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倒也怪不得楊天生,沈如玉心裡自己有杆兒稱,“走吧,去吃飯吧。”
兩人一前一後去了堂廳,楊天賜老拿眼睛偷瞄楊天生他們,弄得沈如玉很不自在,拿着玉米糕給楊元寶。
“娘,好吃,”楊元寶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掰開一塊燦金色的玉米糕送到了沈如玉的嘴裡,娘倆看着就極爲親密。
楊天賜的饞蟲被勾了出來,伸手拿了一個要往嘴裡送。
沈如玉眼尖,發現後立刻出聲提醒,“天賜,你剛好點兒,多喝點兒米湯就好。”
楊天賜看着手裡的玉米糕,悻悻然地放了回去。
“天賜,甭管他,想吃就吃,還真能怎麼着了呢,”王春梅故意和沈如玉作對,拿着玉米糕往楊天賜手裡塞,一個勁兒地催着,“吃吧,快吃,吃了娘再給你拿。”
既然王春梅插手了,沈如玉不也便說什麼。
倒是楊天生看不下去了,“娘,你這是害天賜,知道嗎?早上要不是他吃了太多的餅子,能痛成那樣嗎?”
“你咋知道是餅子的緣故呢,要不是的話,你弟不是要餓着肚子了嗎?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這可是你親弟弟,”王春梅哼了一聲,一手拿了一個玉米糕離桌,蹲在門檻上咬了起來。
好在,楊天賜是怕了早上的痛楚了,喝了兩碗米湯就回屋了。
沈如玉留意到,楊天賜居然和王春梅夫妻兩個睡同一個屋,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麼大的男人了,怎麼說也該有個自己的屋子不是?
雖然這楊家窮,但是破磚爛瓦的屋子還有一間,就是在後院還有一處屋子不是挺大的嘛。
吃了飯之後,楊天餘去收拾碗筷了。
沈如玉得了空,拿起了針線,給楊天生父女兩個做衣服,這邊聽着外頭歡聲笑語,頓時覺得這日子尤其也不是那麼難。
到了傍晚,沈如玉打算收了線去準備晚飯,剛出屋的時候,看到王春梅帶了個人回來。
她不知道怎麼稱呼,便福身行禮,起身後,站到了一邊,讓王春梅兩人過去。
王春梅顧不上沈如玉,倒是那來人多問了一句,“這可是您大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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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王春梅應了之後,揚聲朝主屋喊道,“天賜啊,蓮姐兒家的大嫂來了,你出來一下。”
可是,話音落下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迴應。
“他嫂子,你坐一下,我去房間瞧瞧,”王春梅朝李家嫂子笑了笑,轉身去了主屋。
沈如玉奉茶的時候,王春梅纔出來,不好意思地說道,“他嫂子,真不好意思,我家天賜出去了,我還以爲他在屋裡呢。”
“大娘進去那麼久,我還以爲你和天賜兄弟在說悄悄話呢,”李家嫂子端起茶盞,吹着熱氣喝着茶,而這邊拿眼睛打量着堂屋裡的一切。
不遠處站着的沈如玉覺得這李家嫂子不一般,是個放在肚子裡做事的人。
的確,李香蓮的大嫂,蔡月蘭不是個省油的燈,要不然王春梅作爲長輩也不會這麼小心翼翼的了。
“她嫂子,有啥事兒找我們天賜嗎?”王春梅有些激動,但是不知爲何,沈如玉感覺她還有點兒緊張,老是拿眼睛瞅主屋。
蔡月蘭把茶盞一方,雙腿交叉着,整個人端了起來,讓她原本就有些厲害的五官更加凌厲了,“是這樣的,大娘,外頭呢都在傳你家天賜和我們小姑子的親事,今天呢,我來這兒是和你說,以後啊,讓你們天賜別出去亂說了,壞了我小姑子的名聲也是大事兒。”
王春梅一時沒明白,想了又想後,回神了,“他大嫂,這是咋回事啊,倆孩子好的事情又不是剛說起的,你們家不也是默認了麼?你看看,我們天賜可在你們家做了兩天的活呢。”
“大娘,這事兒還得從這‘活’開始說起,”蔡月蘭不削地笑出了聲兒,“你曉得哇,你家天賜住在我們家倉庫的時候,將我小姑子的丫頭給調戲了。”
“啥?”王春梅驚訝地拔高了聲調,意識到這不是件小事兒時,聲音頓時軟了下來,“他大嫂,不可能吧?”
“看來楊天賜回來後沒和你們說吧?”蔡月蘭說完,捏着帕子掩嘴笑了,“我想也是,這種丟人的事情,他也不敢拿來和你們說。”
說完,蔡月蘭站了起來,擺着手道,“好了,家公家婆的話我已經帶到了,我該回去交差了。”
“別……”王春梅想攔蔡月蘭,可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便作罷了。
那蔡月蘭不知道又想起什麼了似地,走到主屋窗下,揚聲說道,“大娘,我差點忘記了,家公家婆說了,讓你們挑個黃道吉日,把我們那丫頭給迎娶進門咯,要是大了肚子被人知道的話,可是要沉塘的,活生生的兩條命啊,要是沒了就真是缺德了。”
王春梅見外頭好久沒了聲音這才探頭出去看,發現蔡月蘭已經離開了這才舒了一口氣。
一轉身,她發現沈如玉在堂屋站着,便嚴厲地說道,“這事兒不準告訴天生,要是他知道了,我扒了你的皮。”
沈如玉才懶得管楊天賜的事情,不過也是替他捏了一把汗,沒有想到,連自己喜歡的女人的丫鬟都敢調戲,活該人家上門吆喝斷了關係的事情。
端了茶盞回到竈間,沈如玉將香椿幹泡了水,又用鹽醃了一下,去掉水分之後,拌了點豬油,留着備用。
這邊把碎米粒兒給磨了,以香椿做餡兒,捏了米餅。
因着楊天賜不用吃,一人一個也輪的上。
蒸好了米餅,天已經黑了。
沈如玉端着晚飯去了堂屋,剛巧了楊富貴揹着鋤頭回來了,“公公,天生他們呢?”
難得楊天生有空,帶着楊天餘和楊元寶去地頭玩去了。
“在外邊兒,”楊富貴板着一張臉,好像有人欠他錢似地,不顧鞋子還沾着污泥,撩簾就想進主屋了。
此時,楊天賜和王春梅剛好走了出來。
“老頭子,你咋不去外頭洗洗再進來呢,髒死了,”王春梅一開口就數落楊富貴。
楊富貴沒理會王春梅,伸手朝楊天賜的腦門上重重敲了下去,“臭小子,你都幹了什麼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