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我感覺這事情沒這麼簡單，”沈如玉在桌邊坐下，來來回回想了幾次，總算是找出了一點兒頭緒出來了，“老爹跌進水溝勉強說是巧合，那素芬呢？臉的傷總不能說是自己抓了的吧？”
“別太擔心，”楊天生看了看天色，已經不早了，“早點歇了，一切等明早再說。”
沈如玉完全沒有睡意，躺下後開始翻來覆去地像是烙餅，雖然動作已經放得很輕了，但是敏感的楊天生還是察覺到了，長臂一攬，把人箍進了懷裡，“再不睡的話，今晚我倆都別睡了。”
沈如玉一怔，察覺他的身體的變化，便乖乖地一動不動了。
時間一長，便不知不覺睡着了。
醒來時，楊天生已經不在身邊了，問了端水過來的玲瓏，又說沒見着。
這倒是怪了。
沈如玉納悶不已，盥洗之後先去庫房看了患病的伢兒，然後才折回來去看素芬。
“夫人，”素芬已經清醒，發覺自己臉像是被劃花了的西瓜一樣，整個人都不好了，用了塊輕紗遮住了眼簾，紅了眼眶，還爲說話，便已經淚如雨下了。
沈如玉心裡頗爲難受，但是這件事情必須問清楚，“素芬，到底咋回事？”
素芬搖了搖頭，輕泣了好一會兒才穩下心神，“夫人，奴婢帶人回去的時候，二太太留奴婢吃茶，說是要等大小姐醒了以後才能放奴婢回來，若不然，大小姐有個什麼事情，肯定要找夫人您的。”
“然後呢？”這二太太說的分明是周春麗，想來她是知道玲瓏的忠心，便利用了她。
“奴婢怕小解，沒喝太多茶水，喝了沒一會兒覺得困，醒來的時候，大小姐也已經醒了，可是奴婢發現她瘋了似地追着奴婢打，好像……好像奴婢是她的仇人，奴婢害怕極了，一直一路跑，然後……然後回來了……”想起這些，素芬心有餘悸，驚恐得雙手緊緊地抓着沈如玉的手，指甲深深地刺入了她的手心都不知道。
玲瓏看在眼裡，難受得紅了眼睛，把素芬攬入了懷裡，這才使得她鬆了手。
發了瘋的沈詩意？
沈如玉的腦子裡出現了沈詩意的模樣，可是她怎麼也想不通爲什麼也會跟着瘋了？難道說這沈家的風水不對？
不對，她不相信鬼神一說，更不覺得有風水這玩意兒存在。
沈如玉想看看素芬臉的傷，卻被她阻止了，“夫人……”
沈如玉只得作罷，不過這藥還得吃，“素芬，是我害了你，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的臉醫好，你回頭乖乖吃藥，好好休養。”
“知道了，夫人，”素芬重重地點頭，眼淚珠子灑落，猶如斷了線的珍珠。
沈如玉看在眼裡，痛在裡心，雖然跟在身邊不久，卻是極爲能幹和忠心的。
“玲瓏，多陪陪素芬，藥鋪的事情還有天餘，”沈如玉交待之後，轉身下了樓，她知道自己的脾氣，這件事情不可能這麼算了的。
“玉娘，”剛下了樓，胖姑從竈間出來了，手裡頭端了一碗排骨湯，可能是怕沈如玉不同意，特地說道，“曹老漢凍了一晚，我想給他送碗排骨湯……”
“姑姑，這些事情不用特地和我說，以後我們所有人的吃食都一樣，不用講究區別了，”眼下，吃點好的，也只是多花點銀子，可還是人沒了，那叫沈如玉如何自處。
“不用，不用，這一回兒，”胖姑嚇了一跳，哪有下人和主子吃一樣的東西。
“別爭了，姑姑，這麼打算了，”沈如玉笑得有些勉強，沒再多說什麼出去了。
天氣真冷，呼出來的熱氣一下子變成了霜氣，冷冷地打在臉很不舒服。
曹老漢身子纔好一點兒，這會兒是趕不了馬車了，可沈如玉想去沈家看看，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沈詩意對素芬下這種的手。
“小娘子，你這是要去哪兒？”
一個聲音打斷了沈如玉的思緒，放眼望去，只見卞太醫從馬車車廂裡探出頭來。
“卞太醫，”沈如玉擠出一絲笑容，給卞太醫見了禮，可是笑容掩飾不住她臉的愁容。
“怎麼了？”卞太醫饒有興趣地打量了沈如玉，好問道，“有什麼爲難之處，可與老夫說說。”
“沒什麼，多謝卞太醫了，”畢竟兩人不算很熟，所以沈如玉從容地拒絕了卞太醫，恭敬之多了幾分生疏。
“你啊，莫要與我客氣，我可是聽說了你這兒女娃娃是個好的，所以專程再次過來拜會，”卞太醫雖然已經到了知天命的年紀，可是一襲湛藍色長衫令他看去頗有神氣，實際年齡年輕幾歲。
“您客氣，”沈如玉福了福身，忽然有個問題問道，“小婦人不才，有個問題想問問您。”
“你說，”卞太醫虛扶了一把，乾脆地應下了。
“您可知這時間有何東西能令人神志不清的？”沈如玉心裡有了考量，只是她不確定，這個時代是不是有這個東西出現，若是有，她便去找，若是沒有，不這個頭浪費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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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志不清？”卞太醫低吟了半響，神色頗爲尷尬道，“小娘子爲何要問這個？”
這一問，讓沈如玉有了警惕，卞太醫有了保留，不願意直接說出來。
“沒什麼，是最近醫書看多了，心裡偶有疑惑，所以您來了問問，”說到這兒，沈如玉便岔開了話題，問道，“張老伯在裡頭，您進去便可。”
卞太醫沒有追問，只是別有深意望了沈如玉一眼便進去了。
沈如玉舒了一口氣，等了一會兒纔等到一輛馬車，付了十銅錢，便坐去朝沈家村而去了。
這沈家一門前後死了兩人，便有很多鄰里在外頭指指點點地看熱鬧，發現沈如玉來了，便熱心地湊了來，“二丫頭，你咋纔回來啊？死的死，瘋的瘋，趕緊着叫道士過來驅驅邪。”
沈如玉微微一笑，算是謝過了鄰里的關心，可是驅邪什麼的免了，要知道真相，得找出那個使壞的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