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進了這藥鋪，錦覺已經待了不少時間了，若是和錦修再一分勝負的話，怕是少不了時間了，於是，拉過兩名下屬擋了那摺扇。
兩聲哀叫之後，摺扇落了地，錦覺也已經退到了門口，“找時間，我們再行切磋。”
說完，翻身躍門口的高頭大馬，轉頭飛奔而去。
“不用了，今天，”錦修哪裡肯依，即便是沒有馬匹，也跟了出去。
“嚇死我了，”胖姑拿走了菜刀，拍着胸脯回竈間去了。
緊張的氣息一下子緩和起來了。
沈如玉擡眸，和楊天生的目光撞了個正着，她無奈地聳了聳肩，笑了。
楊天生的臉色卻沒有緩和，黑着轉身朝後屋去了。
生氣啦？沈如玉莫名其妙，追到後屋，在天井那裡攔住了他的去路，“生氣啦？”
“沒有！”楊天生沒去看沈如玉那生動靈氣的美眸，生怕多望一眼，都會把持不住把人摟入懷裡。
“沒有？我不信！”沈如玉走近了一步，近得好像能察覺他身的熱氣了，“爲什麼生氣？”
“我沒有！”楊天生忍不住拔高了聲音，聽去，氣性不小。
好啊，沈如玉暗自腹誹，居然好端端地發起了脾氣，看來是她對他太好了。
楊天生見沈如玉死死地盯着自己猛瞧，便轉過頭去了，這一看，便發現她紅了眼眶，那閃動的眼淚快要滿出來了。
哎……他在心裡無奈地長嘆了一聲，這才舒展了眉頭，“我沒罵你也沒打你……”
“你還說……”沈如玉手一抹，眼淚便糊了一臉，“剛剛誰那麼兇來着？”
“我……”
“對，是你！”沈如玉指着楊天生的鼻尖，氣呼呼地說道，“剛纔我可是被嚇得不淺，你不安慰也罷了，還擺臉色給我看？”
“我這是……”
“你這是什麼你，你，你……”沈如玉搶了他的話茬，一下子也找不到詞了。
楊天生這纔有機會說話，“你還知道自己被嚇着啦？我還以爲膽子真的大嘞？手裡提着刀，居然也不顯腳軟？”
“我……”
“你先別說話，讓我先說完，”這次輪到楊天生搶了話茬，“膽子越發大了嘛，玉娘，爬牆，跳樓，你都學會了嘛？面對錦覺也是一點也不膽怯，差那一刀下去了吧？”
聽到楊天生的戲謔，沈如玉瞬間覺得委屈了，“我這不是被逼的嘛，至於錦覺，都是裝的啦，你又不在，我不裝一下，那怎麼行？”
“我不是說你行不行？而是……”楊天生突然停了下來，感覺說再多，也一定會被沈如玉給辯駁去了，索性，長臂一伸，把人扯進了懷裡，低頭咬住了她的嘴脣。
這霸道的舉動讓沈如玉吃痛地哼了出來。
若是放在往日，楊天生一定心疼地鬆開，可這次，不僅沒有鬆開，反而加重了力道，是他的手也開始不安分起來了。
“唔……唔！”沈如玉想說話，可是發出的抗議盡是這些沒用的音符。
他媽的！沈如玉火大了，擡腳重重地踩在了楊天生的腳趾頭。
“嗯~”楊天生頓時鬆了手，下意識地捧住了感覺快要斷掉了的腳趾頭，痛得臉都扭曲在一起了。
沈如玉頗爲得意，可是她笑不出來，她的嘴脣腫脹得難受，是說話，都有些不舒服，“怎麼樣，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楊天生滿頭大汗，在這寒冬裡看去很怪，他那深邃的眼眸看去極爲深沉，似有千言萬語不知道怎麼說一眼。
沈如玉完全沒有察覺，勾着他的下巴沾沾自喜道，“來，給爺笑一個。”
楊天生笑不出來，隨着沈如玉身體的靠近，他一屁股坐在了地，‘騰’地一聲，眉頭隨即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幹什麼？笑一個有這麼難嘛？”沈如玉半蹲了下來，端詳着楊天生怪的樣子，“好了，下次看到錦覺，我能躲躲，這樣成嗎？”
楊天生動了動嘴脣，沒說話。
這下子，沈如玉鬱悶了，“我都承認錯誤了，你怎麼還不笑一個？”
“你先出去，”楊天生扯了扯嘴角，還是沒笑出來。
“哦……”沈如玉乖巧了應了一聲，起來朝門口走去，順便帶了門。
楊天生盯着門縫看了好一會兒，不見有人，門下面也沒有陰影，這才放心地脫下了鞋子，快被凍下來的腳趾頭被踩了一腳，好想要掉下來了一樣，可即便被踩時痛得想死，他都不忍心罵她，是自己沒有好好保護她的。
“楊天生，你騙我！”沈如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楊天生邊穿襪子邊回頭，發現牆頭一張繃得緊緊的容顏。
沈如玉看到了被泡得發紅的腳趾頭，這才明白爲何楊天生會這麼不堪一擊地坐在了地，原來他的腳……
推開門，沈如玉跑着來到楊天生的身後，費力地把人抱了起來，哽咽着說道，“瞞着我很好玩嗎？”
“不是……”
“不是你的頭，”沈如玉抱住了楊天生精壯的腰身，將頭埋在了他的頸窩裡，輕泣道，“你在這裡傻下去，可是要被我欺負死了。”
“傻丫頭，”楊天生這才笑出了聲兒，腳還疼，可心裡甜得好像化了蜜一樣，“被你欺負一輩子，我楊天生也甘之如飴。”
“我沒那麼無聊，”沈如玉嗔怨了一下，這才擡眸，淚光閃閃的樣子，看得楊天生心裡一陣陣抽疼。
“扶我進屋。”
沈如玉扶着楊天生到了屋裡，然後跑去了藥鋪，尋了幾味藥交待給了胖姑，等燒好了之後，往後屋端。
被凍了的腳不能一下子泡溫水，沈如玉便用薄布保住，往自己懷裡伸。
“玉娘？”楊天生不解。
“這是暖腳的最好辦法，等血脈順暢了，再泡腳，回頭歇息兩天好。”
“歇息？”楊天生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怕是歇不得了。”
“對了，昨個兒河邊怎麼了？”沈如玉忽然想起昨天河邊出現屍體的事情來了。
“你猜那屍體是誰？”楊天生感覺雙腳很癢，便藉着說話轉移注意力……