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毛狼妖被豬妖踢醒過來,驚擾了好夢,惱怒異常,一腳登在豬妖的腦袋上,口中亂罵道:“你個該死的騷豬公!”
那被踢的豬妖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灰毛狼妖知道自己這一腳的力道,那是絕對的夠勁的!
可是這豬頭竟然沒有反應,狼妖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連忙俯下身去查看那豬妖的情況。
就在狼妖一彎腰的剎那,一道細小的黑影,在夜色迷濛中一閃,便閃入了他的脖頸之中。
還不等他有什麼反應,一支奪命的蠍尾毒針無聲地刺入了他的脖頸。
狼妖將的最後一刻,眼眸中閃過的,是一抹比黑夜還要黑的魅影……
最後一擊得手,吳貞炎化形,從那狼妖將的腰間摸到鑰匙,打開囚籠,進入其中,從懷中取出一物,乃是一件儲納戒——此物得來不易,所以吳貞炎一直貼身存放。
吳貞炎將雷聖的屍身收入儲納戒中,又將那兩個妖將的屍體拖進囚籠,在囚籠之外點起一把大火。
不一刻時間,大火沖天而起,燒壞了數十個相鄰的囚籠。有妖獸趁亂逃竄出來,更是驚動了大批的妖兵前來救火和捕殺妖獸!
一時間,妖鬥場的大火攪亂了整個東荒府。吳貞炎趁亂翻出府城的城牆,直奔天蟾山雷鳴湖逃去。
那府城之中混亂了半宿,直到天光大亮,纔算撲滅了大火,重新將那些妖獸捕捉,關入其他囚籠之中。
清點之時才發現,單單少了雷聖的屍身!
此時那吳貞炎早已逃過火牛關去了!
且不說柳寒煙雷霆震怒,將軟禁起來的雷聖侍從,統統關入死囚,留待大軍出征之日砍頭祭旗,又撒開了妖兵妖將,將整個東荒府翻了個底朝天!
單說這吳貞炎,日夜奔波,逃到雷鳴湖鼓蟾島上雷光洞前,求見老雷蟾雷鳴子!
雷蟾光離開洞府的時候,留在洞府中看家的,只是一個管家的魚婆——雷蟾光的小夫人,叫做白杜娘,初級妖王的修爲。
聽得小妖通稟,對方指明要見老太爺,這白杜娘不敢怠慢,連忙帶着幾個貼身的侍衛,迎了出來。
吳貞炎是雷蟾光的結拜兄妹,白杜娘非常懼怕這個毒辣的妖姬,連忙上前笑臉相迎:“貞炎姐姐,快快請進洞府!”
“妹妹不必多禮,我此來是有一個不好的消息,不是妹妹能夠承受的,妹妹還是快快打發人去請老太爺出來吧!”吳貞炎也是不大看得上白杜娘這種拿男人當靠山的貨色,冷冷地說道。
那白杜娘碰了一鼻子灰,自覺得自己當家的地位被人家看輕了,又不敢對吳貞炎發火,只得自我解嘲,酸酸地說道:“哦,妹子看來還是不值姐姐看中呢!”一面轉身吩咐身邊的小妖:“快到後山去請老太爺出來。”
那吳貞炎聽得出來白杜娘話語中的醋味,也不想無端地得罪於她,一揮手中的儲納戒,將雷聖的屍身放了出來,口中說道:“雷聖死了,你可做得了主?”
雷聖的屍體猛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這白杜娘着實被嚇到了,朝着身邊的小妖吼道:“快去,請出老太爺來!”轉身又改了主意,“誒呀還是我自己去吧,你們照顧好客人!”白杜娘說完,慌慌張張的向島中跑去。
老太爺,是雷聖雷蟾光的父親,老雷蟾雷鳴子。
平日裡雷鳴子一心在洞府深處修煉,絕少出來。
“老太爺,禍事啦,禍事啦!”
老雷蟾正在盤膝打坐,見這白杜娘慌里慌張的跑來,大呼小叫的,頓時心頭火起,迎着白杜娘就是一巴掌,訓斥道:“慌張什麼?天塌了?”
白杜娘被雷鳴子一巴掌扇倒在地,總算是平緩了一下,哭道:“老太爺啊,這比天塌了還嚴重啊,大王他……,他死了!”
“你,你說什麼?他不是去了東荒府嗎?”乍一聽到自己兒子的死訊,老雷蟾猶如聽到炸雷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是真的,大王的屍身都被吳貞炎給帶回來了,就……就在咱的洞府之中!”白杜娘連忙說道。
“快帶我去看!”雷鳴子也慌了手腳。
雷鳴子和白杜娘一前一後,慌里慌張的來至洞府前,果然看見大小几十號妖兵妖將圍在那裡,場地中央的,便是一具金蟾的死屍,只有半個腦袋,旁邊站立的正是雷蟾光的結拜妹妹,蠍子王吳貞炎。
“快讓開,老太爺來了!”白杜娘在後麪人未到聲先至,叫喊着衆妖兵,閃出一條路來,將雷鳴子讓到了雷蟾光的屍身前!
老雷蟾雷鳴子圍着那金蟾的屍身轉了三圈,自己的兒子,他怎能不認得!只不過是不願意相信這眼前的一幕罷了!
那蠍子王吳貞炎,雷鳴子是認識的,指着雷蟾光的屍身,聲音顫抖的問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老爺子啊,節哀,保重啊!”吳貞炎連忙上前扶住了老雷蟾,不敢再拿別的話刺激老雷蟾。
“雷聖在這東荒領中向來是沒什麼對手的,可是有什麼老傢伙出手了?”雷鳴子自己平復了一下心境,顫巍巍的問道。
“不是!”
“那是受了什麼埋伏?”
“不是。雷聖死於金鼎山的熊駭王之手。”
“金鼎山?”老雷蟾一直潛修,不聞外事,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號。
“是一個新晉的妖王,實力非常的恐怖!”吳貞炎將熊駭王在東荒府的妖鬥場中一力戰十方的事情以及她在東荒府偷聽來的消息給老雷蟾講了一遍。
“三日後出兵?此刻那柳寒煙只怕是已經在路上了吧?”聽了吳貞炎的話,老雷蟾心頭又驚又怒又惶恐。
“是呀,他們是大部隊移動,速度上要慢一些,估計要到這裡的話,也就七八日的光景啊!”吳貞炎答道。
“這可如何是好!”雷鳴子徹底亂了方寸。
雷鳴子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妖王水準,並沒有其子雷蟾光那麼厲害。
雷鳴湖也並非大湖,可用之兵不過三兩百號,又沒有什麼妖王統領,根本談不上什麼戰力,現在雷蟾光戰死,雷鳴湖也失去了頂樑柱。
這老雷蟾是真的不知道,他還能夠拿什麼來抗衡東荒府數以千計的妖兵悍將!
雷鳴子滿地的兜圈子,一言不發,可是急壞了一邊的吳貞炎:“哎呀,老伯啊,您可早做準備啊!”
“哎呀,賢侄女啊,我現在可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你可有什麼好的辦法?”
“您老可有什麼想法?”
“我,不瞞賢侄女,我現在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現在我是無兵可用,無將可使,只怕是連這裡也難保住啊!我,唉,我想去玄冥海,找我那孫兒玉蟾子,再做打算吧!”
“老伯,萬萬不可!您這可是下下策啊!”
吳貞炎一聽,這老雷蟾竟然連自己兒子的血海深仇也不顧,想要直接丟下雷鳴湖逃遁,頓時大急!
“老伯可知道,您此時若是丟下雷鳴湖,去投玄冥海,無異於喪家之犬。玄冥海自然能讓你活命,但是你已經輸得一乾二淨了,到了那裡,也不會有人在乎你,甚至連帶着您的孫子玉蟾子,將來在玄冥海中恐怕也沒什麼前途啊。”
“啊?”老雷蟾心慌意亂,本就沒有什麼主意,如今被吳貞炎如此一說更加的手足無措!
“賢侄女,教我啊?”
“老伯,來的路上我便考慮過了,您剛剛所說的,直接去投玄冥海主,乃是下下之策!”
吳貞炎見這老爺子的確不是拿事兒的人,只得繼續幫他分析道:“目前來說,您至少還有兩條更好的路可走:其一,您可以帶上您的三兩百號人撤出雷鳴湖,遁入天蟾山深山老林之中,去做您的逍遙妖王,荒山密林,任您逍遙。
只是您若如此做了,將來再要想報雷聖的仇,可就是遙遙無期了。”
“是呀,賢侄女此言有理,那我的第二條路呢?”雷鳴子連聲問道。
“其二,你應該當機立斷,多方求援,緊守雷鳴湖。等待玄冥海派人前來,到時候您再將雷鳴湖獻給玄冥海,您可就是有功之身啊!您不但可以穩穩當當的坐穩您的雷鳴湖,若是海主一時高興了,您得個東荒領的領主做做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賢侄女啊,”吳貞炎的話令老雷蟾終於是燃起了一絲的希望,“你這主意好倒是好,可是我這孤家寡人的,又能到何方去求救兵啊?”
“老伯莫慌,在我看來,您至少有兩方面的援軍可求。”對於雷聖蟾光在這東荒領中的交際,吳貞炎這個結拜的妹子,比老雷蟾這個不世出的老爹要清楚得多!
“天蟾山中有十二蛛王,那十二蛛王中的第三位蛛王——五彩蛛王朱侖與我和大哥有結義之情。數日之前,朱侖二哥和十二蛛王中的老七、老八、老十等數位蛛王在東荒府城外,不幸死於熊駭這個小妖孽之手,十二蛛王與這小妖孽的這個仇已經結下了,相信十二蛛王必然能夠傾巢而出,幫您守護雷鳴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