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高高興興的回到招待寺。
謝蛤蟆提前回來了,這會正在東堂門外躺椅上曬日頭,躺椅搖搖晃晃,日頭暖暖和和,他整個人被曬的五迷三道。
王七麟走過去忽然說道:“徐爺你幹嘛?別脫鞋呀。”
謝蛤蟆猛的坐了起來:“徐爺你別作死啊!”
徐大今天收穫頗大,不在意王七麟衝他潑髒水,他美滋滋的說道:“道爺你今天干啥不跟我們進天聽寺?青龍王可大方了,而且你知道他是誰嗎?你肯定猜不出他是誰!”
“他是誰?”謝蛤蟆狐疑的問道。
徐大說道:“給你個提示,咱們不久前遇到過他,一個老頭,大爺和七爺請他吃過東西,他當時表現的很普通,但其實很厲害,把咱幾個都給糊弄過去了。”
謝蛤蟆問道:“昨夜夜市碰到的那個老人?”
徐大得意的搖頭:“昨夜那老頭不厲害,大爺都說了青龍王很厲害。”
謝蛤蟆冷笑一聲,又猜測道:“老頭、不久前遇到過、請他吃飯、表現普通但實際上很厲害,難道是老劉頭?”
徐大繼續搖頭,更得意了:“你永遠都猜不到他是誰!”
謝蛤蟆問道:“那他是誰?”
王七麟冷眼旁觀,他現在看徐大就跟看個傻子。
徐大以爲自己在逗着謝蛤蟆玩,其實是謝蛤蟆在逗他玩,就像老人逗孫子那樣逗他,只要他開心就好……
最終徐大揭曉了答案:“是那個放羊的易老頭!咱請他吃過燉羊肉的,記得不?”
謝蛤蟆震驚:“無量天尊!竟然是他?他是青龍王?這怎麼可能!”
徐大哈哈大笑。
王七麟跟着笑,這二逼青年真是歡樂多。
皇帝沒有召見他,他就只能等着。
這時候就看出宮裡有人的好處了,皇帝很忙,日理萬機,這時候要是有人給他提點一句,那皇帝知道他已經來到京城,說不準會很快召見他。
如果沒人提點,那他就得排隊等待了,皇帝要召見的人可不少,特別是今年是兩年一次的各郡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和按察副使進京面聖工作彙報大會,皇帝要見按察使們,召見王七麟的事更得往後排。
王七麟等了兩天什麼也沒等到,倒是把大蟒神先給煉了出來:一條長着人身軀的小蛇。
這小蛇個頭與小阿修羅等差不多,但要更長,它長着蛇頭蛇尾,唯獨身軀與人一樣,但滿身金黃色鱗片。
大蟒神不會說話,王七麟讓十咦鑽進他身軀中冒充同類,結果大蟒神的眼睛能看透虛假,衝他不屑的吐舌頭。
十拿九穩的一招竟然失敗了!
於是王七麟只好把其他四衆給喊了出來,對大蟒神說道:“你現在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路是心甘情願留下給我御劍,一條路是我讓他們一起揍你,揍到你願意留下給我御劍。”
歌神緊那羅露出獰笑,一邊防備小阿修羅一邊猛捏拳頭,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
大蟒神衝他們眨眨眼,果斷決定低頭服軟。
緊那羅很生氣,他鼓勵大蟒神說道:“硬氣點,兄弟,你要硬啊!”
大蟒神眨眨眼。
緊那羅指着他叫道:“他不服氣,弟兄們上啊,揍他啊,衝啊!”
一隻大巴掌將他給攥住了,王七麟無奈的說道:“緊爺,您能不能消停點,咱是自己人,你這不是耗子耍大刀窩裡橫麼?”
緊那羅不甘心的說道:“都是自己人,爲什麼只有我待遇不一樣?爲什麼只有我被揍的那麼狠?”
王七麟道:“你看我對你的稱呼也是最不一樣的,只叫你爲爺,是吧緊爺?”
緊那羅想了想眉開眼笑,但還是不願意成爲唯一被揍過的自己人。
小阿修羅不耐煩了,衝他吼道:“再唧唧歪歪老子就砸斷你頭上的雞兒!”
接下來王七麟開始勸架……
他又等待一天,未央宮裡頭還是沒有信。
這樣他不想浪費時間,對徐大說道:“徐爺,你不是朋友滿天下嗎?你不是有朋友在宮裡嗎?那能不能讓你朋友給咱使使勁?”
徐大心虛的回憶了一番,然後理直氣壯的說道:“大爺哪說過有朋友在宮裡?”
王七麟道:“你說你曾經有個朋友練了鐵襠功!”
徐大說道:“對呀,可是大爺那朋友不是進宮了,而是被一個公主給看上了——等等,七爺,咱們來那天晚上寫對聯諷刺你的是誰?狀元郎李瑁?”
王七麟道:“對呀,怎麼了?”
徐大倒吸一口涼氣:“七爺,你恐怕跟着大爺倒黴了,李瑁可能是知道了大爺的身份,連帶着恨你諷刺你。”
“什麼意思?”
“你不記得了?大爺跟你說過呀,大爺曾經有個朋友練過鐵襠功,然後被永安公主給看上了,這永安公主的男人是個狀元郎,好像就是李瑁!”
王七麟眨眨眼,問道:“那你這個朋友,是不是你啊?”
徐大說道:“不是,但我這個朋友嘴巴不靠譜,他恐怕在公主府裡提過大爺的名字,讓狀元郎聽到了,所以這次纔會諷刺你,否則他何必寫個對聯來得罪你?”
王七麟想了想,衝他罵道:“我真是跟你倒了黴,你自己想想怎麼賠償我吧,現在那對聯已經傳遍京城了你知道不知道?七爺我被傷害的很深!”
徐大一聽這話放下心來,橫了他一眼道:“怎麼補償你?大爺今晚去給你侍寢要不要?”
謝蛤蟆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說道:“七爺,既然聖上不召見咱們,咱還是別在這寺裡苦等了,出去轉轉得了。”
王七麟道:“好,我正好要去找一位神工重修妖刀,歌帥給我留了地址,那今日我先去修刀,道爺你留在這裡,要是聖上傳旨見我,你便放迅雷去找我們。”
謝蛤蟆這口茶水演不下去了:“無量天尊,老道也要出去呀。”
“你明天再出去,咱輪着出去。”王七麟將斷成兩截的妖刀給纏了起來,帶上徐大急匆匆出門。
長安城內有一百一十坊,每個坊就是個小城,裡面有酒樓客棧市場甚至書院,自然也有鐵匠鋪。
王七麟要去的是地方叫常樂坊,他在城中最東邊區域,臨近東市,穿過東市便是這座坊。
於是他們兩人便穿市而過,正好去逛逛市場。
長安城民風開放,許多年輕男女在白天結伴逛東西二市,於是徐大不太樂意了:“七爺下次咱能不能帶上個娘們來逛市場?咱倆大老爺們在一起這算什麼事?”
王七麟更不樂意:“咋了,你跟我一起逛市場還感覺吃虧了?你去找個水窪照照自己的樣子,你再看看我的樣貌,跟我這樣的帥哥逛市場是你的榮幸!”
徐大冷笑:“呵,夠自戀的。”
他又琢磨了一下問道:“七爺,你喜歡你自己的樣貌?”
王七麟說道:“當然了!”
徐大說道:“那你作爲一個男人喜歡一個男人的樣貌,這算不算有斷袖癖?”
這是個問題了。
東市廣闊而熱鬧,裡面賣的東西很繁雜,甚至還有江湖人士開設的法寶店面,王七麟進去看了看,店裡不光有法寶還有丹藥和武學秘籍,報價高昂,都是以金銖起步。
窮文富武。
王七麟轉了一圈沒有看中的東西,倒是掌櫃的很有眼力勁,一直盯着他背在身後的包袱看。
妖刀藏在裡面。
掌櫃的與他攀談兩句,謹慎的提出想看看包袱中長刀的請求,王七麟便將刀給展示出來。
虎死不倒架。
妖刀雖斷,卻不擋鋒寒。
掌櫃的淨手拿起刀來觀摩一遍,驚歎道:“這難道是提顱刀王揚名西域的斬馬長刀?敢問閣下怎麼稱呼?與提顱刀王是什麼關係?”
王七麟坦誠道:“在下偶然之間得到的此刀,並不知道提顱刀王是什麼人。”
掌櫃的問道:“那你這把刀可願意割愛?小老兒願出高價!”
王七麟搖頭說道:“這把刀隨我走過許多地方,殺過許多妖魔鬼怪,我不能將它出售,實在抱歉。”
掌櫃的還不甘心,他說道:“這把刀已經斷裂了,請恕小老兒無禮,天底下能修復這把刀的人可不多,它留在你手裡沒什麼用了吧?這樣小老兒可以給你一把鋒利無匹的新刀,你看怎麼樣?”
“不怎麼樣,”王七麟還是搖頭,“在下倒是對你說的那位提顱刀王有些興趣,這位刀王是什麼人?”
掌櫃的說道:“提顱刀王是西域人,但早年參軍曾給咱大漢征戰,所以他習慣使用苗刀。”
“相傳他在沙場作戰時候最喜歡以步兵對騎兵,且對陣時候先斬馬首再砍人頭,一手拎馬首一手拎人頭,所以在軍中就得了個提顱刀的綽號。”
徐大聽後驚歎:“猛人!”
掌櫃的點頭:“確實很猛,他在軍中服役多年,參悟一手砍頭刀法,後來以精鐵混水鐵打造出一把名刀,就是郎君手中這把斬馬刀。”
他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前提是郎君手中這斬馬刀得傳承於提顱刀王纔是這身份,如果這刀只是起名叫斬馬,而不是提顱刀王的佩刀,那小老兒可就不知道它的來歷了。”
王七麟若有所思的點頭。
他曾經奇怪於造化爐中丹藥、功法和法寶的來路,因爲造化爐煉出的許多東西都是確確實實存在的,特別是丹藥和功法,他都可以在現實中查到。
例外的是武器和法寶,天王輪迴鍾、陰陽魚玉佩、斬馬刀還有聽雷神劍,這些東西明明很厲害卻沒有什麼名氣,這點與丹藥和功法的情形相悖。
所以他懷疑,造化爐並不能憑空煉出什麼東西,而是將現實中存在的物品給他具化。
可以這麼猜測:造化爐可能是個神偷,將一樣東西放入其中,以鬼怪死後能量爲動力,它就能偷來一種高配貨。
王七麟最終也沒有賣出妖刀,但他們並沒有讓掌櫃的白白說出關於提顱刀王的消息,徐大花錢買了一本秘籍。
具體什麼秘籍他不肯說,反正花了兩枚金銖。
當然他不說王七麟也能猜到:“肯定是壯陽的法門,或者是房中術!”
徐大生氣了:“你憑什麼侮辱人?”
王七麟問道:“我怎麼侮辱人了?”
徐大理直氣壯的說道:“你說出了大爺買的書,這不就是侮辱人嗎?”
王七麟從他懷裡搶出這本書一看,書名是:天地陰陽交歡大樂賦!
這書名把他給震到了:這是何等虎狼之書?
書中一共分四大篇章,爲鐵腰橋、拔斷筋、龍戲珠、展龜法!
徐大信心十足:“大爺已經身懷狗拳,再加上這個心法,嘿嘿,內外雙修,牀笫無敵!”
王七麟將書扔給他,翻白眼:“你遲早死在女人身上。”
“那總比死在男人身上要好吧?”徐大反駁。
王七麟一時無言以對。
他只好問道:“那你希望你死後人家說,‘聽說了嗎,那個徐大死在女人肚皮上了’,你希望這種事發生嗎?”
徐大琢磨了一下搖搖頭。
王七麟微微笑:“就是嘛……”
“大爺希望人們說,‘聽說了嗎,那個徐大死在女人肚皮上了,然後剛搬進棺材又活過來了’……”徐大高興的說道。
他們穿過東市的時候又看到了黃君子,他帶着一夥大漢在賣烤肉串。
這夥人沒有租賃到店面,他們找了個街頭擺攤做買賣,這街頭上人流量很可觀,他們生意做的還不錯。
王七麟過去要了兩串羊肉吃,烤的確實很好,外層焦而裡層嫩,油脂均勻、滋味通透。
徐大一邊吃一邊問道:“阿黃,這位置可以啊,怎麼能輪到你們佔下?以前沒人在這裡賣東西嗎?”
正在搖晃蒲扇的黃君子高興的說道:“有呀,被本公子帶人打跑了!”
王七麟說道:“過江龍不惹地頭蛇,我給你出個主意,你別做這樣固定攤位的生意。”
“你弄個小推車,把車子改造一下,一邊放上肉串、羊腰、羊腿、羊拐棒之類展示,一邊放上烤爐,這樣隨時走隨時停,哪裡有買賣去哪裡。”
黃君子想了想,發現這條路可行,他立馬安排人去做小車了。
王七麟和徐大捏着一把羊肉串離開,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憨二罵了一聲:“草他娘,狗官!”
“阿七和阿大是咱自己人,你怎麼能這麼說他們?”黃君子瞪了憨二一眼。
憨二不滿的說道:“他們買串不給錢。”
黃君子怒道:“草他娘,狗官!你剛纔怎麼不說?”
憨二嘀咕道:“反正這攤子又不是我的,我幹啥要說?說了會捱打的,那倆狗官都很能打。”
徐大打聽着消息一路找到了常樂坊中一條街道,初春的天,這街道內外熱氣騰騰、熱火朝天——不長的一條街道分佈着滿滿當當的鐵匠鋪。
其中有個鐵匠鋪叫石人落淚,裡面只有兩個人,一個面色黝黑的漢子、身材魁梧的漢子和一個面色更黝黑、身材更魁梧的少年。
這鐵匠鋪與其他鋪子沒有區別,內外漆黑、熱氣蒸騰,門口一塊老大的磨刀石,牆上掛着一條線,上面有菜刀、柴刀、剪刀、鋤頭等生活常用工具,內屋一座火爐燒的通紅,空氣幾乎都被燒到扭曲。
王七麟進去後又出來,他往街道兩邊看了看,感覺要不是李長歌給自己的紙條上寫的地址確實是這裡,他都要懷疑自己找錯地方了。
這不就是個普通打鐵鋪嗎?
少年安靜的看着他們,徐大問道:“蒲航大師在嗎?我們是李長歌歌帥的人,想找你們做個生意。”
漢子還在悶着頭打鐵,少年迎上來伸手衝他們做了簡單的比劃。
徐大也比劃起來。
但他不懂手語,比劃的亂七八糟,少年歪頭露出狐疑之色。
徐大仰頭琢磨了一下,他重新比劃,一邊做動作一邊說道:“我們兩個,聽天監玉帥李長歌的手下,李長歌讓我們來找你們,幫忙修一把刀。”
少年恍然的點點頭,伸出手示意他們拿出刀來。
徐大興奮的抽了王七麟肩頭一巴掌,笑道:“咱還真是找對地方了,七爺,大爺的本事怎麼樣?嘿嘿,別看大爺沒學過打手語,可大爺腦袋瓜子好使。”
這點王七麟不得不服,他打開包袱將妖刀遞上去,徐大又開始比劃起來:
“這把刀,很重要,你們能不能將它給修的跟以前一樣?”
王七麟補充道:“徐爺你告訴他,這把刀裡可能有刀靈之類的東西存在,反正它是有靈性的,我不光想修復好刀,主要是還要將刀靈留存住。”
徐大一頓比劃,少年沉思了一下去找大漢,又對大漢比劃了幾下。
大漢拿起刀來看了看,轉頭問兩人道:“李長歌讓你們來的?”
王七麟道:“是的,我是聽天監的銅尉,這把刀在我斬殺一名強敵的時候被打斷了……”
“李長歌欠我鋪子裡頭十枚金銖,你們幫他付?”大漢打斷他的話問道。
王七麟一聽這話鬱悶了,聽天監裡面有壞人吶。
他有心想修好妖刀,咬牙道:“好,我們付,修好這把刀要多少錢?”
大漢說道:“也是五枚金銖。”
王七麟答應下來,他又補充道:“我這刀裡有刀靈……”
“我知道,不會傷它的。其實這不是刀靈,只是妖鬼死後形成的殘念,殘念交融,最終擁有了一點模糊的意識。”
大漢說着看了看他懷裡的八喵:“還沒有你這隻玄貓剛出生時候的意識更清晰。”
八喵一聽這話不願意了,它跳下來用尾巴撐住屁股拉開了拳架。
王七麟幫它做了翻譯:“它覺得你這是侮辱玄貓一族了。”
大漢瞥了它一眼道:“那就侮辱了吧。”
他拎起鐵錘砸向一塊鐵石砧板,猛然之間,地動山搖!
王七麟身影一陣搖晃,他下意識喝道:“劍出!”
金翅鳥迦樓羅打頭,小阿修羅奮勇爭先,香神乾達婆瀟灑飛出,歌神緊那羅磨磨蹭蹭,大蟒神推開他第一次出現。
就在大蟒神出現瞬間,王七麟眼前一花發現自己身邊變幻了環境。
店鋪裡出現一片焦黑的山地!
地上開了口大井,有岩漿咕嚕咕嚕的往外冒,煙霧飄渺中,硫磺味刺鼻。
而在旁邊則是一口寒潭,水質森冷,寒氣逼人。
看着這一幕王七麟驚呆了:“這是、這是洞天福地?”
天工蒲航吃驚的看向他問道:“你看到什麼了?”
王七麟迅速猜出怎麼回事。
他現在看到的纔是天工鐵匠鋪的真身,他之前看到的那座店鋪可能只是一個陣勢,天工在這片土地上設置了一座大陣,掩蓋了這片土地的真實情況。
但大蟒神有看透一切虛幻之能力,所以他出現後便看穿了一切,並將這一幕反饋給了王七麟。
王七麟算是跟他沾光了。
地面上插着刀槍劍戟十八班兵器,其中有一塊石板上面擺放着一溜的匕首。
有匕首做成劍型,劍身上滿布雲紋,雲紋銜接緊密而自然,他拿起來甩了甩,劍刃抖動中,仿若雲朵飄蕩。
一把好劍!
他注視到這把劍的瞬間,這把短劍也飛了起來。
金翅鳥抓着這短劍在飛。
接着又有其他劍跟着飛。
天龍衆們可以御使這裡的劍!
他心裡大喜,但也疑惑。
八部天龍衆顯然是可以御使寶劍的,那爲什麼不能御使聽雷神劍?
他問蒲航道:“大師,你這裡的劍什麼價錢?”
蒲航臉色一沉露出忌憚之色,沉聲道:“出去!”
王七麟坦誠的說道:“請天工大師放心……”
“要麼你自己出去,要麼帶着你的斷刀出去,”蒲航好心的給了他兩條路,“自己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