了解情況了。現在咱們得把這幾個月的時間度過去,後面就好了。”
聽到李樂軒這麼說,魏宇鵬想了想也是對的,他們畢竟都還是學生。隨後他便把自己的手機拿給她看,照着上面的APP挨個下載下來開始借款,每個都操作了一遍都是沒有額度。兩人一時間失望透頂……
魏宇鵬這時候提議把李樂軒的四張卡里面的錢都倒出來,每個月還最低額度,這樣能夠支撐一個月。李樂軒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也就同意了。當魏宇鵬開始倒卡的時候發現每個都是額度不足。李樂軒打開銀行信用卡APP才發現,卡的額度要麼是1000元,要麼是500元。魏宇鵬先是給辦卡的公司打電話,對方聲稱可能是用卡習慣問題被降額度了,要麼就是銀行在做貸後管理的時候對於學生身份的人羣採取限制用卡。李樂軒給銀行挨個打了電話,得到的答覆是大額消費過多,有惡意透支嫌疑。
李樂軒的信用卡需要還6萬元,而且要在一個月內還清,魏宇鵬還欠了不少錢。兩人一時間彷彿跌入了谷底,無所適從。
信用卡如果被降額度,歸還分爲兩種:持卡人綜合評分很低,就會要求當月賬單出來後,全額歸還;持卡人綜合評分屬於中等,就可以進行分期償還。
魏宇鵬在寢室裡一個勁地撥弄着手機,想要從聯繫人中再找出來可以借錢的人。手機上沒找到,那就找周圍的人借,周圍的人沒借到就開始繼續找APP借,APP也沒借到,只能找那些外系認識的同學……他已經沒有心思去實習,更沒有心思寫畢業論文,成天就想着怎麼倒騰錢了,倒騰了一週也就拿到了5000塊錢,有3000元還是從一個APP上面借的。
李樂軒開始從寢室以及學校認識的同學處借錢,謊稱有急事。她幾天時間裡也就借到了不到一萬元,這個數字對於學生來說已經很多了,對於此時的他們卻捉襟見肘。
兩人又一次見面沒聊多久,魏宇鵬便把自己欠錢的是逗了出來。他期望這樣能夠發生“奇蹟”。李樂軒幾近崩潰地說道:“你是不是蠢呀!沒有錢就少花點,你一開始在我面前充什麼有錢人家的孩子,現在可倒好,咱們倆都欠了這麼多錢可怎麼辦?你讓我去偷去搶呀?我現在才知道,你當初試探着問我男孩和女孩在一起花錢的問題,到底是想說什麼了。你就不會直接說出來嗎,難道會死嗎?我還以爲你想樹立在我跟前高大上的形象呢!”
魏宇鵬急忙安慰道:“樂軒,你別生氣,我不也是爲了追求你麼,所以大手大腳了些。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你父母了,要不你問他們要點錢吧?”
李樂軒沒有說話,哭了一陣子道:“我告訴過你了,必須等到畢業後。你如果有其它辦法能借到錢,那就趕緊試一試。再怎麼說也就幾個月功夫,我把周圍的人都借了一遍,也就不到一萬元。”
魏宇鵬把李樂軒安慰了一陣,他心裡依然堅信,通過這個女孩改變命運仍然充滿希望。他清楚,當下的問題就是借到錢把李樂軒的卡還掉,然後留一部分還給同學,還有其它七七八八的支出。他粗略一算一個月內至少需要12萬元。他把上次借款的APP點開了,讓他失望的是上面的額度只有1000元。
李樂軒一邊走着一邊思索着,她突然停下來問道:“宇鵬,你之前從哪些地方能借來那麼多錢?”
“有一個APP我曾經借過幾萬元,但是我剛纔已經看了,額度只有1000元。”
李樂軒說道:“那有沒有可能你跟他們聯繫一下呢,畢竟之前給過你高額度,也許人家以爲你不想用錢了,就停了。你說呢?”
那一夜,他們兩人在各自的寢室裡翻來覆去睡不着覺,彼此都期待着明天這通電話能夠幫他們度過難關。
李樂軒向周圍人借錢的事情很快便在學校傳開了。很多人認爲的富家女形象似乎一夜之間崩塌了,一時間議論紛紛。這樣的消息徐末自然也就知道了。經過與周震等三人商量,他們有了新主意。
魏宇鵬吃過早飯後帶着李樂軒來到操場的一個角落裡,大早上的這裡很清靜。他撥通了那個APP的400電話,接電話的是一個女客服人員:“喂,您好!這裡是XXAPP公司,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魏先生?”當聽到對方如此稱呼他的時候,他臉上露出了笑容。
“我之前都是按時還款的,爲什麼現在的額度只有1000元了,其它APP每次結清之後都會提高額度的,你們怎麼還往下降呢?”
很多借款APP並非是還完款之後就會提升額度,而是會依據借款人的綜合評分給出當期額度,很多人把錢還完了,再點進去之後額度就只有1000元了,這很常見。
女客服人員(垚靳羽)迴應道:“抱歉先生。我們所提供的額度都是根據借款人檔期的綜合評分給出的,系統顯示您目前評分不足,所以只能享有最低額度。”
“什麼評分呀,都還過一次了,那應該是滿分纔對呀。”魏宇鵬很不耐煩地說道。
“抱歉先生,這個評分不單單是您從我們APP上借錢,還包括您信用卡的使用情況,您在其它平臺上的借款情況,您近期的還款情況等作出地綜合評估。這是人工干預不了的,抱歉。”
魏宇鵬聽到對方說信用卡等情況,也就接受現實了,誰讓他的卡逾期了好多天。他繼續向對方瞭解是否有其它辦法可以提升額度,得到的答覆是可以讓身邊的朋友試一試,每個人的評分是不同的。聽到這個答覆,還沒等魏宇鵬開口,李樂軒便快速地下載這個APP了。她在魏宇鵬地指導下,下一步下一步地把資料全部輸入完成了。兩人坐在草地上等待着額度出現……
周震四人此刻都在電腦旁邊。當李樂軒提交了資料之後,他們在想也許這一次能釣到一條大魚,制定了一個借款方案:給出16萬的額度,一個月時間歸還,到手金額是13萬,必須拍“照片”。
李樂軒的手機終於響了,她急切地點開APP發現有16萬的額度,兩人抱在一起笑得合不攏嘴。魏宇鵬催促她趕緊操作,避免一會額度又失效了。當她輸入提款賬戶,點擊提款的時候,系統上出現了一條提示信息:因爲您借款的金額較大,需要進行線下審覈,請通過400電話聯繫我公司工作人員。
魏宇鵬一邊捶打着草地一邊開始咒罵起來:“什麼玩意,X的上次我借款就點了幾下就通過了,這次還要線下審覈,真XXX蛋。”
李樂軒安撫道:“你上回的金額沒這麼高吧?”
魏宇鵬想說差不多,但到了嘴邊的話還是咽回去了。畢竟是差一萬呢,而且他不想讓李樂軒知道他曾經一下借過那麼多錢,只是點了點頭。
李樂軒撥通電話之後,客服人員給出的答覆是需要進行線下審覈,內容包括:工作地點拍照,工作收入證明,個人徵信報告詳細版等。
“怎麼要這麼多東西呀,我還沒工作呢。”
“那抱歉了,這筆貸款我們是不能發放的,再見。”
“別別別,千萬別掛,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辦法倒是還有一個,不過比較極端,我不建議您這麼做。您還是再想想其它辦法,或者在其它平臺試一下吧,現在貸款APP很多的。”
李樂軒跟魏宇鵬都知道,這個APP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又怎會輕易放棄。魏宇鵬搶過電話說道:“說吧,還有什麼辦法,能有多極端,不就是借錢還錢的事情麼。”
垚靳羽在電話那頭差點笑出了聲,好在她剋制住了:“您好先生,您並非借款人,最好讓借款人直接跟我通話,否則我就掛電話了。”
李樂軒接過電話之後便詢問起了具體方法,當知道需要拍裸照的時候,她心一下涼了半截,通話還沒有中斷便把手機掉在草地上了。魏宇鵬不明就裡,以爲她被嚇傻了,一個勁地搖晃她的肩膀,約麼兩分多鐘她才緩過神來。她把拍照片的事情告訴魏宇鵬的時候,他又開始破口大罵一通……魏宇鵬給出的建議還是趕緊找樂軒父母才能夠解決問題,這種照片是千萬不能拍的,李樂軒微笑着點了點頭。
到了上課時間,兩人便去各自教室了。中午飯過後,李樂軒在手機上查找各種關於貸款拍裸照的帖子。她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只要按時還錢就不會有問題。她思考再三,決定把錢借出來,堅持到畢業就沒任何問題了,並且這個事情不能告訴魏宇鵬,不然他肯定會阻止的。
李樂軒按照垚靳羽提供的地址,在規定時間內趕到了地方。垚靳羽戴着口罩開車把她帶到了辦公室。李樂軒脫掉衣服後,是有些嬌羞的,她用雙手護在自己胸前,身體有些微微顫抖。垚靳羽能夠理解她第一次拍這種照片的心情,但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也就催促起來了:“如果你不想借款,就不需要拍照。現在就可以離開,想拍照借錢的人排着隊呢。”
李樂軒只好順從地把身份證舉在胸前,配合着完成了四張照片地拍攝。照片拍完之後,她詢問起了到款時間,垚靳羽告訴她2分鐘之內就可以到賬。李樂軒收到了16萬元,然而需要她去銀行取3萬元現金再交回給公司。她對此表示懷疑,但垚靳羽依然表明:如果你想放棄隨時都可以,只要把錢退回來,現在就可以離開。李樂軒只能照做。這筆錢在APP上顯示的利息是2分,使用期限是一個月。
當垚靳羽帶着3萬元現金離開的時候,李樂軒心頭涌出一絲莫名的惆悵:難道這就是她的命運,這就是因爲喜歡的人需要付出的代價嗎?她的淚珠無聲地滴落……她回到學校後,對着鏡子收拾了下自己的妝容,撥弄了幾下頭髮,便去找魏宇鵬了。她告訴他家裡給了10萬塊錢,除了還掉信用卡的,趕緊把其它的還掉,下個月的錢到時候再想辦法。魏宇鵬激動地抱着她親了一下。她在心裡問自己:這筆錢30天后我該怎麼還呢?
魏宇鵬拿到了4萬塊錢,把當月小貸的錢還掉了,信用卡依然還的是最低額度,個別同學的借款歸還完後,手上還留下了一部分錢。李樂軒把借同學的錢歸還了,剩餘的也就不到3萬塊。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裡,魏宇鵬每天都很開心,因爲距離畢業僅剩下不到5個月,最關鍵的是隻需要再還4個月的賬。
李樂軒每天一味地強顏歡笑,距離還錢還有不到30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