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紫檀木棺材,纏上了一片疑雲。
是什麼人或者什麼鬼將紫檀木棺材蓋放到村姑紅秀家門口的?
這個查不出來,飛僵不說話,他們不會他心通。
不過事情有鐵尉插手,他們不再擔心,賠了兩個銀銖後告辭離去。
他二話不說將人家殭屍的衣服鞋子全給砍碎了,還把人全身弄的傷痕累累,有點說不過去。
歸途中,徐大問道:“老七,你說那殭屍起初是不是出來接咱們的?”
王七麟不說話。
尷尬。
還真有這個可能。
現在他們瞭解了,村姑紅秀每日省吃儉用給殭屍買筆墨紙硯和衣服鞋子,這殭屍三魂猶在、七魄未散,他有腦子、有感情,顯然很珍惜紅秀給他的東西。
殭屍起初出手很剋制,是發現鞋子碎掉後才下的重手。
謝蛤蟆搖頭:“我就說莽了,莽了。”
王七麟爭辯道:“可是那殭屍也沒有解釋啊,我衝他揮刀,他竟然要踩我,我能有什麼辦法?只能跟他硬碰硬啊。”
徐大掰着手指說道:“你沖人家揮刀,人家衝他踢腿,這不理所當然的嗎?”
王七麟道:“你閉嘴,事情辦完了,咱們去衙門。”
徐大遲疑的問道:“去衙門?”
王七麟嘆氣道:“竇大春去庸水縣了,那肯定不是查秦晉劫就是查周仲生去了,自然是想幫我。這樣我要是再對衙門的事不管不問,就說不過去了。”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說到最後他又看了徐大一眼:“而且你不是一直想要幫助竇大春的嗎?”
白天時候衙門很熱鬧,知縣李英一般是上午處理民情民生、下午斷案,所以每天下午都有人來打官司。
新漢朝衙門允許百姓圍觀,監督知縣斷案,於是每每這時候就有百姓來看熱鬧,此時公堂內外人滿爲患。
新漢朝衙役總共分三班,分別是捕快、皁隸、壯班。
其中捕快負責查案、緝拿,皁隸從事站堂和提拘,壯班專司保護倉庫、看守牢獄等。
此時公堂之上站了兩排二十四名衙役,知縣高坐公堂之上,說話之前先拿驚堂木拍桌子,一拍桌子一聲響,嚇得堂內堂外百姓瑟瑟發抖,端的是威風。
王七麟沒有官癮,但他覺得這樣的威風很誘人。
男子漢大丈夫,就得手握權力!
他們的身份不適合出現在公堂上,於是觀察了一下衙門沒發現異常後,便去找了個茶樓打聽縣衙的消息。
但沒打聽到什麼消息,三班衙役都沒出事,也沒有什麼詭事發生。
這樣王七麟就知道,縣衙肯定發生了大事,以至於他們得把消息死死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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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衙門終於休堂,吉祥縣的副捕頭楊大嘴帶着兩個班頭全來到茶樓。
在偵破鎮墓獸殺書生案中,他們已經見識過王七麟的厲害,沒見過的也聽過,所以對他恭謹有加,見面後便紛紛抱拳行禮。
楊大嘴滿懷歉意的說道:“王大人您久等了,衙門最後碰了個複雜案子,不好定罪,所以拖了些時間。”
徐大正無聊,聽到有複雜案子便來了興致,問道:“什麼案子?”
楊大嘴很喜歡八卦,立馬眉飛色舞的說了起來:“城南趙堡老爺家的小閨女李春娘刁蠻任性,她有個閨中密友叫雪梅,兩人起了矛盾,然後你猜這李春娘怎麼着?”
“把雪梅給殺了?”徐大問道。
楊大嘴得意的搖頭:“這算什麼複雜案子?是她託潑皮表哥找了個流民,想把雪梅引到一處偏方別院去,讓這流民強暴她!”
徐大一聽勃然大怒:“好心狠的婊子,這種婊子該送去倚翠樓,讓千人騎萬人跨!不過這賤人心黑披臭,怕是沒人願意去騎她!”
兩個班頭對視一眼,紛紛表態:我們願意。
楊大嘴道:“徐大人耐心,聽我細說。”
“他們計劃的不錯,可人善人欺天不欺,不對,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也不對。總之他們失手了,這流民不認識雪梅也不認識李春娘,結果兩個姑娘到了他藏匿的小院子的時候,說來也巧,雪梅當時肚子不舒服就去了廁所,然後流民看到李春娘就把她打暈給辦了!”
“雪梅出來後看到發生這事就喊人報官了,所以,你說這巧不巧?”
“最後斷案的時候不好斷了,這怎麼判罰?”
徐大沉吟道:“李春娘花錢找男人強姦一個姑娘,結果男人把她給辦了,嗯,這花錢被幹,不是找鴨子嗎?那就按有傷風化罪給判了。”
楊大嘴震驚:“對啊!”
王七麟失笑道:“行了,先不討論別的案子了,先說說衙門的詭事,我聽徐大人說你們衙門碰到了麻煩?”
說到這裡,幾個人的臉色一起陰沉下來。
衙門碰到了詭事,還不是一般詭事,大詭事!
王七麟狐疑道:“聽你們的意思,衙門已經死好幾個人了?但我怎麼沒有得到消息?我今天也打聽過了,百姓都說你們衙役沒出事啊。”
楊大嘴苦笑道:“王大人,出事的不是我們衙役弟兄,百姓自然不知道,你聽我細細說來吧。”
“這事最早得從七八天前說起,你知道的,我們衙門晚上得留人值守,然後那天晚上四更時分了,忽然來了個人在門口叫賣。”
“當時衙門的打更人要外出打更,結果就碰上了這來叫賣的。但是大晚上怎麼會有人來叫賣呢?”
“這叫賣的是男的女的?”徐大忽然問道。
衆人以爲他發現了異常,便一起看向他。
徐大解釋:“如果是女的,晚上叫賣那也正常啊。”
楊大嘴道:“是個男的。”
徐大面色嚴肅的說道:“這絕對不正常了!”
“對,而且他叫賣的是帽子、衣裳、鞋襪!”楊大嘴說道。
“打更人覺得不正常,可是擺攤賣的衣帽便宜,於是他便給媳婦買了一頂臥兔抹額!”
抹額就是婦女常用包裹於頭上的巾飾,有些地方也叫抹頭。
臥兔抹額華貴雍容,富貴之家的女子最是崇尚,她們常用水獺、狐狸、貂鼠等獸皮來製作,因爲這種毛茸茸的獸皮暖額圍勒在額部時宛如兔子蹲伏,因此被稱之爲臥兔。
正常只有富商、士紳、官家的婦女纔有錢來做臥兔抹額,它動輒就要幾十枚銀銖乃至花費金銖,普通人家只能眼饞的看看,可沒錢買。
“可是當時賣的臥兔只要十枚銅銖,打更人一時忍不住便買了。”楊大嘴說到這裡有些懊惱。
徐大要說話,王七麟搖頭示意他老老實實的聽。
“打更人回去後便歡天喜地的要把抹額給老婆,可是他回家後卻看見老婆昏迷在牀上,他搖晃了一下老婆的身軀,結果!”
“他老婆從額頭開始,整個頭皮帶着頭髮全掉下來了!”
班頭們臉色發白。
楊大嘴嘴巴發乾,王七麟遞給他一杯茶,他一口全喝了下去:
“第二天晚上,那個叫賣人又來了,這次是壯班一個壯士看中一條襦裙,他買下了襦裙想給準備出嫁的妹妹。”
“可是等他歇班回家的時候,發現妹妹一直沒出來,他讓老婆去妹妹閨房,他老婆掀開了妹妹被子……”
“她全身的皮被剝下來了!”
“第三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