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趁着楊天生被王春梅纏住這點兒時間去挖開墓穴,那個人一定是剛纔那些看客當中的其中之一,只不過沒有想到還是被楊天生撞見了。
想從看客當中找到犯案人,也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而這個就需要鎮長的配合。
“那小娘子你說說看,到底你家相公要如何戴罪立功呢?”鎮長納悶之餘,十分好奇,“你若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本老爺也要拿你是問哦。”
“老爺……”楊天生一聽,頓時結果話茬,不想讓沈如玉沾惹半點兒麻煩,“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請不要怒及內子,您要打要罰,天生毫無怨言,一力承當。”
聽了這話,不僅是鎮長對楊天生刮目相看,就是沈如玉心裡也像是灌了蜜似地甜,這樣有擔當的男人,她怎麼忍心不幫呢。
“楊天生,你先別說話,這事兒啊,我同你娘子說,”鎮長的注意力似乎都轉到了沈如玉的身上,饒有興致地問道,“說吧,我等着聽。”
“今天是四月十五,派米的日子,”沈如玉雖說穿越過來沒多久,可是本尊的記憶妥妥地穩居她的腦海,每逢初一十五,鎮上都會派米糧做善事。
“沒錯,這和犯案人有啥關係?”
據鞋印的模樣,那犯案人是個窮人,窮得連一雙鞋子都買不起,而偷盜屍體賣於別處鎮橋的話,肯定能得到豐厚的銀子,但是昨晚未成事兒,犯案人肯定回來領米糧。
“鎮長老爺,麻煩您在佈施的地方弄些泥,一個早上的時間,天生肯定能幫您認出那個人,”沈如玉說完,朝楊天生望了一眼。
那眼神充滿了信任和期待,讓楊天生莫名心安,“老爺,天生一定能找到犯案人的。”
“成,”鎮長老爺看了看天色,發現時辰不早了,“那我就依你們一次,要是找不到的話,楊天生也得挨皮肉之苦。”
“找不到犯案人,天生甘願受罰,”楊天生低頭,雙手舉過頭頂,重重抱拳。
鎮長老爺點了點頭,離開前,還不忘掃了沈如玉一眼,這才進去了。
“玉娘,”楊天生顯得格外激動,“多虧了,不然我可就莽撞了。”
沈如玉直笑不語,自己男人的耿直她自己心裡有數,一點撥之後,他立刻能領悟她的用意。
佈施米糧就擺在鎮長屋宅的前面,而且鎮長也是按着沈如玉的意思,讓人潑了點泥水漿,因爲不多,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力。
丫鬟和家丁井井有條地安排着佈施,很快,那桌子的面前就排起了不見尾巴的長龍了。
楊天生身形高大魁梧,往佈施桌邊一站,顯出了不容忽視的強大氣場,讓整個佈施的現場更爲有序了。
沈如玉沒有忽略地上任何一個腳印,可礙於她身形不高,也還是有些看不到個別人的腳印。
“玉娘,你去歇會兒,”楊天生斜了下身子,悄聲說與沈如玉聽。
“我沒那麼金貴,你仔細看着,別疏漏了。”
“好,”楊天生恢復常色,眼淚鋒銳犀利,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對象。
就在日上之中天的時候,他發現了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正四下裡張望,好像再尋找着什麼。
楊天生就看這身形就覺得像,“玉娘,你看那個男人……”
說着,楊天生小心地指了過去。
沈如玉順着望過去,目光本能地移向了地上,好傢伙,他的腳印果然很特別。
就是大腳趾的地方特別深。
之所以和墓地的不一樣,那是因爲墓地那邊是軟土,大腳趾可以按得下去,而這街上可是硬土。
“叫鎮長抓人,”沈如玉料定這男人就是偷盜屍體的犯案人了。
楊天生朝那男子看了過去,不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男子拔腿就跑。
“站住!”楊天生一聲厲喝,腳踩在了佈施用的桌子上,踢腿躍了出去。
沒有追逐太久,楊天生便推搡着男子過來了。
鎮長見狀,立刻叫人綁住了男子,直接帶進了屋宅裡。
沈如玉和楊天生對視了一眼,跟了進去,轉了好幾道曲廊之後才循着聲音找到鎮長。
不得不說,鎮長是個厲害的,連一點兒呼救的機會都不給犯案人。
一個乞丐要是胡說鎮長爲難他的話,傳揚出去可不好聽,會累及鎮長的威望。
沈如玉拉着楊天生沒有靠近,畢竟鎮長有自己的辦法問出真相,至於自己兩個人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半刻鐘之後,鎮長隻身一人出來了,“天生,我說話算話,犯案人找到了,我不會爲難你的。”
“多謝老爺寬容,”楊天生沉着應對,拜別後,轉身要離開。
“天生,你留步,”也就兩步的距離,楊天生便被鎮長叫住了。
“老爺,還有什麼吩咐?”
鎮長見沈如玉在身邊,便轉了話鋒,笑道,“你也算立了一功,我想請你吃酒。”
真是獎賞楊天生吃酒那麼簡單?
沈如玉覺得未必,但是她一介女流,還是不方便多問。
“老爺,對不住了,這兩日沒有好好陪陪妻女,實在是有失一個父親和丈夫的責任,吃酒就不必了。”
楊天生說完,不好意思地朝鎮長作了揖,然後摟上沈如玉的肩頭,腳步堅決地離開了。
鎮長思忖後,沒有多說什麼。
走出鎮長的宅子,沈如玉才覺得一聲輕鬆,“當家的,可是等着你喬遷新居呢。”
“走,”楊天生的腳步都歡快起來了,不過剛走到客棧時,便酒肆的老闆叫住了。
“小娘子留步,”掌櫃笑臉滿面地從櫃檯後走了出來,撩着衫擺飛快地走出來,“你那蘑菇可還有得賣?”
李雲鶴殺人這件案子之後,沈如玉對賣香菇給酒肆的事情都不抱希望了,誰曾想掌櫃還記得。
“有倒是有,不過……”沈如玉清楚山上可能有新鮮的蘑菇,可現在沒有時間去摘取,所以想往酒肆推介香菇。
“不過什麼?”掌櫃指着店裡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吃飯,無奈說道,“再不推出一些新鮮菜式的話,我這酒肆怕是要關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