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傢伙在一起熬到黎明,然後就回去歇息了一下。
一點不睡覺還是扛不住。
王七麟睡醒後打着哈欠出門,看見黑豆精神抖擻的在逗弄九六玩,他把九六兩個小耳朵用皮筋綁了起來,還把它尾巴綁在一條後腿上,整的九六一個勁喊‘六六六’。
八喵蹲在窗戶上看熱鬧,看的津津有味。
不過王七麟一露面它立馬竄下去用利爪將皮筋給割開,解救了九六並蹲在它身邊用一隻前爪摟住它脖子,衝着黑豆喵喵叫。
黑豆迷茫的回頭,隨即打了個激靈,王七麟在衝他陰森森的笑。
“功課做完了嗎?”
“做完了,舅舅,我寫的很好。”黑豆急忙點頭,並討好的上前去給他平整了一下衣服。
王七麟找了個地方坐下,也拉着黑豆坐下,說道:“豬谷裡豆啊,你是不是很討厭學習?”
黑豆下意識要點頭,但他反應快,趕緊搖頭。
作爲一個聰明的小孩,他總結出了許多經驗,其中有一條就是:與舅舅在一起,認同的話要搖頭、否認的話卻要點頭。
要想不被舅舅坑,就得心口不一。
王七麟摟着他語重心長的說道:“豆啊,人這一輩子要有出息,必須得學習,而且要努力學習,正所謂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呀。魯子說,學無止境……”
“舅舅,魯子是誰?”
王七麟琢磨了一下道:“他叫魯迅,是個很有學問的人。”
“魯迅又是誰?”
王七麟說道:“你看,你這就不知道了吧?這就是因爲你學習太少的緣故。這樣吧,你再回去把作業寫一遍。”
黑豆嚇得尿崩,他哭喪着臉說道:“舅舅你別讓我寫作業了好不好?我以後會好好唸書的,我會念書考秀才、考狀元,做大官。”
說到後面,他自己不知道從哪裡來了信心,很堅定的說道:“對,考狀元!”
王七麟笑着摸摸他的翹天辮道:“你別這麼說,否則會掉牙齒的。”
黑豆驚訝的問:“當狀元會掉牙齒嗎?”
王七麟搖頭道:“當狀元不會,吹牛逼會,吹牛逼容易捱揍,捱揍容易被打掉牙齒。”
黑豆捂着嘴巴跑了。
吃過早飯,謝蛤蟆騎上一匹快馬離開驛所。
他要先去平陽府一趟,去打探當地消息。
隨後竇大春也來了,王七麟以爲是徐大把他叫來的,問道:“你先等等,我給你沏壺茶、弄點茶食,一邊吃喝你一邊給我講。”
竇大春欽佩的說道:“七爺真是神機妙算,沒有什麼能逃過你的掌控,你是不是算到了圓覺的所作所爲?”
王七麟一怔:“呃,圓覺?哦,那啥,咱先不喝茶了,你說說你來做什麼。”
竇大春說道:“七爺你不是讓我派人監視圓覺嗎?我安排了幾個機靈的兄弟輪換盯着他,您猜怎麼着?”
“怎麼着?”
“他死了!”
這話一出口,王七麟整個懵了:“什麼?他死了?”
“不對不對,應該說,他圓寂了、飛昇了、仙去了。”竇大春樂呵呵的改口。
王七麟氣的想要飛他巴掌:“老竇你是腦子裡差點事嗎?發生這種事有什麼好高興的?他好好一個和尚,怎麼會突然死了?”
竇大春訕訕的說道:“但他真的死了啊,七爺,其實這和尚死了是好事。你看,咱們之前猜測他牽扯到反賊,對吧?如果他真牽扯其中,那咱肯定還有許多事要忙活,他現在死了,一了百了對不對?”
王七麟瞪了他一眼:“這不是懶政嗎?”
竇大春嘆了口氣,他揚頭看向天空,露出唏噓的鬍渣子:“七爺,你不懂,你終歸是年輕。這官場的事啊,不是那麼簡單的,唉,事多了你做的多了可是問題也多啊……”
“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王七麟接道。
竇大春一拍手道:“精闢!”
“精闢?屁精!”王七麟沒好氣的說道:“可是你沒錯也沒功勞!沒有功勞你怎麼晉升?”
竇大春眨眨眼、撓撓頭,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王七麟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男兒要有志向,男兒必須成功!你看你吧,要是你不能好好做官、往上晉升,那你以後還能有什麼出息?還能幹什麼?”
“還能回家做生意啊,半個吉祥縣的生意是我家的。”
王七麟愣住了,猛的生氣:“老竇我真是對你失望,你是胸無大志啊!是,你家生意多,可那是你的嗎?你自己的嗎?官階纔是真正屬於你啊!你要是不好好做官,那你就回家去繼承你家的生意吧,你家都有什麼生意?不就是幾十間糧食鋪嗎?一家客棧嗎?”
“不止!良田有兩千傾,羊有八百頭,牛有一百二十頭,馬有十八頭,布莊有十二家,當鋪有八家,雜貨鋪子有五家……”
王七麟面如土色:“別說了別說了,趕緊帶我去看看現場!”
兩人叫上徐大急匆匆出門,這時候路口一處攤子上,正在忙活着擦桌子的小二直起腰來。
他生的頭大臉平、鼻根低、眼睛細小、顴骨高,有點醜,看着王七麟等人背影遠去,他趕緊將攤子收了起來,換成一個扁擔挑在肩膀上準備前往大印驛所。
一個長着兩撇小鬍子的青年拉住他問道:“黃公子……”
店小二怒視他,他急忙改口:“黃公子家的小二,不是,黃公子,這裡沒有客人,咱稱呼上用不着特別注意吧?”
黃公子怒道:“細節!細節!你們漢人的古代先賢說過,生活細節見真章!正所謂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總歸我的意思我們要注意細節,平時從細節入手!”
小鬍子苦笑道:“好吧,小二哥,我想說這一招好使嗎?你要假扮個收破爛的進驛所,然後找蠱蟲?”
黃公子悶悶的說道:“那還有什麼辦法?蠱蟲在我體內發作的頻率越來越高,唉,我已經找了許多高手幫我診治,都說除非我去南荒找金蠱女,否則這蟲子壓根取不出來。”
小鬍子說道:“我的意思是,小二哥,你不知道那王七麟將蠱蟲藏到了哪裡,對嗎?這樣你假裝一個收破爛的上門,又不能隨意在驛所裡逛,這樣你怎麼能找到蠱蟲?”
“陸師此言有理。”有人點頭。
黃公子嘆氣道:“我也知道,但這次只是去探路罷了,先去看看驛所的佈局,其他的後頭再說。”
也有人說道:“公子安排沒問題,陸師,你有更好的主意嗎?否則別耽誤時間了。”
陸師說道:“我認爲我有更好的辦法,這辦法分爲上中下三策,不知道黃……”
“我真是挑你阿孃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賣關子?”黃公子忍不住破口大罵,“要不要我給你來個三顧茅房啊?”
“是三顧茅廬。”一個漢子改正道。
黃公子不耐道:“一個意思,陸師,你趕緊給我說!”
小鬍子陸師苦笑道:“是,公子,這上中下三策是這樣,下策硬來,大如意神僧已經取回舍利子成就大道,他雖然暫時去了平陽府,可是始終會回到吉祥縣,到時候咱們以他爲主,猛攻驛所!”
“滾!”黃公子罵道,“你傻嗎?驛所對門的綏綏娘子太厲害了,她有大神通,大如意神僧雖然修成大道,可不一定是這娘們、這娘子的對手,萬一到時候娘子來助力王七麟,咱怕是會被包餃子!”
陸師道:“還有中策和上策,中策是黃公子你裝瘋!到時候我們說你魂魄被鬼給嚇得離了體,變成了瘋子,我觀王家人都是泥腿子,很蠢但也很善良,到時候我們把你送去驛所,他們會收留你的……”
“滾!”黃公子氣的要抽他,“我堂堂未來天下的大汗、中原的皇帝,你竟然讓我裝瘋賣傻?”
陸師訕笑,黃公子又說道:“還有你注意你的嘴巴,你說的對,王家的家人都是善良的農民,那我們不能將他們的善良當做愚蠢!正如以後我做了皇帝,不能以天下百姓的善良和忍讓而當他們爲魚肉,善良與正直的人,應當受到尊崇!”
一個壯碩漢子肅然抱拳:“公子有大德,日後如登大寶,必然是一位好皇帝!”
黃公子點點頭道:“這些等我當了皇帝再說。”
他沉默了一下又問道:“可是綏綏娘子曾經說我們很蠢,王師讓我出來收買人心爭奪天下,僅僅是用我來吸引當今朝廷的注意力……”
“這是胡說!”
“不錯,娘們懂什麼?”
“對,娘們就是頭髮長見識短,黃公子你不是找神算子老前輩算過命嗎?老前輩都說你有天子之相。”
這些話安慰到了他,他點點頭笑道:“說得對,神算子前輩可不會糊弄我。來,咱們繼續討論,上策是什麼?”
陸師說道:“上策是咱們想辦法弄踏驛所的牆屋,他們肯定要泥瓦匠來修補,到時候咱們扮作泥瓦匠混進去……”
“好計謀!”幾個人眼睛一亮。
黃公子也點頭,他說道:“不愧是撫世院的棄徒,思維果然敏捷!”
陸師苦笑道:“棄徒二字能否不要提?小二哥,我那是道不同不相爲謀,自己選擇離開的撫世院。”
黃公子拍拍他肩膀道:“我明白,你選擇追隨本公子而不是繼續留在撫世院,絕對是人生中最正確的選擇。多年之後你回首今日,一定不會後悔此時的選擇!”
陸師露出虛假的微笑,他已經後悔了,但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所以他能怎麼辦?他也很絕望啊。
黃公子說道:“不過我還是得去驛所瞧瞧,我們得知道驛所佈局,這樣才方便動手摧毀它的建築!”
衆人點頭,紛紛稱讚,於是在一片“公子明鑑”的讚譽聲中,陸師的一句‘小二哥明鑑’就尤其顯得刺耳了。
黃公子挑擔出行,口中喊着:“破椅子爛桌子、不能修補的臭席子,蟲咬鼠啃的舊衣裳,收嘞!”
聽着他中氣十足的喊聲,一個漢子讚歎道:“黃公子嗓子真響亮,就憑他這一嗓子吆喝,以後兵敗當不成皇帝轉而去收破爛,也能賺個盆滿鉢滿!”
陸師無語,自己到底加入的是個什麼團伙?
黃公子做收破爛打扮並非心血來潮,他帶人一直盯着驛所,昨天中秋,爲了歡度佳節,驛所上下好好收拾過一番,收拾出許多破爛。
王六五一家人過日子仔細,不捨得扔掉這些東西,都收拾了起來,於是他就有了這主意:
扮作收破爛的混入驛所。
這計謀沒問題,隨着他呼喊聲響起,王巧娘急匆匆出來招手道:“大叔,請到我家裡來。”
黃公子豪爽的說道:“好!”
王巧娘隨意的說道:“大叔嗓音真亮呀,不看你人、只聽你聲音,還以爲你是個二十幾歲的壯漢子。”
黃公子一愣,心裡頓時警鐘長鳴:細節!
他爲了避免黑豆認出自己身份,特意化過妝,裝扮是個四五十歲的小老漢,但他忘記變幻嗓音,嗓音差點讓他露餡!
王巧娘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注意到異常。
她帶着黃公子要進入驛所,這時候前方響起一聲脆生生的呼喊:“娘,我不想念書——呃!”
黃公子用餘光看到是小飯桶從院內走來,他趕緊壓了壓斗笠,於是因爲斗笠遮掩,他沒看到王巧娘脫鞋的動作。
他的注意力都在小飯桶身上,然後發現這小飯桶一直盯着自己看,並忽然邁開小腿往外跑:“駕,駕!綏綏姨姨!救命!救命啊!”
一聽這話,黃公子魂飛魄散,扛起扁擔就跑!
日裡娘,這小飯桶不是才三四歲年紀嗎?怎麼這般機靈?而且記憶力太可怕了吧?他僅憑自己身影就認出了自己身份?
小小年紀,恐怖如斯!
正在習慣性脫鞋準備拿兒子開練的王巧娘驚呆了。
看着收破爛的老人健步如飛的狂奔而去,她喊道:“喂,你回來!我不是要打你,我是要嚇唬我兒子!”
黑豆一邊狂奔一邊喊:“綏綏姨姨,我娘又要打我!救命啊!”
喊了一聲他又回頭看,正好看到黃公子消失的身影,見此他心有餘悸的說道:“跑的比我還快?這是個聰明的爺爺,一看我娘脫鞋就知道趕緊逃命,難怪能長這麼大沒死!”
綏綏娘子在門口挑着繡花鞋磕南瓜子,看着黃公子的背影抿嘴笑。
她所料不錯的話,黃公子是反賊的一枚棄子,可是反賊卻忽略了一件事:
黃公子既然能被推出來拋頭露面,那一定身份非凡。這樣只要黃公子背後有高人指點、身邊有能人相助,也就是說只要他能量足夠,那他可以由棄子變爲真龍頭!
於是她便想,如果有人扶持起黃公子這一脈,讓他去爭奪反賊的正統大權,這會不會很有意思?
黑豆氣喘吁吁跑過來,然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懷中蒲籮裡的南瓜子,他期期艾艾的問道:“我不饞,姨姨,我就是奇怪,這南瓜子怎麼會有甜滋滋的味道?”
綏綏娘子笑道:“因爲姨姨用糖炒的呀,來,一起吃。”
黑豆幸福的抱住她的胳膊說道:“姨姨,你真好。”
他臉上在微笑,心裡卻在憂傷:如果我四十歲,我一定好好做生意娶你回家。如果我三十歲,我一定努力讀書做狀元娶你回家。如果我二十歲,我一定讓我娘上門去找你爹提親娶你。
可是不行呀,我纔剛滿四歲,我待會還要去做功課……
綏綏娘子摸了摸他的翹天辮問道:“那我是豆心裡第幾好的?”
黑豆數了數:“娘是第一好,舅舅是第二好,姨姨是第一二一好!”
綏綏娘子很吃驚:“你娘打你,還是第一好?”
黑豆使勁點頭:“娘雖然打豆,可是打疼了豆,她掉的眼淚更多,豆很懂事,娘就是第一好的。”
“那你舅舅呢?”
“舅舅,唉,我要是不說他第二好,他就會打我,還逼我做功課。”說到這裡,黑豆情不自禁的留下了弱者眼淚。
王七麟打了個噴嚏。
竇大春關心的問道:“七爺小心熱風寒,秋老虎猛烈,每年都有人染上熱風寒。”
徐大道:“我看是有人在背後說七爺的壞話。”
王七麟擺擺手道:“是這股臭味太頂了!”
他們已經到了永紅火,鼻神衝龍玉一開,王七麟嗅覺比以往靈敏許多倍,屍臭味刺的他頭暈目眩。
多聞寺新任主持圓覺的屍首出現在飯館地窖中,他盤腿坐在下面,雙手合十、手上掛有佛珠串,面色安詳,看起來不像是他殺。
王七麟覺得古怪,他讓衙役處理屍體,自己去永紅火轉了轉。
飯館保持着轉賣時候的原狀,並沒有做重新裝潢。
可是圓覺爲什麼要買下它?難道想要還俗?
這說不過去,多聞寺雖然不是大寺廟,但天下寺廟都深諳斂財之道,所以那夥山賊纔會爲了錢財去搶掠多聞寺。
圓覺要還俗,他有足夠的錢去做個富家翁,不用忙活就能安安穩穩、舒舒服服過一生。
那他盤下永紅火的目的是什麼?有一顆想要從事餐飲業的心?
如果這樣,那他盤下永紅火應該會着急收拾然後開門經營,可是從他盤下這飯館到現在有些日子了,他卻對飯館一動不動。
永紅火有什麼寶貝?那圓覺得到寶貝應該會回到多聞寺,而不是死在這裡吧?
一頭霧水。
王七麟正在皺眉思索,衙役們忽然一聲驚呼,他趕忙過去問道:“怎麼回事?”
竇大春凝重道:“七爺,不大對勁啊,這屍首很輕!”
“就像、就像這只是一具皮囊。”一個機靈的捕快囁嚅着說道。
王七麟沉聲道:“給他脫衣!”
衙役們紛紛後退,望而生畏,靠前都不敢更何況脫他衣服?
徐大罵罵咧咧的上去,他有豐富的脫衣經驗,特別是僧衣和女衣很像,他三兩下就把寬大的僧衣給褪了下來。
僧衣一落,驚呼聲此起彼伏!
圓覺從胸口到小腹有一條很長很整齊的傷口,王七麟抽出妖刀挑開傷口,露出裡面一片空洞。
臟器沒了!
徐大沉聲道:“畫皮鬼!”
王七麟搖頭:“不對,畫皮鬼只剝人皮,你看這個,他皮膚下還有一層厚厚的肉,也有骨頭在,這不像是畫皮鬼所爲。竇大人,帶回衙門,交由仵作驗屍……竇大人、竇大人?”
沒人應聲。
他愕然扭頭,一個捕快指着上面說道:“竇大人剛纔跑了。”
竇大春本來就不是什麼膽子很大的人,上次經歷了龜足邑被困一事,他對妖魔鬼怪更是敬而遠之。
現在吉祥縣裡高手雲集,銅尉、鐵尉都在,得知發現一具詭異屍首,而且是和尚屍首,趙霖和萬佛子都趕來了。
萬佛子雙手合十念《地藏菩薩本願功德經》,趙霖則蹲下仔細檢查了屍首,然後問王七麟道:“你有什麼發現?”
王七麟知道上官這是考校自己,他很想表現一番,可是卻什麼都沒有看出來,只能苦笑道:“趙大人恕罪,我沒有特殊發現,只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圓覺主持體內鑽了出來。”
趙霖招手示意他上前,直接伸手進和尚體內,握住脊椎骨一捏——
應該堅硬如石的脊椎骨像泥土塊一樣,就這麼被他給捏碎了!
徐大見此喝彩道:“趙大人好手勁!”
趙霖無語。
王七麟說道:“趙大人沒有用力,是他的骨頭變得很酥軟。”
徐大訕笑做慚愧姿態道:“七爺好眼力,我沒看出來。”
王七麟拍拍他的肩膀給他一個眼色,外人看他好像是在勉勵徐大,但只有兩人才明白什麼意思:
他知道徐大是故意表現的呆傻,以此來襯托自己的智慧。
畢竟馬上要高升的是他,而剛纔趙霖問詢他的時候他沒有表現出什麼亮點,於是徐大就硬生生給他襯托出一個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