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訓我兒子,你管得着嗎?”王春梅眼皮子一翻,頗爲不以爲然,“這是我和我兒子的事情,你一個婦道人家本分一點。 ”
“你讓我本分一點?”沈如玉眉頭一蹙,一巴掌拍掉了王春梅的手,惱怒道,“婆婆,我只知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還有,你甭想着讓我勸天生,天生往哪兒我就往哪兒。”
“你……”王春梅朝沈如玉揮手過來,可是還沒有沾到她一星半點,就會沈如玉抓住了手腕。
王春梅很胖,那手腕肥肥的,讓沈如玉捏不住,只得推着她離開自己遠一點了。
“沈如玉,我警告你,我兒子要真和我離了心,也是你唆使的,你要是步幫着勸,我要你好看,”王春梅張狂地怒斥沈如玉,完全沒有認識到自己到底是一副什麼樣的的心。
沈如玉凝眸,嘴角微微玩出了一道好看的弧線,可是這笑容好冷,冷的宛如冰霜,“無可救藥。”
說完,她轉身朝門外走去,心寒得猶如置身在寒冬臘月。
剛一出門,便看到楊天生着急地折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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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吧?”他打量了她,發現完好無損,這才放心,“我不該留你一個人在屋裡頭的。”
“怕啥?”沈如玉忍不住伸手撫平他滿是愁緒的眉宇,看着那粗獷不失俊秀的五官,抿脣笑道,“你還有我和寶兒,知道嗎?”
“嗯,”楊天生握住了沈如玉的手,又朝主屋的方向看了一眼,也就這一眼,差點讓他無法呼吸。
“小心!”
沈如玉只覺得自己被一股力量給甩了出去,隨後便是‘噹’地一聲,地上的石頭閃出一點兒火光。
她定睛一望,居然就是自己平時切菜用的菜刀。
好險,沈如玉頓時覺得後背都是冷汗,要不是楊天生警覺,怕是這一刀要扎進她的後背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楊天生嗓門一揚,怒吼了出來,高大的身形微微顫抖着停不下來。
王春梅見到楊天生盛怒的模樣,心底多少有點兒發發憷,縮了縮脖子,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擔心楊天生會怒火攻心,沈如玉不淡定了,急得幫着順氣,“天生,別忍着,想喊就喊出來。”
楊天生硬生生將眼中的潮熱地逼了回去,看到地上豁了個口子的菜刀,心裡涼颼颼地像是刮過一陣寒風,抱住沈如玉,不停地說道,“玉娘,對不起,對不起……”
沈如玉哪裡見過這樣的楊天生,心疼之餘,連忙勸道,“天生,你看看我,我什麼事情都沒喲,我很好。”
楊天生闔上了黑眸,好一會兒才從那驚慌之中抽離出來,撫着沈如玉白皙無暇的臉龐,這才放心,“走,我們立刻就走,以後不回來了,他們是死死活和我沒關係,我做了這麼多,足夠償還了。”
沈如玉拉住了楊天生,指着地上上好的黃色琉璃瓦,問道,“這個怎麼辦?”
“不管了,”楊天生一刻都不想待了,一想到自己的親人會下狠手,他無法冷靜下來。
“怎麼能不要?”沈如玉嗔了他一眼,說道,“這可值不少銀子呢,幹啥便宜他們呢。”
楊天生抿脣一想,點了點頭,“那行,你叫曹老爹過來,我們暫時先把這些瓦片運到村頭去,到時候再找下家賣掉。”
“好,”沈如玉發覺楊天生已經恢復了常色,便不擔心了,不過剛走出籬笆門,便看到里正背手走了過來。
“楊大家的,幹啥呢,我老遠就聽到了你們家又再吵架,”里正對楊家這點兒事情已經習以爲常了,只是第一次聽到了楊天生的聲音。
沈如玉不好意思地屈了屈膝,迎了里正進來,“里正老爺,可不是我們天生委屈了嘛。”
“咋啦?”里正盯着地上的琉璃瓦看,有些心不在焉地敷衍沈如玉,“堂堂七尺男兒,受點兒委屈算啥,一笑而過麼。”
沈如玉一聽,無奈地笑了出來,若真能做到一笑而過的話,那就說明楊天生對楊家是徹底沒了感情。
“楊大,不錯哦,有銀子了也曉得修一修屋子,”里正打趣着楊天生,這邊又試探性地問道,“爲啥不給蓋上去?”
“里正老爺,實不相瞞,這些瓦片是我娘用我嘉獎來的銀子瞞着我買的,我尋思着連飯都吃不上了,要這麼好的瓦片幹什麼,所以打算賣了它們,再拿着錢做點其他營生。”
楊天生頗爲無奈,只得實話實說了。
“不是……你等我一下,”里正似乎沒跟上楊天生的四維,“要啥營生啊?你不是要去縣衙當仵作了嗎?我說楊大,你可別犯糊塗啊,這可是一份好差事,別人想求都求不到呢。”
“可不就是呢,”楊天生朝主屋又瞅了一眼,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我娘把衣服給了天賜,估摸着應該已經到了縣衙報道了。”
“啥?”里正忍不住拔高了聲音,難以置信地問道,“天賜去當仵作?”
楊天生一臉沉重地點了點頭。
“這叫什麼事情啊,”里正一拍大腿,憤慨道,“這仵作可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當的,天賜可真是自不量力啊。”
“姓魯的,你說誰自不量力啊,”王春梅衝到了院子裡,撿起地上的菜刀,指着里正破口大罵,“我告訴你們,要是我天賜當不了仵作,我就砍死你們。”
里正嚇得連忙躲到了楊天生的身後,指着王春梅說道,“富貴家的,你幹啥?快給我放下菜刀。
“我呸,”王春梅朝地上恨恨地啐了一口,說道,“你們給我記着,要是誰不讓我天賜好過,我就不讓你們好過。”
楊天生蠕了蠕嘴脣,低沉的聲音猶如來自地獄般地冷漠,“天下之大,你護天賜能護得了多少?”
“你管不着,反正我不准你傷害到天賜,否則,我就……我就……”
楊天生沒有去看王春梅接下去要幹什麼,而是不自在地給里正作揖,“里正老爺,您受驚了。”
“天生吶,我還是去一趟縣衙吧,這實在是……實在是太無法無天了,”里正朝王春梅指了過去。
楊天生回頭,只見王春梅正調整着手柄,將刀刃對着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