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以喬那丹爲的亡靈巫師們在地下密議的時候,地面上也因爲亡靈巫師的出現而變得混亂起來,而最先受到其影響的自然是神聖教廷駐法國的神職人員們。
託《鐘樓怪人》這部名著的福氣,巴黎聖母院這座位於塞納河河心的小島上,巴黎最大最古老藝術成就最高的教堂在中國幾乎是人盡皆知。但是神聖教廷駐法國人員的總部卻是在另一座巴黎著名教堂聖心大教堂中。
聖心大教堂整體呈白色,在巴黎市北部第18區的蒙瑪特爾山上。它的風格相當奇特,既像羅馬式,又像拜占庭式,它那四個圓屋頂和一個大圓屋頂是典型的拜占庭建築風格。在聖心大教堂的門口有兩座臺階,沿着山坡而上,使整個教堂顯得更爲突出的聳峙。教堂的大門口有三扇拱形門,門頂上有兩座騎馬的銅雕像,一座是法國國王路易九世;另一座則是法國的民族女英雄貞德的雕像。現在由於長年風襲雨浴,一層銅鏽蝕裹,竟使它們變得通體碧綠,恰如翡翠雕琢的一般,與白玉似的教堂相映成輝。
在教堂的最高處,神聖教廷駐巴黎的伊阿古主教正在焦慮不安地來回在廳中踱來踱去,他在等待着屬下的回報。這幾天來,原本還算平靜的法國異事頻出,就連一向平靜無事的巴黎市現在也出現了亡靈巫師的蹤影。他已經收到了弗蘭西斯科和奧菲利婭兩人的回報,並立即派了十人小組去墓區進行調查,同時徹底地封鎖了該墓區。這一次幸好有那五個奇怪的東方人援手,弗蘭西斯科和奧菲利婭兩人才保住了這條小命,他可不想自己本來已顯得人手不足的屬下里再有人因此而喪命了。至於弗蘭西斯科口中所說的那五個東方人,他已經從入境記錄中查出來,這五人是乘坐昨天一早的航班,從日本直達巴黎的,手中有法國駐日大使親筆簽署的特批入境證書。
來自日本的東方人?伊阿古主教一聽到這一點,腦海中立即反應到那個最近在教廷中大出風頭的中國人——陰天樂,他甚至於得到了教皇陛下親自邀請會見的無上榮耀。據說他已經接受了邀請,並將於近日抵達歐洲,可惜入境證書中並沒有留下這幾人的名字,到底是不是他也無法確定。而且現在正是午夜,打電話給法國駐日大使詢問此事也不大合適,所以伊阿古主教也只能將這個疑問留到天亮了。不過即便如此,伊阿古主教仍然是立即派人去巴黎警察署,要求他們協助在全市的大大小小旅館酒店中尋找這五名東方人,只可惜到現在還沒有迴音。
“到現在還沒有消息,看來他們來巴黎並不想出什麼風頭,對弗蘭西斯科他們的援手也不過是恰逢其事罷了。”伊阿古主教心中不禁泛起了這個念頭。他不禁長嘆了一口氣,暫時將此事放在了一邊。
被派往墓區進行調查的小組已經帶回了他們的調查報告,那個墓區中現在是亂七八糟,原本碼放地十分整齊的骸骨如今七零八散地堆在了一起,據他們初步估計,可能失蹤了有近萬付完整的骨架。在墓區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他們現了一個僅容一個人爬行的地道,地道一直向地下延伸不下百米,最終通向何處沒有人敢貿然下去的他們也無法得知。
“近萬付完整無缺的骨架!”這一消息彷彿一枚重型導彈般落在了伊阿古主教大人的心頭,震得他的腦海是七昏八素的,好半天才醒過味來。當時他的第一反映就是立即向梵帝岡通報這一情況,要求立即派人前來調查。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事,一次性失蹤近萬付完整無缺的骨架!
想到這裡,伊阿古主教大人情不自禁地暗中詛咒那些決定將原本分散在巴黎市區各地的骸骨集中安葬的原巴黎市議員們,若非如此,怎麼可能會讓亡靈巫師們如此輕而易舉地就捲走如此多的骸骨。不過他也明白,再說什麼也沒有用處了,那一批議員們十之**都已響應了主的號召,現在天知道現在在地獄的哪一層受苦受難呢。當他腦子稍微清醒了一些,他就立即下令徹底清查最近一段時期內巴黎地區下落不明的骸骨,他本能的感覺到今天所生的一切,絕不是第一起,也絕不會是最後一起!
近萬付完整無缺的骨架!每一次想到這裡,伊阿古主教大人的心都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用力蹂躪一般,他的心中很清楚,亡靈巫師們得到這麼多的骸骨後能夠在法國掀起什麼樣的風波來。只要一想到,未來的某一天夜裡,他會看到數以萬計的骷髏兵從泥土中鑽出地面,手舉骨刀骨劍向市民們殺去的影像,他就忍不住要向主虔誠地祈禱。
就在他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走來走去時,廳門外傳來幾聲清脆的敲擊聲,隨着他“進來”的話語,面帶憂慮的四個人魚貫而入。爲的是一箇中年人,那銳利的目光、筆直的身板、彷彿用標尺量過一般的大小一致的步伐,無不在表明着他曾經是一名出色的軍人。跟在他身後的是一箇中年的神父,懷抱着一個厚厚的筆記本,再往後,就是一臉疲倦之色的弗蘭西斯科和奧菲利婭兩人。
“主教大人,巴黎周邊所有可以動員的力量我都已經集中起來了,分駐在巴黎的四個關鍵地區,四處尾呼應,互相爲倚角,巴黎市區內任何一個地方生變故,我都可以保證五分鐘內肯定至少有一個小隊可以抵達。至於郊區……”中年人面露爲難之色地說道,“主教大人,這些年巴黎的市區擴大了不少,可我們的人手反而少了二成,這樣一來,巴黎郊區的安全就無法得到保證,從我們的駐防點到郊區,最快的小隊恐怕也得二十分鐘。”二十分鐘雖然聽起來並不長,但是對於那些黑暗勢力來言,已足夠他們血洗一個城區了。
“我知道,我知道!”伊阿古情不自禁地長長嘆了口氣,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人類對科學技術的研究越深入,就越不相信鬼神之說,宗教信仰自然也就越的淡薄。這樣一來,符合神聖教廷徵集新人標準的人選也就越來越少,年復一年的積累下來,如今自然是感到可用人手不足。
“阿古塔斯,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要他們隨時保持警戒,做好出動的準備!”伊阿古主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已經向教廷申請援兵,相信很快就會到來,在他們抵達巴黎前,你就多費心了!”阿古塔斯亦是一名出色的聖騎士,現在是神聖教廷駐巴黎武裝力量的總指揮,在成爲教廷一名神職人員以前,他是德國特種兵中的一員,所以在他的身上可以看到太多軍人的烙印。阿古塔斯施禮後退了出去。
伊阿古主教來到懷抱着厚厚筆記本的中年神父面前,從他那又青又白的臉色上就可以看出,他的彙報絕不可能是喜事。“唉,該來的終究會來的!”伊阿古主教滿懷苦澀地想到。
中年神父不等他詢問,就以沙啞的聲音說道:“主教大人,初步的統計結果已經出來了,在最近的一個星期內,巴黎周邊的所有墓區都在不同程度丟失了大量的骸骨,據我們估算,總數目可能在六萬具以上,隨着進一步詳查,這一數目可能還會上升。還有,我們現在最近的這段時間裡,還有不少的馬屍被盜,我懷疑可能也是亡靈巫師所爲。”
雖然早已有所心理準備,伊阿古依然是被這一巨大的數目嚇了一跳,不過更令他吃驚的是大量的馬屍被盜這一事件背後所意味着的東西——亡靈巫師們應當是要煉製黑暗騎士!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爲什麼他們會大量的收集馬屍。天啊!難道說他們真的打算在巴黎這個國際化的大都市中來一次大規模的行動嗎?
伊阿古主教只覺得眼前一黑,險些坐倒在地。不過他仍然強做鎮定地對那個神父道:“你們要繼續詳查失蹤的骸骨及馬屍的具體數量,至少要給我精確到十位數!”如果說能夠知道失蹤的骸骨及馬屍的具體數量,就能估算出亡靈巫師們煉製出的黑暗騎士大約數量,知已知彼,這仗才能多幾分勝算。神父領命而去,看着他的背影,一股淒涼的感受籠罩了伊阿古主教的全身。恐怕下一次見面時,他會給自己帶來更爲可怖的數目吧。
弗蘭西斯科面帶慚愧地站在了伊阿古的面前,沮喪地說道:“主教大人,他們原本是住在香格里拉大酒店,但是酒店負責人說,幾個小時前他們就退了房,現在不知去向。我們已經和警察們查遍了巴黎所有的星級大小旅館飯店,沒有找到他們的行蹤。現在他們已經將搜尋範圍擴大到了所有的旅館飯店,希望能有所收穫。”
雖然說弗蘭西斯科並不知道伊阿古大人爲什麼在得知了那五個東方人的存在後,如此着急地要找到他們,但是這畢竟是上司派下來的任務,自己在警察的大力幫助下忙活了半天,卻一無所獲,心中頗爲慚愧。站在他身旁的奧菲利婭亦心有同感地低下了頭。
伊阿古主教心中暗暗地出嘆息,這個結果並不出乎他的意料,如果說這些人想見他,只要跟着弗蘭西斯科他們一齊回來即可。而現在的結果表明,他們根本就沒打算來見他——這個神聖教廷駐法國的最高代言人。雖然因爲瘟疫肆虐的緣故,現在的巴黎比往年來旅遊人數大幅下降,但是整個城區也有着數百萬的人口,想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他們找出來,無異於大海撈針。
伊阿古主教眉頭微皺地在廳中踱了兩圈,心中已經有了決定。既然這些東方人不願意與自己想見,顯然他們對神聖教廷又沒有什麼惡意,自己只要再耐心的等到天亮,自然可以從法國駐日大使館那裡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就沒有必要半夜三更搞得整個巴黎雞飛狗跳的。
想到這裡,伊阿古主教淡淡地一笑道:“弗蘭西斯科,通知警察們收隊吧。如果說他們不想現身,整個巴黎有着太多太多可藏身的地方了,我們不能爲了他們,而過多地浪費我們寶貴的時間和精力。該出來的時候,相信他們會出來的了。你們兩人今天做得很不錯,願主的榮光在今後的日子裡繼續指引着你們前進的方向。”
就在亡靈巫師和神聖教廷兩方都忙個不休的時候,雙方都爲之關注的陰天樂一行人,現在正在法國的驕傲——埃菲爾鐵塔下。
人們漫步在巴黎的街頭時不經意就會瞥見聳立的埃菲爾鐵塔。而外國遊人們通常到巴黎的第一件事,也並非到香榭里舍大道尋找面紗下的神秘面孔,而是跑到矗立於塞納河畔,塔高32o米,世界最高建築之一,令法國人驕傲世界的埃菲爾大鐵塔。每到晚上,埃菲爾鐵塔是燈火通明,塔前的大型噴水池又經彩燈照射,噴出不同顏色及形狀的水柱,那景色十分豔麗。
喝完酒正打算回房間休息的花淚先注意到了它的存在,並將其指給其他兩女看,當三女對它均產生了興趣時,陰天樂就不得不下去把仍然沉迷在遊戲中的趙青華強行帶上,五人悄悄地離開小樓,直奔埃菲爾鐵塔。
夜色下的巴黎城彷彿盛裝的貴婦人一般,到處都是輝煌的燈火,在無數的燈火照耀下,這座歷史名城向世人們呈現出它最美麗的一面,令世人爲之沉醉。五人很快地就來到了埃菲爾鐵塔下,
“高32o米的埃菲爾鐵塔落成於一八八七年,具體的年代我記不清了,是由當時著名工程師埃菲爾先生倡建,目的是紀念萬國博覽會曾在巴黎舉行,以及法國革命1oo週年。據說鐵塔初建時,遭巴黎市各方面的非議和反對,他們抱怨這座鐵塔象是個大黑煙囪,立在城中是不倫不類,但是反對的人們沒有料到,這座鐵塔代表着當時建築新美學的興起,成爲舉世聞名的法國象徵,每年不知爲法國賺取了多少寶貴的外匯。”陰天樂曾經看到過關於埃菲爾鐵塔的介紹,於是充當了暫時的導遊。
埃菲爾鐵塔可以說是法國政府的搖錢樹,遊客只須買門票,便可登上鐵塔,體驗一下人類智慧的偉大。整座埃菲爾鐵塔共分成三層,各層之間有一道鐵梯互通,如果遊人想觀賞整個大巴黎都會的風情,自然是以頂層最佳,那裡設有多臺望遠鏡,配合幻燈片介紹,會令所以有人都對這座大都會留下一個深刻而難忘的印象。黃昏觀日落這裡更是一流,但人龍相當長,往往要排一個多鐘頭才能上塔。假若遊人不怕走路的話,白天由地下至第二層是容許遊人登梯而上,逐步欣賞巴黎風情,並可親自觸摸每條鋼筋的結構。不過現在的埃菲爾鐵塔下,卻是冷冷清清,沒有幾個人。
“這玩意有什麼好看的?真得就像個大黑煙囪,不明白你們這些女人是怎麼想的。”玩到緊要關頭卻被陰天樂強行從遊戲機前拉過來的趙青華在一旁嘟嘟囔囔道,在他看來,這鐵塔除了比一般建築物高了點,沒有什麼特異之處。
“小孩子家懂得什麼!就知道吃飽了在電視前一坐,那玩意什麼時候不能玩,既然來了法國自然要好好地領略一下法國的風光!”花淚小手插着蠻腰,指着趙青華說道。
對於這一次晚間活動的罪魁禍,趙青華當然亦不示弱,針鋒相對地答道:“我對這種只有不到兩百年曆史的人造物不感興趣!有這時間,不如去領略一下法國的自然風光。再說了,你是來領略法國風光嗎?我看你是來逛街帶購物的!就知道花錢採購,還好意思說我!”趙青華說得倒也沒錯,第一天逛街,就數花淚她買的東西最多,小到各種工藝品、香水、飾,大到各種服裝,她選中的東西佔了三女採購總量的三分之二。
見慣了兩人吵吵鬧鬧的陰天樂與緋狐他們三人此時已轉到了埃菲爾鐵塔的另一邊,眼不見爲淨,隨他兩人鬧去。
花淚被趙青華說得俏臉不禁一紅,不過她仍然嘴硬道:“花錢怎麼了?你們不是說巴黎是購物的天堂,我來了自然要買些東西了。而且女人花錢購物天經地義,有什麼不對的?你一個小毛孩子懂得什麼!”
“切!有本事你花你自己的錢,別用陰前輩的錢!”趙青華面帶不屑地回擊道,“吃我們的,用我們的,最後連買東西還得我們給你掏腰包,你虧心不虧心!你當你是誰啊?也能和緋狐、雪姬姐姐們一個待遇!陰前輩那是宅心仁厚,不和你計較,你還真不在意了。”
趙青華這句話一說出口,花淚不禁就是一怔,是啊,自己到底算是陰天樂的什麼人?緋狐是陰天樂長久以來的夥伴,兩人的關係已是密不可分;雪姬是陰天樂在日本收下的式神也罷、妖僕也罷,兩人的關係可以說是亦主亦兄,看雪姬那心甘情願地稱他爲大哥,就可看出一斑。而自己到底算是陰天樂的什麼人?可以像緋狐和雪姬那樣消費着陰天樂爭來的金錢。
來自妖界的自己有着妖王賦予的使命,不過是一次偶然的機會與陰天樂相遇,目睹了他與黑龍會間的恩怨,這纔算是正式的知道陰天樂的存在。而且,得知了陰天樂身份的她,是以臥底的身份重新回到他的身邊,雖然臥底的時間還短,並沒有得到太多有用的情報,但也正是她的意見——陰天樂應當是一個守信用的人,而且到目前爲止很可能不會親自插手妖族入侵日本的戰爭這一信息,才令林郴下定決心採取合作,而不是強奪的手段得到治療瘟疫的藥品。畢竟沒有人願意冒着感染瘟疫和兩敗俱傷的危險前往東京傳染病研究院,而且這一行動必將迫使陰天樂成爲妖族的敵對面。所以只要條件不是過於苛刻,林郴就會決定進行讓步。
但是在陰天樂身邊呆得這些日子裡,她每一天都過得輕鬆快樂。陰天樂和緋狐她們並沒有因爲她的來路不明而冷落她,更沒有對她進行任何的刨根問底式的談話,一切都隨她的心意,願說即說,不願說也絕沒有人多問。這種輕鬆舒暢的環境令她感到彷彿有種魔力,吸引着她。有時她自己也會想,習慣了這種生活的她能否再回到昔日那鉤心鬥角、弱肉強食的妖族同伴中去嗎?她不願意想,也不敢想。
“嘿!不過說你兩句,你在這裡什麼呆啊?”看到她神情恍惚的趙青華在她的耳邊大聲地叫道。
“你纔在呆呢!”醒過味來的花淚立即反脣相譏道,“別光說我,你不一樣是在他身邊吃閒飯的!”
“那可不一樣!咱們兩個豈能同日而論!”趙青華得意地擺了擺手,“我師父和前輩是忘年之交,關係鐵得很。而且我們青城派這一次可是幫了陰前輩不少忙,我在他這裡破費的這點錢財,前輩纔不會放在眼裡的。”趙青華一臉得意的說道,“我纔不像某些人,白吃白喝白拿!”
花淚不禁大感爲難,從妖界來到人界不久的她那懂得怎麼掙錢啊,除非去打劫了。可是那樣來的錢,肯定還會被面前的這個小鬼譏笑,花淚的雙眸一轉,急中生智,笑容可掬地說道:“趙青華,你就等着瞧吧,不就是錢嗎,難不倒我的!”
說罷,帶着無比的自信追陰天樂三人去,只留下了對她的話大感懷疑的趙青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