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俞飛祖肚子中這小鬼是什麼來路,但王七麟知道它不會是好東西。
他看到的時候小鬼已經將肚皮撕開一塊,伸出一條手臂探出了肩膀,眼看就要連同腦袋一起鑽出來。
王七麟索性御劍殺了上去,他以聽雷神劍劈下!
“轟隆!”
老子要將你扼殺在你孃的肚皮裡頭!
一聲雷響,畫舫搖晃,艙底的白瓷人也紛紛搖晃,就好像是要行走。
腹中伸出的慘白手臂頓時焦黑,一聲淒厲的嬰兒啼哭從腹中傳出。
聲音入耳,刺的人耳膜生疼!
王七麟不管不顧御劍開始狂轟亂炸,嬰兒撕開的肚皮破口正好給了聽雷發起攻擊的通道,雷鳴聲接連不斷。
畫舫搖晃的更加厲害。
淒厲的啼哭聲越來越響,聽雷劍對鬼嬰轟擊了好幾下,可是它藏在了俞飛祖腹中,聽雷劍只能勉強碰到它,並沒有辦法正面對它展開猛攻!
鬼嬰手臂冒出,焦黑的小拳頭握起來竟然能與聽雷神劍展開對轟!
見此王七麟大吃一驚,這小東西夠厲害的!
大鬼小鬼聽雷劍都能一下轟死,這鬼嬰被轟了得有五六下,結果只是皮膚焦黑,竟然還有餘力發起攻擊!
很不妙的是聽雷劍雖然儘量順着鬼嬰撕開的傷口轟擊進去,可是它威力大,終究連帶着轟擊到了俞飛祖的肚皮。
這樣肚皮破口越來越大,鬼嬰半邊肩膀已經完全露出。
它也找到了反擊法門,聽雷劍要想飛入俞飛祖腹中攻擊鬼嬰本體就得豎直往下飛,所以它只要揮起小小的拳頭直上直下的出拳就能擋住聽雷!
這小鬼很牛逼。
但是天子腳下不允許這麼牛逼的鬼存在!
王七麟看到它琢磨出了攻擊路途,他也琢磨出了反擊路途:天王輪迴鍾再次派上用場。
他看準了鬼嬰小拳頭向上揮舞的路徑,聽雷再次降落的時候他御劍停留,眼疾手快的將天王輪迴鍾給放到了拳頭揮出的路徑上……
於是小拳頭又是一記兇猛凌厲的揮拳,正好揮在天王輪迴鐘上的撞鐘基座上……
“當!”
一聲輕響。
夜半,鐘聲,到鬼船。
整個畫舫瘋狂的顛簸,俞飛祖腹中冒出來一道青色煙柱,造化爐頓時飛出來將之收走。
墮胎工作完成。
王七麟脫下衣服將俞飛祖的死屍給包裹起來,扛在肩膀上往外跑。
畫舫顛簸的厲害,船艙裡頭這些白瓷人搖晃的也很厲害,砰砰砰砰的脆響傳進他耳中,大珠小珠落玉盤。
白瓷人撞到了一起。
八喵神上黑毛全炸了,就跟個黑刺蝟似的,它在王七麟肩膀上拼命的跺腳腳:爹快跑!
王七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按照他的猜測,這天王輪迴鍾一響,應當是船上鬼魂被強行超度,現在來看好像並非如此。
白瓷人身上出現裂痕,有的白瓷人搖搖晃晃中擋住他的去路,被他全給一腳踢開。
這下子白瓷人相撞的更厲害,有的化作碎片。
他只有一個放出朦朧綠光的蠟燭,看不清船艙具體情況,只能用餘光看到碎裂的白瓷人中似乎有東西冒出來。
掙扎着脫離白瓷束縛。
王七麟顧不上仔細去看怎麼回事,他扛着一具屍體鑽上來,一腳將小門踢開。
外面走廊沒有時間,嘈雜聲依然在船艙外面,不過這次聲音好像不是聚集在船尾,而是從船尾船頭和兩側船舷都有傳來。
聽到聲音在外面他鬆了口氣,看來羣鬼並沒有發現自己在船底的小動作。
他順手拉開門,門外聚集着一羣面色慘白、雙眼漆黑的東西……
它們聚集在走廊裡,瞪大眼睛盯着房門,王七麟一冒頭跟它們打了個照面,其中最近的一個就在他面前,這樣他一擡頭,雙方險些親上了。
初吻差點沒了!
王七麟大驚,這些東西怎麼出現的悄無聲息?而且它們爲什麼不進屋呢?
雙方對撞,羣鬼哀嚎,整個走廊裡頓時陰風慘淡。
險些奪走王七麟初吻的是個富態胖鬼,嘴角大痦子上還長了三根鬼毛。
這鬼王七麟有印象,沒說的,雙方肯定不能事了,幹他孃的!
“劍出!”
八喵甩頭,被它叼在嘴裡的聽雷神劍導彈般飛出,破開富態鬼吐出的黑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了他了個口腔大爆炸!
他的頭顱頓時沒了。
但是卻沒有紅色或者青色霧氣冒出,造化爐也沒有出現。
王七麟心頭納悶卻無暇思索,他以聽雷神劍爲前鋒,以天龍衆護衛四方,扛着屍體往門外橫衝直撞。
羣鬼出動,黑霧縈繞,一條條黑色煙索像鎖鏈般飛來,它們交叉在一起變成巨型蜘蛛網,迅速將走廊給封閉起來。
聽雷神劍義無反顧、破空出擊,可是強弩之末不能穿縞素,王七麟御劍向前,聽雷神劍一次次撞開黑索,卻有更多黑索又凝聚而來,神劍逐漸失去衝擊力。
說時遲那時快,王七麟收回聽雷神劍全力撞向旁邊幾條黑索。
黑索斷裂,他以迦樓羅之劍開門,另外四把劍斷後,整個人一記箭步鑽進房間,騰身跳起後伸手抓住兩扇窗戶推開,外面頓時有濃濃霧氣和陰冷江風迎面而來。
窗戶外頭是船舷,船舷上有個姑娘,姑娘扭過頭來,她的眼睛嘴巴鼻孔等五官裡頭竟然都在往外冒出水草!
這樣當它扭頭,水草像長鞭又像毒蛇,嗤嗤拉拉的便甩了過來。
王七麟反應快,腳踩窗臺往外跳出,一手固定屍首一手御氣劈出大手印,一團烈焰在他手中呼嘯。
至陽至剛火焰印!
火焰正好剋制水草,火焰印掃過,溼潤腥臭的水草頓時乾枯燃燒,姑娘發出慘烈的嚎叫,有更多人從船頭船尾兩邊趕來。
其中就有綵衣姑娘。
姑娘速度最快,掠過來後看到是他露面,俏臉上頓時露出驚愕之色。
王七麟此時身在半空不便發力,一旦對方出招難以應付,於是情急之下他來了個頭腦風暴想出了個新招式:他滅掉火焰印伸手在嘴脣上貼了一下,然後衝綵衣姑娘甩臂拋出一記飛吻!
綵衣姑娘愣了愣,轉過身來擋住了隨後掠來的鬼影。
利用女人不是英雄好漢,利用女鬼應該就沒問題了。
王七麟心裡還是有些慚愧,他只能記住這姑娘的樣子,回去打聽一下她的身份,以後去她墳上多燒兩箱紙錢。
逃到船舷他依然迷茫,該怎麼逃離這艘船?
這時候他的頭頂有一道赤紅火光掠過,一條火龍在空中縱橫捭闔,龍嘴張開發出一個他熟悉的聲音:“王七麟!”
剛纔他在船艙底聽到過這聲音!
他當時以爲這是什麼鬼祟的手段,現在才直到這應該是謝蛤蟆在喊他。
這條火龍他有印象,謝蛤蟆經常在對敵的時候放出它來。
他猜出火龍是謝蛤蟆來支援他的,既然火龍一直在喊他名字,他便擡腳在船舷玉欄杆上一點翻身跳上畫舫樓頂。
但是這一下卻差點閃了他的腰!
漂亮的玉欄杆竟然森冷驚人,他腳上穿着鞋僅僅在上面點了一下,卻有一股至陰至寒的冰冷氣息順着他腳尖迅猛的傳遍他全身。
沸騰的氣血都要冰凍起來了!
被他貼在脖子下肌膚上的陰陽魚玉佩迅速的轉動,寒氣到了他脖子位置被玉佩吸走,又迅速的轉化爲熱氣傳入他體內。
舒服了!
王七麟氣血被凍有一瞬間不能發力,險些從空中掉落下來,還好玉佩發威快,他伸手抓住畫舫頂上的屋檐斗栱,手臂發力蠻腰一擰,整個人藉助卷腹的力量翻上了屋頂。
整個過程說來複雜,其實就是一瞬間的事。
也就是他反應快,否則這會要掉落在船舷上的。
而船頭掠來的鬼已經到了他打開窗子的船舷旁邊,也有鬼追着飛劍從窗戶裡爬了上來。
所以他剛纔要是落下去,那恐怕就要滿身大漢了。
火龍在霧氣中游動,如同吞雲吐霧,端的是威風凜凜,神威莫測。
但它每轉一圈身上火焰便縮小一些,在威風外表下,它已經燈幹油枯,身形搖搖欲墜。
“王七麟!”它再次發出一聲乾巴巴的呼喚。
王七麟叫道:“我在這裡,你看不到我嗎?”
他的聲音響起,火龍猛然從霧中鑽出向他俯衝,中途又掉頭,一頭鑽進冰冷的河水中。
這一幕把他給弄懵了:什麼意思?讓自己跟着它跳入水中?可這河水有問題吧?
剛纔老鴇偷偷回來就想將他給推入河中,被他發現這詭計後,老鴇氣急敗壞的指着他叫罵,也曾經比劃手勢讓他去河裡。
按照他的猜測,老鴇的意思應當是不許他糾纏綵衣姑娘,這姑娘明顯是畫舫的頭牌,所以看到姑娘與他親暱在一起,老鴇想害死他,而手段就是把他推入河中。
這樣來看,這河流很危險纔對。
可是火龍爲什麼得到他的迴應後主動竄入水中?
說時遲那時快,疑惑在他腦海中一閃即逝,他選擇相信謝蛤蟆!
於是他對緊緊抓着自己肩膀的八喵喊道:“八崽,閉眼閉氣!咱們走水路!”
他收起天龍衆跳向河裡。
八喵吃驚的瞪大眼睛:坑崽呀!給個反應時間好不好?
它急忙舉起前爪去捂住鼻孔,結果慌張之下伸展用力,前爪舉起後覆蓋在了它的眼睛上……
冰冷的河水包裹住了王七麟全身,畫舫還在飛快的往前遊蕩,一隻大黿幾乎鑽到了它的船下,頂的畫舫與河面幾乎形成了六十度的銳角……
河面上忽然火焰四起,一座筏子衝破霧氣慢慢悠悠的出現在後方。
徐大在賣力的搖櫓,吞口趴在筏子前頭小聲的喊:“七爺!道爺!狗爺!貓爺!”
謝蛤蟆扛着九六從火焰中鑽出來,腳下芒鞋在水面上輕點幾下掠到了筏子上。
王七麟冒頭出來猛吹口哨,徐大‘嘿咻嘿咻’的驅動筏子趕過來,吞口伸出一條爪子讓他抓住,跟九六齊心合力把他給拉到了筏子上。
八喵小肚子鼓鼓的,九六利索的將它翻了個身,跳起來一爪子摁上了。
玄貓眼珠子都被摁的鼓出來了!
吞口將人拖上筏子,然後鬆了口氣:“好重啊。”
王七麟將卷在衣服裡的俞飛祖屍首扔到它面前,道:“這麼大一具屍體,能不重嗎?”
吞口忌憚的對着屍首張開嘴,徐大問道:“你要吃了它嗎?”
“我是在防禦!”吞口往後挪了兩步說道。
徐大不屑:“你說你怎麼這麼慫?以前不知道你是這樣子呀,早知道這樣何必把你帶到衝鋒組?”
吞口爭辯道:“徐爺你這是瞧不起人了,咱不是慫,咱是謹慎!”
“面對一具屍體你謹慎個屁!”
“這具屍體剛纔動了,它肚子裡還伸出來一條手臂來着!”
看着徐大和吞口一本正經的爭論起來,王七麟傻眼了:就沒人關心一下老子嗎?平時七爺七爺叫的歡,到了關鍵時候沒人疼啊。
還是九六最貼心,它跑過來用後爪撐地站起身,然後用前爪抱住王七麟並將腦袋貼在他腰上,用身體來溫暖他冰冷的心。
王七麟給它一個愛的親親。
謝蛤蟆鬆了口氣:“無量天尊,總算有驚無險。”
王七麟道:“道爺,這什麼玩意兒?一艘鬼船?”
謝蛤蟆問道:“你上船之後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一羣鬼。”王七麟下意識說道,然後他又搖頭,“不對,可能不是鬼,我殺死了其中一個,可是、可是發現它並不是鬼。”
他差點說出造化爐的秘密!
謝蛤蟆沉吟了一下,道:“你把你在船上見到的情形都說給老道聽一聽。”
吞口說道:“咳咳,七爺、道爺,卑職先解釋一下,卑職並不是害怕,然後卑職想說,這河裡的霧氣好怪,咱們是不是得先離開它回到招待寺或者去京兆府,喝着熱茶慢慢聊?”
它關心的看向王七麟,又說道:“你看七爺現在一身冰水,卑職看着就心疼。”
謝蛤蟆道:“咱們走不出去,這不是尋常霧氣,咱現在也不是在渭河上,而是在江流上。”
“啥意思?渭河不是江流?”王七麟和徐大也沒有聽懂這話的意思。
謝蛤蟆沉吟了一下,道:“江流,這個江流只是老道自己給它的名字,西域人叫它爲活海,南荒叫它爲走水,老道稱呼它爲江流,並且認爲這名字才貼切。”
“因爲有一句詩說的好,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
謝蛤蟆指向四面八方繼續說道:“咱們現在並不是在渭河上,而是在天地之外,至於在哪裡就誰也不好說了。”
王七麟震驚了。
謝蛤蟆說道:“別怕,江流之上並無危險,咱們只好不招惹是非、安安靜靜的待在這裡,那等到渭河在長安城外的水域上見到太陽,咱們就能出去了。”
“現在,七爺你把你在畫舫上見到的事再說一遍。”
王七麟將事情從頭到尾重複一遍。
謝蛤蟆一邊聽一邊點頭,聽完之後他說道:“沒錯了,我們就是在江流中,船上那些東西不是鬼但也可以說是鬼,具體來收它們是跳出三界外的鬼。”
“那爲什麼斬殺它們後,感覺不像是鬼?”王七麟疑惑的問道。
謝蛤蟆說道:“你斬殺的是船上一名尋歡客,對麼?不是上面的女人,對麼?”
“對。”
謝蛤蟆點點頭說道:“上面的女人才是鬼,那些尋歡客,只是人彷,它們是被困在了水彷徨上的東西,算不上是鬼,你不是在船底看到許多陶瓷人嗎?如果你有機會仔細看應該能發現,這些陶瓷人與尋歡客能一一對上號。”
“實際上那些女人也不是鬼,它們是妓婗!”
“妓婗?”徐大重複了一遍這稱呼,“妓婗又是什麼?”
王七麟說道:“這個我知道,我在《天啓文錄》裡見到過它的介紹。”
“要說妓婗得先說‘婗’,這個字很有意思,它既有嫵媚的意思,又有醜陋的意思,可以用它來稱呼美人,也可以用它來稱呼無鹽醜女,是不是很怪?”
“所以婗在詭事中專門只一種詭異的存在,它們生前都是美人,可是死的時候卻極慘,變得極醜,這樣的鬼叫做婗。”
“如果婗是風塵女子所成,那又會被稱作妓婗。因爲妓婗愛美,它們會保持着生前最美時候的樣子,所以江湖上有句話,叫做妓婗太美!”
謝蛤蟆愣了愣,問道:“江湖上有這句話嗎?”
王七麟乾笑道:“有吧?反正有人這麼說過,還編成了一首小曲——妓婗太美,妓婗實在是太美……”
徐大狐疑的看着他問道:“跟大爺坦白,你是不是在胡編亂造?”
謝蛤蟆說道:“七爺說的大致沒問題,妓婗正是這樣一樁東西,根據老道猜測,七爺所撞上的妓婗,應當都是畫舫上的風塵女子,它們本是名貫南國的美人,可是最終卻被一場古怪大火燒死。”
“這火當時將畫舫也給燒掉了,將畫舫化作了水彷徨,送到了江流中。”
“這水彷徨又是什麼?”徐大下意識問道。
王七麟說道:“水彷徨指的是死物卻有了魂靈,它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也不知道自己屬陰屬陽,所以它只能彷徨的徘徊在陰陽之間,所以就叫水彷徨。”
他一邊說一邊用不滿的眼神看徐大。
徐大感覺自己成了白癡,這讓他暗下決心,這次回去一定要學七爺秉燭夜讀。
謝蛤蟆滿意的撫須點頭,看向王七麟的目光有着老父親的欣慰。
王七麟現在積攢的知識和身手都足夠了,但他經驗太少,所以雖然上了水彷徨並見到了妓婗,卻沒有認出它們身份。
這也是他奇怪的地方,畫舫和上面的男女都像是尋常的鬼,爲何謝蛤蟆僅僅聽他介紹就能認出其身份?並且還能推測出它們被火焚燒過的經歷?
他問謝蛤蟆原因,謝蛤蟆輕飄飄的說道:“因爲老道聽說過這艘水彷徨。”
“七爺,咱們今夜使命完成了,已經查到了俞飛祖死亡真相的方向。”
“這艘水彷徨應當是叫做朱顏在,它的船頭有一朵綻放的九尺碧蓮,裡面那綵衣姑娘是畫舫的頭牌紅倌人,叫做綵女,它曾經是南國最有名的畫舫之一!”
說到這裡謝蛤蟆忽然改了話題,問道:“七爺,今日在京兆府,老道士曾經傳音告知過你一樣東西叫過眼雲煙,你瞭解這東西嗎?”
王七麟搖頭道:“不瞭解。”
謝蛤蟆笑了笑說道:“它是蜀中唐門的鎮門秘藥,知道的人很少很少,唐門很少會用它們去殺人,或者即使用過最終卻沒能被人發現。”
“老道先給你講講這秘藥,這藥物本來不是毒藥,恰恰相反,它是天底下一等一的解毒藥!乃是趙宋王朝時代,唐門最有才華的一名藥師唐起行走南荒十年才配出來的神藥!”
“這藥的配料很是複雜,有草藥有金石也有蠱蟲,草藥和金石等配料用來養活蠱蟲,裡面的蠱蟲很奇特,喜歡吃掉毒素,但是吃掉毒素後一段時間它們也會死掉,最終化作白煙從人的七竅冒出。”
聽到這裡王七麟驚歎道:“那唐門豈不是牛大了?有這等無殘留的解毒神藥,唐門可以賺錢賺到手軟吧?”
謝蛤蟆笑了一聲,道:“可惜的是,這花費了唐門天才無數心血和時間所配出來的解毒藥並不是能解天下所有毒,而是隻能解砒霜等幾味毒。”
“但它還是可以用來賺大錢,對嗎?”
王七麟反應過來:“先給人吃下毒藥將人毒死,再給人吃下過眼雲煙,最終人體內沒有毒藥殘留,驗屍也驗不出任何痕跡。”
說到這裡他倒吸一口涼氣:“難怪唐門要隱藏這味秘藥,一旦將它消息流傳出來,那唐門可就慘了,這樣不管是誰死了,只要仵作驗屍驗不出結果,都可以猜測是中了過眼雲煙!”
謝蛤蟆點頭笑道:“不錯,七爺你說的太對了,不過你還是說錯了一點,這藥不必等人死後再給服下。”
“唐門將當時得到的解毒藥做了改良,將它與毒藥混合。老道已經說過了,這解毒藥靠的是一種蠱蟲,那麼毒藥會先發作,這時候蠱蟲活性被遏制。”
“等到毒藥發作結束,人死了,遏制蠱蟲活性的藥物也失效了,這時候蠱蟲復甦開始吞吃毒素,最終蠱蟲死掉,一切不知不覺、神鬼莫測,如同過眼雲煙般不可捉摸!”
吞口下意識的說道:“俺的娘,你們人族太可怕了,怎麼還有這樣害人不留痕跡的東西?”
王七麟道:“所以徐爺的腳臭味立功了。”
本來俞大榮應該死的悄無聲息,可是徐大的腳臭味引出了管劍南老將軍。
老將軍麾下的大威將軍有聞死氣的本領,他挨個房間詢問的時候聞到了俞大榮房間裡冒出來的死氣,他們迅速開門,發現了剛死不久的俞大榮,讓兇手完善的計劃落空。
那時候俞大榮確實剛死不久,人的屍首都熱乎着,鼻子上嘴角還有血液,顯然過眼雲煙還沒有起效。
而這點太重要了,唐門是禎王麾下的頭號戰力,俞大榮又是來上京給禎王告御狀的,所以他死於過眼雲煙成爲針對禎王的重要指證。
徐大得意洋洋的看了看自己的腳,他作勢要脫下靴子:“讓你們一說大爺纔想起這腳臭味,正好這裡有水,咱又出不去,那大爺先洗洗腳。”
謝蛤蟆趕緊攔住他:“無量天尊,你想害死我們?老道剛纔說了,咱不招惹江流,江流也不會害咱們,現在你去洗腳?嘿喲喂,就你那腳,一旦伸進水裡,咱幾個誰都活不了。”
吞口立馬摁住了他的手臂:“徐爺冷靜,卑職大道未成,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