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江東臨在此事倒也沒有什麼異議,玄真子一拍巴掌笑道:“既然江長老認同,那就結了。你這徒弟目無尊長,口出妄言,貧道只不過是賜其一杯茶水,讓其清醒清醒,已是看在江長老的份上手下留情。哼哼,他若是吾青城門下,貧道就打斷他的腿,再令其面壁三十年!”說到後來,玄真子語聲轉厲,憤憤之意一表無餘。
陳文心中這個氣啊,敢情澆自己一頭水,打自己個滿天星,這老傢伙還是手下留情了,自己還得感謝他沒有下狠手。“師父!”他急切切地呼道。
江東臨手一擺,攔住了陳文未盡之語,沉聲道:“玄真子長老,如果說我這徒兒真的是目無尊長,口出妄言,長老之賜亦應如此,而且回山之後,我也不會輕饒了他。可是,我這徒兒方纔言語中一來並未提到青城半個字,二來也沒牽涉到長老,玄真子長老這樣做,未免管得有些過寬了吧?”江東臨語氣雖然還算平靜,心中卻是怒火熊熊。這個玄真子,也未免太目中無人了吧。
玄真子淡泊一笑,微眯雙眼道:“江長老,你的意思是老道我多管閒事了?”
江東臨心中一稟,這老道聽起來可是語氣不善,聽說這老道可是不僅僅護短,而且還有着一副火爆脾氣,屬於那種動手快於動口的類型。真要打將起來,江東臨自知自家的本領,欺負欺負修行世家或者說小門小派的腦還行,像青城、道心、天德這一類的名門大派地長老。自己這個一向執掌禮賓工作的長老還真不一定是人家的對手,況且這老道可是兇名在外。不過他轉念一想,雖然說一心宗和青城派的門下弟子們這幾年來小磨擦不斷,但是雙方卻還保持着基本的剋制,玄真子若是無理取鬧,屆時丟臉的可是他青城派。^^
江東臨想到這裡,冷笑道:“長老你是否多管閒事。想必長老你自己也心中明白。要知道這天下人的眼睛都是雪亮地,縱然能瞞得一時,難到還能瞞得一世!貴派亦是傳承道統數千年的名門正派,莫要污了其的清名!”
他這一番話可謂是綿裡藏針,玄真子雙眉一立,臉色立時沉了下來,一股無形的威壓籠罩了全場。冷笑道:“江大長老,你這是對貧道的威脅嗎?”江東臨畢竟身列長老行列,雖然有所感覺,倒還不覺得過份的吃力,站在其身後的那些弟子們卻是苦不堪言,如負重擔,片刻地時間,一個個額頭上就已經見了汗,原本挺拔的腰桿也變得有些彎曲,兩腿更是微微地顫。其中尤其以陳文的感應最強。已是汗流浹背,後背上顯出了汗漬來了。
江東臨不由得心中駭然,雖然說他早亦知曉,這玄真子實力不凡,更是心知肚明,自己不如他,但是直到今天真正親自面對時,才明瞭雙方間的差距之大----玄真子顯然是手下留情。並沒有因爲江東臨的長老身份而有意地僅僅針對他。
看着江東臨心手下那幾名弟子一個個搖搖欲墜的模樣,玄真子一臉不屑地搖了搖頭----跟隨江東臨前來的這些一心宗弟子,以乎並沒有多少戰鬥的經驗。當他收回了威壓時,除了江東臨外,其餘人等當威壓消失時。一個個臉色蒼白地跌坐於地。
江東臨臉色也是微微變色,但是仍然執意地答道:“玄真子,如果說你想以勢壓人的話,那麼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一心宗日後必上青城山爲此事討一個說法的^^我倒要看看,貴派掌門屆時還如何包庇你!現在你讓開,我要找陰天樂宣讀宗主法旨!”
玄真子連連冷笑。這個傢伙到了這個地步仍然是執迷不悟。還端着那副臭架子。不過這樣也好,不生事又怎麼能找到合理地藉口來打壓他那囂張的氣焰。
“哼哼。居然還要爲此事討個說法,看來江大長老是認爲老道我理虧了?”玄真子用手指點着衆人道,“既然如此,老道就讓你們明白明白,爲什麼貧道說他目無尊長,口中妄言!免得你江大長老回山哭訴貧道我以勢壓人!污了貧道我的清名!”
江東臨一臉不愉地哼了一聲,他倒想聽聽,玄真子他要如何強詞奪理,反正他自認陳文方纔言語中根本就不涉及青城派和玄真子。
“江大長老,方纔你那弟子在門前叫喊些什麼,你該不會不記得了吧?”玄真子那胸有成竹又隱隱不懷好意的笑容,令江東臨等人不禁地暗暗打了幾個寒顫,心中隱隱約約地感到有些不妙,不過他仍然嘴硬道:“我當然記得清清楚楚,那麼就請長老你賜教,這裡面有哪一句牽涉到貴派,或者說長老你了?”不過他話雖然是這樣說,心裡卻是不由得有些忐忑不安,十五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玄真子冷笑道:“江大長老,相信你不會不知道,你徒兒口中的陰天樂小兒與老道我可是兄弟相稱,陰老弟就是面見我掌門師兄時也是平輩相稱。而你的弟子,竟然口口聲聲的陰天樂小兒,貧道不在這裡也還罷了,既然在此,這種不知死活想佔老道便宜地小輩,僅僅只潑了他一杯茶水,已是看在你一心宗的面子上了。既然江大長老認爲我處置不公,那也無妨,你徒兒方纔的舉動,已經全部被記錄下來,待貧道遍傳同道中人後,讓大家評評這個公道吧!”說完,玄真子轉身拂袖就要離去。江東臨立時汗就下來了,他可是沒有想到,玄真子竟然會是在這裡挑理,藉此難。雖然說這理由是有些牽強,但是也不是全無道理。這就好比好友相會,突然冒出一人,對其中一人張口“孫子”閉口“你爺爺我”如何如何的,就是事不關他人,也肯定會召來在場其他人的憤慨一樣。何況在修行界中,對輩分可是普遍地比較敏感,自己徒弟地行爲,固然可以說是並不牽涉他人,但是當着與陰天樂稱兄道弟的玄真子的面這樣做,顯然卻是不妥。玄真子認爲他目無尊長,佔自己的口頭便宜,說起來也是合情合理的。就是將此事捅將出去,恐怕也是玄真子他更易得到他人的認同。更麻煩的是,玄真子還說了,就是青城掌門也與陰天樂平輩論交,這推而廣之,也就是說玄真子認爲陳文他在佔青城掌門地便宜,想充當青城掌門地大輩,這可是修行界中的大忌,除非兩宗之間有着難以化解地深仇大恨,否則無人敢這樣做。這樣說來,玄真子只是潑了陳文他一臉的茶水,還的確是手下餘情了。
跌坐在他身後的陳文,此時也是瞠目結舌,面無血色,雖然幾次三番想張口爲自己辯解,最終卻是無言以對。沒有想到自已只不過是逞一時的口舌之快,想在言語上給陰天樂一個下馬威,竟然會引來玄真子的怒火。他也明白,此事要是捅了出去,九成九會引起其他們門派對其這種不敬行爲的聲討,恐怕自己就不僅僅是被潑個一頭茶水了,羣情鼎沸下,損害了宗門形象的自己輕則面壁數十年,重則逐出山門,甚至於自己可能還會有性命之危。
“慢走,慢走,玄真子長老。小徒他絕無此意。貴宗傳承數千年,乃修行界中的名門大派,貴掌門亦是我修行界中德高望重之輩,小徒縱然是吃了龍心鳳膽,也絕不敢有意冒犯尊上,這實在是個誤會,是個誤會。陳文,你這孽障,還不趕快過來向長老磕頭謝罪!”江東臨一邊拉住欲走的玄真子,一邊陪笑道。這事無論如何也不能捅出去,否則不僅僅是陳文,就連自己這個做師父的,也必然會受到牽連。
陳文這才如夢初醒般地連滾帶爬地來到玄真子身前,連連磕頭,觸地有聲。江東臨又是陪笑,又是好言解釋,玄真子這才勉勉強強地臉色緩和了下來,江東臨再三賠罪,玄真子這才表示不再追究此事。江東臨和陳文鬆口氣的同時,也明白從此之後,恐怕師徒二人在玄真子面前算是擡不起頭來了。
玄真子轉身又要回去,江東臨又陪笑道:“玄真子長老,在下這一次前來,是奉了宗主之命前來拜見陰天樂**友的,只是這麼久了,怎麼也不見**友對我等的求見有所迴應呢?”此時的他,可不好再在玄真子的面前擺什麼威風了,這言語間,自然也就客氣了許多。
“你說陰老弟啊?”玄真子似笑非笑地回頭看了一眼,這才接着道,“陰老弟得知江大長老親臨,又握有貴宗宗主的……哼哼,法旨。爲了表示對貴宗的尊重,現在正在沐浴焚香,靜心修面,想來一時片刻是出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