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這綻放的冰花,一點都不美麗,傾瀉而來的雷劫成爲摧毀這殘破的護盾的最後一擊!
“咔!”護盾崩裂,碎片四散,化作了齏粉。
然而,這第八道雷劫還遠沒有結束!
不斷傾瀉而下的雷劫直接砸落在鱷紫的身上!那剛剛恢復的鱷鎧又被撕裂,血肉四濺橫飛!
這道雷劫終於停了下來!
鱷紫再一次的血肉模糊!
“你要絕我,我偏要活下去!”
兩手空空,鱷紫緊盯着天空的劫雲!
還有最後一道雷劫,生與死的距離,就是這一刻了!
鱷紫瘋狂的吸納靈力,準備着承受這最後的毀滅!
等待是如此的漫長,尤其是等待毀滅,似乎令時間都凝固了!
這最後的一道劫雷積蓄良久,卻遲遲沒有來臨!
天空中,那劫雲已經凝聚到了一個無以復加的地步!
鱷紫知道,這道雷劫不會消失,它只會以更加狂暴的姿態降臨,積蓄的越久,它的威力就越恐怖!
鱷紫感到絕望!時間越久,這種絕望的情緒就越強烈!
那樣的雷劫,讓她如何去對抗?
“啪!”
鱷紫斷開了自己的巨大的尾巴,甩向那不斷翻滾的劫雲。
“轟!”
不等鱷紫的尾巴靠近,一道巨大的球形雷劫,閃爍着紫色的火花正砸在那節尾巴上!
兩兩相撞,鱷紫的那條巨大的尾巴立即化爲灰燼!
緊接着,最爲恐怖的雷劫降臨!
鱷紫除了護住頭部和腹部,任何事情都做不了!
這一刻,如此的漫長,整個世界都改變了顏色!
“是黑色,還是紅色?”
鱷紫勉強睜開了眼睛!
巨尾已經無蹤。身體脊背被整整削去了大半!
就連裡面的內臟都化作了一灘灘血水!
天空中,劫雲散盡。
夕陽的餘暉,令黑石礁鋪上了一層燦燦金光!
“我還活着嗎?”
鱷紫無力探究自己的身體,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恍惚間,在遠處的海邊,有幾頭海獸在嗚咽徘徊。
繁星散盡,一道柔柔的光輝從海的盡頭走來。
海波寧靜,黑石礁籠在一片氤氳之中。
鱷紫終於慢慢睜開了雙眼。
丹元沉穩緩慢,經絡通暢。
“嗚!”鱷紫長舒了一口氣,看來我是挺過來了!
“你醒了!”
一個熟悉而又溫柔的聲音響起。
“雲聖!”
鱷紫連忙掙扎起身。
“不用急!你已經渡過了雷劫,現在你也是聖者了,恭喜你!”雲聖伸手按下了鱷紫。
鱷紫自然知曉,只是從他人的口中證實,依然令她興奮異常,喜極而泣。
安撫着伏在懷裡嚎啕大哭的鱷紫,火雲霄卻憶起了她當初渡劫之時的慘狀,以及渡劫以後的悲苦蒼涼——
生無人知,死無人曉,
就連渡劫成聖,都無人攜手相慶,
她若是被雷劫轟成了渣,
一定是被海風捲着送入海浪間,
連個收拾灰燼的人都不會有,
……
鱷紫漸漸平復了心情,停止了哭泣。
“雲聖。”鱷紫擡起頭,望向火雲霄,“您於我猶如再造的父母一般,您若不嫌,鱷紫願就此拜您爲師,以師禮敬之,以父母恩孝!”
說話間,鱷紫掙扎起身,撲倒在火雲霄的面前,倒身便拜。
那火雲霄沒有想到鱷紫會如此,一時不知所措,連忙伸手去拉:“孩子快快起來,從今起,你我已是同等的地位,我不過是比你早成聖幾日,又沒有教你什麼,如何能夠當你的師父,你快快起來,你我以姐妹相稱即可。”
鱷紫見火雲霄不答應,跪地不起:“師父,弟子愚鈍,原本未成聖之時,自以爲粗莽不堪,怕師父嫌棄,不敢有所期盼,而今弟子總算是僥倖渡了雷劫,自覺也能夠替師父分擔做些事情了,弟子才厚顏相求,求師父收下弟子。師父若是不答應,弟子不敢起身!”
“哎呀,鱷紫,你……,你這是在爲難於我啊!”火雲霄從未想過會收一位聖者爲弟子,鱷紫渡劫,她一直守護在身邊,鱷紫昏睡之時,也是她驚退了各路妖獸的覬覦。
可是火雲霄真是沒有想過要收鱷紫爲弟子,她只是對鱷紫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愛惜,幫助鱷紫,就像是在幫助當初的自己!
“師父不用爲難。這是弟子甘願的,弟子知道,沒有師父的守護,就不會有弟子今日的聖者至尊!師父三番兩次的無私救助,弟子以師禮侍奉,也是應該的。”鱷紫揚起頭勸道。
“那,你就起來吧。”火雲霄也想有一個可以依靠可以信賴的人,說話的聲音溫柔了許多。
“師父還沒有答應弟子。”鱷紫知道火雲霄心軟了。
“好吧,我答應了。但是在外人面前,你不必稱我爲師父。”火雲霄伸手去攙扶鱷紫。
鱷紫用手一壓火雲霄伸過來的雙手,笑道:“師父就是師父,哪分人前背後,師父收了我吧,師父放心,我是絕不會給師父惹事的!”
“誒!”火雲霄輕嘆了一聲,伸手拉起了鱷紫,“那你準備如何去爲你的丈夫復仇啊?”
鱷紫被火雲霄一提醒連忙“噗通”一聲跪倒在她面前:“師父放心,弟子先去隨同大都統平了東荒領,再回來孝敬您老人家。”
“咳,鱷紫你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我又不會因此而責怪你!”火雲霄被嚇得一愣。
“是,師父。不能隨侍身邊,弟子心有不安。”鱷紫被火雲霄扶了起來。
“鱷紫啊,爲師身爲離黃島的島主,本不該參與你與那東荒領的仇怨之爭,那會給離黃島帶來不可預知的危險。但是,今日既然,你拜了我爲師父,我便不能再將自己置之事外了。
你且先行,去往離鹿島匯合玄冥海的大軍,爲師回離黃島安頓一番,三日之後,前往離鹿島,與你們匯合,助你們一臂之力吧!”
“啊?師父,您是說,您要出手幫我?”鱷紫聞聽喜出望外,“噗通”一聲又跪倒在了雲聖的面前!
“哎呀!你快起來,哪有你這樣的聖者?這纔多大會兒的功夫,你這膝蓋是不是未經雷劫的錘鍊啊!”火雲霄的心頭一陣輕鬆。
自從鱷紫提出讓她幫忙,她的心中便生出了一對矛盾,一面是父兄將整個離黃島都交與了她,她要護佑離黃島的一方安寧,另一面是復仇的心結未打開,因爲父兄雖然殺了她的丈夫,可是父兄也把整個離黃島都交給了她,她再也不能夠去殺了父兄爲丈夫報仇了,可是那復仇的心結還在,幫助鱷紫復仇,又何嘗不是解開自己的復仇心結呢!
“有了師父出手,我們拿下東荒領簡直易如反掌了!”鱷紫也眉開眼笑了起來:“我這就前往離鹿島準備,單等三日後師父到來,便起兵再討伐東荒領!”
“嗯,你去吧!”
“弟子就此拜別!”
鱷紫拜別了火雲霄,喜滋滋的直奔離鹿島而去。火雲霄自回離黃島安排防務事宜去了。
離鹿島上,石角寨中。
鹿九耳剛剛奉上來一批新鮮的瓜果,都是那東荒領中得來的。
雖是戰時,東荒領中和這離鹿島上的生意往來卻依然是沒有斷絕,不僅是時鮮的瓜果,還有各類的稀缺草藥、山禽野味,甚至是山妖的妖丹都源源不斷的販運而來。
此刻,大都統玄奇郎正與幾位旗主統領,還有那城主鹿九耳,一起在城主府中推杯換盞,大肆慶祝。因爲鹿九耳剛剛完成了玄奇郎交給的,招募兩個新的旗旅的目標,此刻兩個旗旅的旗主赫然在列,一位是青鱗,另一位叫做黑丘,也是青鱗商隊中的大妖王,修爲相當不凡!
兩個新的旗旅就依照兩位旗主的名字命名——青鱗旗旅和黑丘旗旅。
這兩個旗旅可是花了鹿九耳不少的錢,那是一個令商貿集市的城主都肉疼的數字!
不過,此刻鹿九耳卻是這酒宴上最歡快的一個,完成了玄奇郎交給的任務,現在大都統,看他順眼多了,更何況,只要這幫子瘟神出征走了,石角寨,不還是他鹿九耳的天下嗎!
說不定這次大都統打了勝仗回來的時候,自己還能因爲資助他而得到一些賞賜呢!
“嘿嘿,我說,鹿城主啊,你這幾個小花妖是從哪裡弄回來的啊?這腰條身段,這臉蛋,可算是極品了啊,海宮裡的都未必有你這幾個漂亮啊!”玄奇郎有些醉意,半躺在寬大的主座上,嬉笑着問坐在下手的鹿九耳。
“嘿嘿,大都統好眼光,這幾個小東西可是非常難得的啊,您看這身段,這臉蛋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這幾個小東西可是一枝上的杏花,同感天地之靈,一同領悟了天道,纔出來的,關鍵是這幾個小東西還都生的這麼的曼妙多姿,簡直是奪了天地間的所有靈氣兒一般,可遇而不可求啊。”
鹿九耳一邊誇耀着一邊拿眼睛偷瞄着玄奇郎的臉色變化,眼看着那玄奇郎是被眼前的幾個跳舞的小杏花妖給迷惑住了,連忙接着說道:“若是喜歡這幾個小東西,就送與大都統吧!大都統留在軍帳之中,也好幫大都統鋪鋪牀,暖暖被,端茶遞水,總比那粗鄙的兵士要強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