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怎麼回事？這男子表現得也太自來熟了一點。 （）
沈如玉百思不得其解，擔心楊天生的前途，沒有貿然得罪錦修，“公子若是有病，小婦人自會請了郎中給您瞧瞧，若是沒病，買副補藥補補身子也無妨，可這般氣勢凌人是爲了啥？”
“我氣勢凌人？”錦修舉着摺扇指着自己的鼻子，而狹長的丹鳳眼卻隨着青山的身影在移動，又擔心沈如玉一眼的眼光時，很快又收了回來，接着說道，“本二爺要是氣勢凌人，早就將這藥鋪給夷爲平地了。”
“是何罪名？”沈如玉緊追着問道，已不見了之前的心平氣和。
“瞧不起本二爺，算不算？”錦修翻了白眼，都這腿兒，更加肆意了，“本二爺長這麼大還沒有被人這般瞧不起的，你這個小娘子算頭一個。”
“不敢當，”沈如玉面無表情地迴應，“公子一不抓藥二不看病，還請速速離開，免得耽誤了我們藥鋪的生意。”
“你們賣假藥，還有生意嗎？”錦修不削地哼笑了出來，熟練地轉着摺扇，輕佻地說道，“想在就算你這個小娘子賣笑估計也沒有進來了。”
“你……”沈如玉什麼時候這樣被羞辱，既然脣舌勸說無效，她便是從後堂提了笤帚出來，直接拍在了錦修身邊的桌子上，揚起了一片灰塵。
“咳咳咳……”金榮捂着鼻子咳嗽了好幾聲，養尊處優了十幾年，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待遇，急着起身後，警惕沈如玉的暗手，“大膽，你要是敢動本二爺一根毫門，那楊天生就甭想在衙門裡混了。”
這可是赤裸裸的威脅。
沈如玉聽了不免有些犯怵，若真是這樣，自己豈不是毀了楊天生的前途。
“二爺，我楊天生還真不是非幹仵作這門手藝不可的，”清脆而沉穩的聲音從後堂傳了出來，話音落下後，簾子後頭出來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
楊天生立在沈如玉身邊，冷峻的目光直射錦修俊秀的臉龐，“我楊天生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但是二爺好像是犯糊塗了。”
“我犯糊塗？”看到楊天生出現，錦修欣喜地站起來，又覺得自己不夠穩重，將臉上的笑意隱藏了起來，“楊天生，本二爺雖然不是官家之人，可好歹也是知府大老爺的二公子，你這樣輕慢，可是對知府大老爺的極不尊敬。”
“二爺有事說事，不必混爲一談，您要真是覺得我冒犯的人是知府大老爺，那邊速速離開，說予知府大老爺聽，我楊天生若是離開這藥鋪一步，便誓不爲人，”楊天生朗聲說完，接下了沈如玉手中的笤帚，目光溫柔地落在了他白皙的臉龐上，安慰道，“受驚了，玉娘，這裡我來對付。”
“嗯，我知道了，要真不行，直接將人趕走就去，正如你說的，大不了不幹仵作，咱們有手有腳，哪能餓着，是不是？”寥寥數字，便是沈如玉對楊天生最大的支持了。
他點了點頭，甚是欣慰。
“慢着，”錦修見沈如玉要離開，忙朗聲問道，“看小娘子的樣子，也是懂醫術藥理的，本二爺這裡有點兒東西，小娘子若是知道，可得好好和本二爺說！”
說完，錦修朝身後的侍從揮手，“李繼，把東西拿上來。”
李繼拿出了一個小錦盒，上來之前先打開了。
楊天生不僅眼尖先看到那錦盒的東西，而且還聞出了那是個什麼東西，忽然，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沈如玉察覺出楊天生的緊張，便扯了他的衣袖，輕聲問道，“怎得了？”
楊天生眉頭緊皺，抿着緋脣朝沈如玉瑤了下頭。
沈如玉哪裡知道他這微弱的搖頭是什麼意思，剛想問時，李繼已經端着錦盒上來了。
赤紅的藥丸鮮豔欲滴，看着極爲惹眼，聞起來的氣味更是令人心馳神往。
奇怪，這不是青樓慣用的媚藥麼，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沈如玉一臉不解，目光從紅色藥丸上邊兒挪到了楊天生的臉上，只見他指着不遠處櫃檯後邊的青山，對李繼說道，“那小哥兒是這裡的藥童，你要分辨此藥，問他便可。”
李繼不是很確定是不是要這麼做，眼神詢問過錦修之後，纔拿着錦盒去櫃檯了。
錦修的目光飄忽不定地在沈如玉和青山之間遊弋，最後落在了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心裡忍不住犯了迷糊。
青山只是個藥童，基本上抓藥都還是根據藥方來的，這單獨判斷一顆藥丸還是第一次，難免緊張。
“青山，二爺如此平易近人，你不用太緊張，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實話說了就好，”楊天生隱約發覺出了錦修這般造訪的目的，只能不動聲色地保護沈如玉，儘量不讓她的才能暴露在錦修面前，若不然，真是不敢想象，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浪蕩公子爺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青山得了楊天生的示意，放開了膽子，拿起那赤紅色的藥丸，放在鼻尖嗅了嗅，不是很確定時，又用指甲颳了一下，放於舌尖上輕嘗，忽而，他臉色一驚，說不出話來了。
“講！”見青山的手勢和神色如此的專業到位，錦修鬱悶之極，加上那黑色披風，他把青山的樣子和昨晚在楊天生身邊的人重合在了一起。
這感覺好怪異，他進門後的第一感覺應該是沈如玉的，可想在又覺得青山的樣子更像。
難不成真的是他？
“回二爺的話，這是沉香樓專門找茅山道士煉製的丹藥，出門左轉橋頭便有一家掐指算命的，”青山把藥丸放下，恭敬地彎身作了揖。
錦修的目光停留在青山的頭頂，嘴角不自然地扯開了。
沉寂了一下，他將摺扇往桌上一拍，站了起來，“楊天生跟着本二爺走一趟。”
這人才回來沒多久又要走？沈如玉不大情願。
“玉娘，我很快就回來，”楊天生怕沈如玉擔心，等錦修出去之後，才說出跟着走的原因，“李雲鶴搜查柳迎香閨閣的時候，並未發現任何魅香，而這個錦修居然能找到一模一樣的，所以我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