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啦？”沈如玉看着她那扭捏的樣子，一頭霧水，“在我這兒還有不敢說的話？”
“嫂子，咱們先出去，”楊天餘拉着沈如玉走出了屋子，一直走回到她和楊天生的屋內。
楊天餘一鬆開沈如玉，趕緊把門鎖了，絞着帕子，羞怯地說道，“嫂子……我……我來葵水了。”
葵水？沈如玉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了，“這是好事兒啊，說明我家天餘長大了，是個大姑娘了。”
“可是嫂子……”楊天餘臉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了，“可是我問了玲瓏姐，她十六歲纔來的葵水，所以……所以我是不是好有病啊？”
“你啊，你這裡有病，”沈如玉戳着楊天餘的腦門，笑着打趣，“人和人不一樣你知道嗎？”
“我……”楊天餘的頭垂得更低了。
沈如玉憐愛地撫了她的頭頂，這才發現楊天餘在這半年來的變化可真大，以前那枯黃的頭髮變得烏黑有光澤，蠟黃的臉色也因爲改善的伙食而變得白皙起來，人胖了一圈，看去更有少女的感覺了。
“我和你大哥商量過了，尋個時間把你和青山的親事定下來，回頭讓他家裡人去咱家找爹提親好，嫁妝什麼的，你別操心了，你大哥會幫你置辦，這些都還是小事兒，最要緊的事情，嫂子還是要好好叮囑你一番……”
沈如玉還沒說完便頓住了，抿着脣安靜地等着。
楊天餘很詫異，悄悄擡眸，“嫂子……”
“你是大姑娘了，和青山朝夕相處，千萬得懂得自愛，不能因爲我們同意了你們的婚事，亂來，聽到沒有？”
這些事情，本來本來應該有王春梅交待給楊天餘的，可現在，沈如玉不得不充當着‘長嫂如母’的角色。
楊天餘領會的快，一下子懂了，“嫂子，我省得。”
“那便好，”沈如玉見楊天餘氣色不錯，又交待道，“別碰冷水了，有什麼事情讓玲瓏和素芬去做，還有，這次之後，下一次月事可能要延遲一個月，到時候不要太緊張，嫂子在你身邊呢，知道嗎？”
“嗯嗯，”楊天餘高興得抱着沈如玉的手臂，儼然一個孩子，“嫂子，我這幾天能和你睡嗎？”
“不能！”沈如玉還沒出聲，一腳跨進屋的楊天生馬拒絕了，“你多大的人了，還要和你嫂子睡？”
這要是以前，楊天餘肯定縮了脖子灰溜溜地出去了，但是現在，她一點兒都不怕楊天生，“大哥，我和我嫂子睡兩天，你別這麼小氣嗎？”
“我小氣？”楊天生走到牀邊，長腿一架，躺下了，雙手枕着後腦勺，十分愜意，“是我小氣還是你多事啊，老四？”
“算我多事怎麼了，我和我嫂子有話要說，”楊天餘轉了身子，面對了楊天生，接着說道，“你和我嫂子天天睡一起，讓我兩日，也不會怎麼樣，是不是？”
“嘿，我說你這臭丫頭嘴巴越發厲害，”楊天生一個大挺坐了起來，擰着垂下來的黑髮，一臉慵懶，“想要人陪找青山去，我啊不會把我娘子讓出去的。”
“天生，”沈如玉嗔了楊天生一眼，起身走了去，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這才挺直了身體。
楊天生一臉鬱悶，“玉娘，我們……”
“來日方長，”沈如玉不禁莞爾，連忙安慰道，“頂多兩日而已。”
“兩日……哼！”楊天生那張臉真是黑得沒發看了，不過還好，他把自己牀的位置讓給了楊天餘。
“耶……”楊天餘高興壞了，“嫂子，你真好。”
“早些休息，”沈如玉笑着搖頭，年輕是好，連月事來的時候都能這麼活潑亂跳。
翌日，吃早飯的時候已經不見楊天生了。
“姑姑，天生沒吃飯吶？”想這兩日不能同牀共枕，楊天生估計憋着一口氣呢。
“萬大人來了，在庫房那頭呢。”
沈如玉聞言，顧不吃早飯，跑去了庫房，萬事良來了正好，省得她跑一趟衙門，說庫房的事情。
萬事良不是空手來的，而是帶了一堆禦寒的棉被和衣裳。
人心被安撫，乞丐們格外得安靜。
“大人，”沈如玉屈了屈膝，從容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萬事良朝外頭使了個眼色，兩人齊步出去了，“玉娘啊，你做得很好，本官汗顏吶。”
“大人，玉娘不過是舉手之勞，不過這樣子怕是維持不了多久，大人可是想過對策？”天氣一熱，這些乞丐肯定要街乞討了。
“倒是有個法子，不過還你玉娘相助，”萬事良說完，沈如玉知道他是有備而來的。
“您說。”
“我想收回郊外的田地，準備建房子安置這些乞丐。”
“這是好事啊，”沈如玉很高興萬事良能想到這些乞丐，“不過大人，授人魚不如授人漁。”
“我懂，”萬事良撫着鬍鬚，一臉深沉，“屋子建好之後，我便讓他們自食其力，所以……”
“開了春，我便把地還給大人，”反正是要去臨州府的，這地留着給青山，他也沒時間照顧，倒不如做更有意義的事情。
萬事良從袖抽出一張銀票，送了過去，“這是銀子，我多給了三成，算是老夫‘食言’的補償。”
沈如玉欣然接受，畢竟這算是‘政府回購’，價格自然要高出許多的。
兩人一談妥之後，萬事良離開了。
“說了啥？”楊天生和李雲鶴一起在聊天，可是沒忘記觀察沈如玉和萬事良。
“我們發財了，”沈如玉揚了揚手裡的銀票，歡快地跑開了。
楊天生直笑不語，看着俏麗的身姿消失在眼前，嘴角忍不住揚了。
雪昨晚下得大，藥鋪一下子沒人關顧了。
沈如玉便吩咐早些打烊，讓胖姑多燒了兩個菜，讓家裡頭的幾個男人都能喝幾杯暖酒，尤其是胖姑和曹老漢，順勢把交杯酒給喝了。
興之所至，是沈如玉也多了兩杯，楊天生看着她迷糊的樣子，心馳神往，不由地想着一親芳澤，可是屋裡頭還有楊天餘像防着狼一樣防着他，“大哥，可是說好了今晚再讓我這你屋裡頭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