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惦記着的姑祖母陶紫,拿着手裡的考題,心裡樂開了花。
隨即又有些不確定,七品文試,竟然這麼簡單,不會是遇上了假題吧。
雖說丹術幾品,總是脫不開修爲的限制,比如築基修士,尋常可煉三品、四品丹,金丹修士按理可煉五品、六品丹,可總有例外。
比如有些人,即便金丹修爲也煉不出來一爐三品丹,所以丹術考測必須是考過一品才允許考二品的。
陶紫從一品考到六品,大概用了半年時間。
丹峰原本的執事和從執事總殿的執事們已經傻了眼,六品丹師!陶真人不過金丹初期啊,論理,以她的修爲能煉出五品丹算是正常,煉出六品丹已是天賦難得了!
可她,竟然還要煉七品丹!
便是元嬰修士也不敢隨便就說,我能煉製七品丹的。
因爲,七品丹師,雖然稱不上是宗師,但也是邁入大師行列的一道門檻。
金丹初期的七品丹師,合虛宗創派至今,也不過只有兩人。
那位陶真人,會成爲第三個人麼?
……
仙客來中,依然賓客盈門。
這回,臨窗的那張方桌上,換了個人飲酒。
“酒,酒呢!人,人呢……”一個被鬍子和頭髮遮住面容的漢子,已經喝的迷迷糊糊。
“酒呢,給我酒……”
有人接過店中夥計的酒罈子,湊到那醉醺醺的漢子耳邊:“齊兄弟,一個人喝酒有什麼意思?”
醉漢擡頭,並不理會來人,模模糊糊見到一個酒罈子,就搶了過來,才似哭似笑的咕噥了一聲:“酒啊!我只有你了……”
那人見醉漢不理,也不惱,反而繼續笑着道:“我知道一個去處,那裡的酒,那裡的景緻,那裡的美人兒,嘖嘖……”
醉漢目光微微一聚,不屑的看他一眼:“嗤,最好的酒是我師妹釀的,最美的景緻我已經看過了,最美的人……最美的人……”
“啪”的一聲,醉漢倒地,酒罈子也脫手而碎。
聲音不小,衆人便看醉漢一眼。
離得最近的人,清楚的聽到醉漢說:“最美的人啊,她不要我了……”
……
司逸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心神不寧,他小心的覷一眼晟和真君:“師叔。”
火很旺盛,晟和小心的控制着已經成型的刀叉,將刀叉完全翻一個兒後,才擡頭:“何事?”
司逸面上表情寥寥,但心裡卻似眼前這旺火一般,跳個不停。
“師叔,這次能不能先到這裡……我實則……”司逸喜歡煉器,而且還頗有天賦,自從天瑜峰和天擎峰關係再度緩和之後,他便被自己師尊打發到了天瑜峰。
陶紫丹術考測的六個月,他也跟着晟和真君學習了六個月的煉器。
看他支支吾吾,晟和從鼻子裡哼出個音節:“行了,臭小子!我這個師尊還沒着急,你這個隔着峰頭的師弟急個什麼意思?”
呵,一個兩個的臭小子,當他還不知道都打的什麼主意呢!
司逸垂下濃密的睫毛,並不看晟和真君,聲調平和的道:“師叔不急?那爐子裡那奇奇怪怪的‘刀叉’又是什麼……”
晟和一噎,瞪司逸一眼,卻有些啞口無言。
他的徒弟廚藝好,所以他預備給陶紫煉製一套鍋碗瓢盆,筷子有了,碗碟有了,似乎就還差一套刀叉。 Wшw ▲Tтká n ▲C ○
這樣哪天舒坦了,還可以來個紅酒配牛排,想想宇宙的奧妙。
可眼前這個小子,真是有些討厭,晟和真君一擺手:“去去去!快去,別在我跟前礙眼!”
司逸心中一鬆,急忙行禮後,長腿一邁,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晟和搖搖頭:“哎,老了老了,現在的年輕人一點都不含蓄!”
……
司逸直奔執事總殿,他哪裡是不含蓄,而是心理隱隱有些不安。
他的母親在他的陪伴下,壽終正寢,其他人,能牽動到自己心神的,除了師尊就是陶紫了。
可師尊已經這般修爲,能動得了他老人家的,辰華界都沒有幾個。所以,只能是陶紫出了什麼問題……
然而,司逸還是想不明白,宗門用於丹術考測的地方也是經過了重重盤查的,至今還沒聽過之前出過意外。
所以,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
陶紫很快便答完了文試部分,稍一調息,便預備煉製七品至元丹。
這道實踐題對陶紫來說,算是中規中矩,甚至有些簡單。
七品至元丹是歸元丹的升級版本,供元嬰修士恢復氣血和微弱精氣。想要煉好此丹,不過是個熟能生巧罷了。
陶紫依舊有些疑惑,這當真是七品丹師該面對的考測?
與自己一同考評的同門還有誰?誰是比較特殊的?特殊到需要降低考覈標準,讓參與考評之人,順利通過?
還是說,自己的丹術確實到了,可以藐視七品丹道的境界了?
怎麼可能?
陶紫呼出口濁氣,無論是何種原因,自己只安安心心的當一個“考生”罷!
宗門考測丹術的材料,包括丹爐,都是統一的。
陶紫在心裡默默理了一遍步驟,將所需靈植一字排開,接着開始溫爐。
……
司逸風風火火的奔到執事總殿,卻被告知,今年,七品以及以上的丹術考測安排在了丹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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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何忽然就變成了丹峰?”他可是瞭解過,往年所有的丹術考測都是在執事總殿的次陽峰。
司逸本就有些嚴肅,現在這般板着臉,那之前回話的築基執事瑟瑟道:“回師叔,丹峰的地火比次陽峰更適合煉丹,而且往年,七品以及以上的丹藥,我們也是送到丹峰,請丹峰長老一同評判的。”
“如今,直接用丹峰上的煉丹室,丹峰上的長老也可以就近評判,倒是比以往都便利些。”
司逸滿面肅穆:“我只問你,更改這次丹術考測的地點,是誰提出來的?”
那築基執事道:“這,弟子……弟子實在不知啊!我等只知聽命行事……還請……”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司逸已經化作一道虹光,向着丹峰而去。
司逸心跳的愈發厲害,沒有任何緣由,但他知道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丹峰。
終於,丹峰的輪廓出現在他視線之中。
他心中焦急,全力催動腳下飛劍,距離地火密佈的那一側山峰越來越近了,司逸甚至看得清那一側山峰上裸露着的岩石,岩石聚集的地方,正是丹峰煉丹室的外露部分。
忽然!
轟!轟!轟隆隆……
司逸一個趔趄,剛纔看的一清二楚的岩石之處,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