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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規定,如果警方車輛尾隨達三分鐘之上,駕駛人需要馬上靠邊停車,等待警方的詢問。
斯堪地那維亞人是世上公認最守秩序的人,挪威人對秩序的遵守偏執到什麼程度——如果你在北京街頭的人行道上,看到一位老外在半夜三更、四處寂靜無人的情況下,還在耐心人行道上等待綠燈亮起——甭問,那一定是挪威人。
一個正常的挪威人,如果發現頭頂有警方直升機尾隨,他一定會立即靠路邊停車,等警方直升機飛走纔會繼續行駛,否則,他會耐心等待警察從直升飛機上下來問話。
博卡來自西班牙,而西班牙人恰恰是歐洲最不守規矩的人,一般情況下,如果不是警察拿槍指着西班牙人,他們絕不會停車並從車裡出來。所以他遇到這種情況,楞沒想到停車這茬。在這種情況下,警方見到駕車人的反映不合常理,當然會尾追不捨。但實際上,只要你停車,也不見得有事。
小貨車緩緩的停在路邊,直升機還在頭頂盤旋,高大的樹木時時遮住了飛機的影子,趁直升飛機被樹梢遮蔽的功夫,舒暢與博卡快速交換了位置,當直升機重新現在身影時,舒暢慢悠悠的推開駕駛座的門,站在車門旁邊懶洋洋的伸個腰,然後衝飛機上的人展開了一個陽光般的笑容。
挪威海岸線異常曲折,沿海島嶼多達15萬個,故有“萬稱。挪威是歐洲山脈最多的國家之一。高原、山地、冰川約佔國土面積的75%,所以這裡有可稱爲“千山之國”,千山、萬島,構成了挪威獨特地風情,它連續7年被聯合國評爲最適宜居住的國家。
挪威有一條奇怪的法律。由於他們的國土有三分之一在北極圈內,生態環境比較脆弱,所以在挪威砍伐樹木是大罪,砍一棵樹木,除了要服一定刑期外,還要被罰補栽三棵樹。
由於有這樣的法律,挪威地森林保存最爲完好。高大的樹木限制的飛機的降落,而山間崎嶇的路又使可供選擇的降落地點不多……
直升飛機幾次降低了高度,但始終找不到合適地點——如果降落點離汽車太遠。則降落毫無意義。飛機失去高度優勢後,警察的視線會被山峰遮擋,車裡地人完全可在警察趕來之前銷燬所有證據……
盤旋了數次,它降不下高度。太陽就在警察的忙碌中緩緩地、一點不拖延地向下墜落。當飛機偶爾從林間露出身影的時候,舒暢還快樂地向對方招手示意。
森林。朋友啊……嗯,挪威森林。似乎有這樣一首歌。歌詞迷茫而哀傷,是一個人在青春已失時刻的感傷與困惑、追問和憂傷。這首歌曾是一個時代青年人的精神圖騰。它是怎麼唱的?一時之間,舒暢竟然忘了,只是想起這歌名,不覺有種哀傷。
盤旋了一會,也許是實在找不到將落地,也許是油料即將耗盡,也許……直升機上地人竟然衝舒暢招了招手,而後迅速拉了起,眨眼間,它不負責任地消失在雲間,唯留下舒暢還在那裡感慨。
“你瞧,沒什麼事吧?”怏怏地回到車裡。
博卡在車裡聽到飛機引擎消失,馬上說:“真的是警察?我還以爲是你地人吶,我以爲他是在護送我們,所以不知道該不該停車。”
挪威的天,太陽一落天就黑,直升飛機剛飛走幾分鐘,晚霞便以肉眼可覺得速度消失,,眨眼間四周便朦朦朧朧,舒暢扭過頭去望着背後地羣山,望着那茂密地森林,若有所思的問:“你聽過那首歌嗎,挪威森林?”
博卡揚起了臉:“很有名地?……你知道,我接觸外界的時間並不多,大多數時候,我是在實驗室接受訓練,或者被觀察,被研究。”
博卡說這事時,彷彿在敘說一件很平常的事,他臉上沒有哀痛,也沒有自憐的表情。舒暢愣了一會神,爬上了車:“也許,我們該到網上查一查這首歌,聽着這首歌,在挪威開車趕夜路,會很有感覺。”
“那首歌……除了森林還有什麼?”
“除了森林,你還需要什麼”,舒暢反問。
汽車在歌聲中繼續前進,四周黑影重重,全是樹木留下的身影,舒暢跟着歌聲低低的吼着:”“讓我將你心兒摘下/試著將它慢慢溶化/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無瑕/……靜/雪白明月照在大地/藏著你不願提起的回憶……或許我不該問/讓你平靜的心再起漣漪……只是心中枷鎖/該如何才能解脫……
馬路上沒有人,歌聲顯得孤獨而憂傷,舒暢的表情卻和歌聲無法相配,他一臉的漠然駕着車,趕路,趕在充滿寧靜的空氣,雪白明月照在大地,他的心卻隨歌聲顫抖。臉上依然冷漠。
歌聲中,舒暢突然想起盟約誓詞:“你有強過人類無數倍的力量,但必須日日吸食鮮血才能過活。
你有美麗絕倫的容顏,但只要你吸了血就會變回原來醜陋的樣子。
你有不老不死的生命,但只要用染有我(16 k,電腦站www,16 k,cn更新最快)的血的樹樁釘入你的心臟,你就會死亡。
你的力量,生命,美麗來自黑暗,當你出現在光明中,就是一切化爲烏有之時。”
這段話是伯爵解開舒暢封錮時突然跳入他腦中的,他不知道這句話來自何方,但可以感覺到——它每個字都帶有一種震撼心扉的力量。
孤獨——是的,就是這種感覺,長久以來,他已經習慣了孤獨,並開始品味孤獨,他用玩世不恭,用冷漠、用蔑視一切的態度築起高高的藩籬。將自己隱藏在厚厚地城堡內,舔舐自己的傷口。
他用高傲隱藏了自己的脆弱,唯有在這樣孤寂無人的時候,他才感覺到自己的心仍在跳動——那不是爲快樂而跳動,是因爲孤獨。
但是生活還在繼續。他已經註定了一世奔波,這不,才沉靜在那種如飲醇酒地孤獨中,一陣電話鈴擊碎了他的幻境。
“當你出現在光明中,就是一切化爲烏有之時”——他擁有的一切都是那麼脆弱,一縷陽光便會終結這一切,現在。他的森林在哪裡,會遮蔽
這是個手機短信,來自圖拉姆。只有簡單的幾個字:“鬆恩峽灣——歡迎回家!”
舒暢猛一打方向盤,車輪發出一聲悽慘的叫聲,小貨車改變方向,向鬆恩峽灣奔去。
所謂峽灣是指海洋伸入陸地內的狹長海灣。氣勢宏偉地北海進入鬆恩峽後突然收縮,成爲細而長的鬆恩峽灣。它全長205米,最深處可達1350米。是世界上最長最深的峽灣。
又一個黎明到來地時候。汽車已經駛在仙境般的鬆恩峽灣裡,漫長的海岸線呈現鋸齒狀。兩岸峭壁嶙峋,飛瀑濺落,遠山白雪皚皚,近水波光粼粼,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壯觀之美。寧靜地峽灣如白紙般純潔。花草叢叢,漣漪朵朵,讓人進入如畫的風景,自身也成爲一景。
一輛噴着白氣地貨車闖入畫面中,不,應該說它也是這仙境的一部分,在羣山繚繞中,湖光粼粼下,靜態地畫面突然多了這樣一個移動地火車頭,仙境頓時活了起來,靜中有動,動中有靜,令整個畫面恍若夢境。
這幅畫面似乎在哪裡見過,好像是在哈利波特里,主角乘的火車前往魔法學院,似乎乘坐地就是這輛車。
舒暢敬畏的停下車來,欣賞着這輛目的地是魔法學院的火車。這段鐵路被譽爲“世界鐵路傑作”,是全世界最爲陡峭的火車旅程,短短的20公里內有無數的急彎和陡坡,穿越20隧道將海拔從2米急劇上升到86米……這就是著名的弗洛姆鐵路。
靜靜的峽灣內,蔚藍色的大海上浮着一艘灰色的遊艇。大多數遊艇都喜歡塗裝成白色,營造一種夢幻的效果。唯獨這艘遊艇漆成了灰色,而且它外表一點不像一艘遊艇,更像一艘軍艦——這就是海豹號遊艇。
藍色的海面上漂浮着這樣一艘灰色的船,它的身影似乎融入附近的山色中,稍不留神就將它忽略過去。博卡望着這艘遊艇,臉上露出欣賞的表情:“僞裝的真妙,這寶貝不錯。”
那羣“實驗材料”都是些性格怪癬的人,常人見到這艘遊艇的不起眼模樣,總會不以爲然,用略帶鄙視的目光轉過頭去打量舒暢,可沒想到,現在終於有個欣賞者。
由於是正午,圖拉姆沒有走上甲板迎接舒暢,遊艇上的人也按照舒暢的要求,刻意保持低調,甲板上只有迪倫與琳達,還有那兩名逃出高山學院的科學家。
船上唯一的女性琳達穿得很單薄,在接近北極圈的地方,在春寒料峭中,她居然穿着比基尼站在甲板上,似乎故意在顯示自己的爆炸身材。
望着舒暢走上甲板,她只顧打量舒暢的背後,等到確信他身後卻是無人時,這才用嘲諷的目光看着舒暢問:“你那位美麗廚娘呢?她怎麼沒跟來?”
“穿得太少了”,舒暢低聲嘟囓。
琳達故意挺了挺胸:“這可是女權國家……”她一指岸邊幾個度假屋:“瞧那兒……”
博卡的目光已經提前望向了那裡,他垂涎三尺的說:“啊哈,早聽說挪威是色女的世界,原來真是這樣。”
據說,挪威男人比較靦腆,生性羞澀,但挪威女人卻熱情奔放。這裡舉行聚會,男人是被動者,他們坐在那裡等待女性的邀請。
挪威日照時間不多,天黑的快。據說,人接受日照的時間短,就容易心情沮喪、絕望,爲此挪威政府特意規定,每年六月中至八月底爲帶薪假期,在這兩個月裡,全國放假,國民們帶着薪水曬太陽。
然而,挪威女性常常等不到帶薪假期的到來,他們一到春天就開始秀自己的比基尼,到了帶薪假期的時候,更是脫得赤條條曬太陽。歐洲人曾經幽默的說,如果比賽脫衣服的速度,挪威女人可以超越世界上任何男女。
在挪威街頭,如果看到一個女人一絲不掛的逛街——這種情況雖然不多見,可每天都有那麼一兩個——你無須驚訝,而挪威男人也不驚訝,他們該幹啥幹啥,似乎看着多了免疫力也強了,形成審美疲勞,過似若無堵。
所以這裡被譽爲“色女天堂”。
海邊,白色的度假屋旁,正有這麼一羣色女懶洋洋的躺在躺椅上,她們穿的比琳達還少,因爲她們根本什麼都沒穿。
舒暢掃了一眼那羣白花花的肉體,他垂下眼簾:“讓孩子們把車上的東西搬下來。”
迪倫打量了小貨車一眼,搖頭嘆息說:“沒有保留的價值,讓孩子們開着它,找個地方遺棄吧。”
哈根從艙裡鑽出來,接茬說:“不好,在挪威亂扔汽車是要重罰的。”
說罷,他向舒暢伸出手去:“請原諒,我來晚了,艙裡還有點事……我來找你避難,你這裡應該有我的牀位吧?”
這時,那副棺木被擡上了汽車,迪倫皺了下眉頭,低聲嘟囓了一句:“又是棺材。”但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便彬彬有禮的告退,指揮孩子們去安置棺木。
被他這一打岔,舒暢與哈根沒有繼續交流下去,他把博卡介紹給衆人,等琳達領着他去安排艙室,甲板上只剩下哈根一人時,舒暢指指貨車,遺憾的說:“把他沉到這峽灣裡?不合適吧。”
哈根自告奮勇:“我來開車,你到峽灣入口等我。”
舒暢點點頭,也沒問他如何處置,便揮手告別。
等遊艇上的人安頓妥當,黑夜再次籠罩大地,遊艇起錨向峽灣口駛去,圖拉姆尾隨舒暢來到菊廳,兩人略微寒暄幾句,耐心的等待遊艇進入睡眠的寂靜裡。
起初,琳達還穿着那身比基尼也跟到了菊廳,還裝模作樣的爲舒暢揉肩捶背,可她畢竟不是挪威婦女,黑夜一降臨,她便忍受不住寒冷,立刻躲回艙內鑽進了被窩裡。
可這種寒冷對於船上的兩位冷血動物來說正合適,兩人反而越發精神。
“說說你那裡的情景,到底怎麼了?”,舒暢也沒開燈,在濃黑的黑暗裡,唯有雪茄的菸頭閃着微弱的紅光,這樣的黑暗正適合兩個“妖魔”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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