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財像是吃定了楊天恩一般地得意起來,“天恩吶,你以爲你現在是什麼東西,竟敢這麼和我說話?我老實告訴你,要是不老老實實的話,我就把把你休了。 ”
“王家財,你說什麼?”楊天恩也不甘心示弱,畢竟被休了的話,不僅臉面沒了,有可能嫁妝都要不回來,“你要休了我?你剛娶了我就要休我?”
“休你怎麼了?這麼不賢惠我休了你就休了你,我怕你啊,”王家財一抖垂落在肩頭上的頭髮,光着腚就從牀上下來了,使喚道,“快去給老子拿條幹淨的褲子來,昨晚都給你弄髒了。”
楊天恩噁心得想吐,可是她還沒要到嫁妝箱籠的鑰匙,怎麼得也不能完全撕破臉皮。
既然王家財給了臺階下,那她便順着下來了,去衣櫃找出了一條趕緊的褻褲給他,然後默默地將遞上的雜亂給弄到了一邊。
“這才乖嘛,”王家財拍了怕楊天恩因爲憤怒而漲紅的臉蛋,猥瑣地笑了,“要是伺候好老子呢,以後跟着老子吃香的喝辣的。”
楊天生垂下眼瞼,暗暗咬牙,擡頭時,又換了一張嘴臉,“相公,你不把鑰匙給我的話,我又怎麼知道孃家給了多少嫁妝啊?”
“你識字嗎?”一聽楊天恩還惦記着嫁妝,王家財的臉黑了下來。
“阿財,阿財……”嫁妝的事情還沒有說清楚,王春水的聲音便由遠而近地傳了過來,話音還沒落下,人已經在門口了,“阿財,你快竈間瞧瞧,你娘她……她快不行了。”
“啥?”王家財一驚,拔腿走出了屋子,朝着竈間而去。
楊天恩六神無主,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時,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牀上的被子都弄到了地上,可是還未能如她所願地找到嫁妝箱籠的鑰匙。
王家財!楊天恩一臉兇狠得好像能吃人了。
經過王春水一喊,族裡的人多多少少聽到了一些,熱心的都已經涌進王家了。
楊天恩坐立難安,無奈堂廳裡有很多人,她根本出不了門……
……
“玉娘,”楊天生頂着中午的大太陽去郊外叫沈如玉。
沈如玉正在侍弄她的草藥,看到楊天生火急火燎地跑來,急忙迎了過去,“咋啦,天生?”
“有人報案,舅舅家出事了,雲鶴他們已經過去了,我琢磨着把你也叫上,若是有疏忽的地方,你也能幫幫我,”楊天生一抹臉上的汗水,便拉着沈如玉往外走了。
沈如玉發覺他臉色嚴肅,手心發涼,便放下了手上的活計,跟上楊天生的腳步,“天生,你先與我說說到底咋回事?要不然的話,我過去肯定是幫不上忙反而耽誤了自己的事兒。”
楊天生簡單地敘述了一遍,然後才無奈地說道,“玉娘,舅娘和天恩都是自己人,我擔心自己意氣用事。”
“你等一等我,”沈如玉拍了拍楊天生的手,示意他冷靜一些,然後轉藥棚,拔了點綠色藥草揣進了懷裡,這纔跟着楊天生上了馬車。
“你剛剛說,舅娘是天恩用鍋鏟砸壞,但是她沒有出血?”
“嗯,王家報案的人是這麼說的。”
就楊天恩那脾氣,想要安安分分成爲人妻人媳是不大可能的了,不過真沒想過剛成親第二天便出了這種事情。
“我知道了,到了之後讓我先瞧瞧,畢竟我是女郎中麼。”
“成,你能看最好,不然的話……”楊天生瞥開了眼眸,看着窗外略過的風景,訥訥地說道,“要真是天恩犯了事兒,那我也只有秉公處理了。”
沈如玉點了點頭,楊天生能這麼想,那是自然好得了,若不然,還真是不合適做衙門的人。
用了半個時辰纔到王家村,而王家門口擠滿看熱鬧的人。
“都讓一下,”楊天生厲聲一喝,便讓看熱鬧的人自動分開了一條道,讓他們兩個進去了。
“大哥……”
“天生……”
楊天恩和早已經趕過來的王春梅同時出聲,可是楊天生懶得看他們一眼,而是在沈如玉的身邊蹲下了。
“怎麼樣,玉娘?”
沈如玉一蹲下來便發覺裡茶花將氣息隱藏了起來,變得很弱很弱。
這要是別人肯定要被唬弄過去,可沈如玉不是普通人,只要觀察這個人就能看到她大概的病症。
“沒啥事,這裡交給我,”沈如玉瞄了李茶花一眼便知道自己帶來的東西沒準備錯了,“你去看看天恩和你娘。”
這回,楊天生沒聽沈如玉,站起來之後便後退在一旁了。
“天生,你怎麼回事啊?你妹妹害死我娘,你居然不把她抓走?”王家財嚷嚷着在針對楊天生,頓時外頭響起一陣不好聽的議論聲。
“看吧,這就是包庇。”
“就是,就是,你們等着瞧,一會兒肯定會不了了之的。”
“……”
“天生,天恩可是你妹妹啊,你要看清楚,你妹妹不會殺人的,”雖說王家是王春梅的孃家,可是嫁出去多年了,這情分自然不比以前,尤其是楊天恩還是王春梅最喜歡的女兒。
“娘,你別瞎嚷嚷先,”楊天生瞪了王春梅一眼,讓她立刻噤聲不語了,淚眼汪汪地瞅着楊天恩。
“李捕快,你到底抓不抓人啊?這殺了人還不抓,到底有沒有王法啊,”王春水等得不耐煩了,可是言語之中毫無喪妻之痛。
沈如玉默默地在觀察李茶花,只見她臉色紅潤,起色極佳,看着就不像是將死之人。
再說,要是被楊天恩暴打的話,哪裡會不出血的,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人根本就沒事,躺在地上也是在裝暈。
沈如玉沒急着拿出準備好的藥草,而是伸手掐住了李茶花的人中使勁摁了下去。
“你們幹什麼?我娘都死了,爲什麼還要這麼虐待她?”王家財不淡定了,衝出了捕快的包圍圈便朝沈如玉撲過來。
沈如玉回頭的時候,王家財已經舉起了拳頭,可是還沒靠近沈如玉分毫,便被楊天生一拳捏住了。
“啊……”王家財痛得站不住,齜牙咧嘴地求饒,“表哥,痛,鬆手,鬆手啊。”
“哼!”楊天生重重地把人給推了出去,厲聲警告道,“再鬧的話,就是妨礙我們辦案,通通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